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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有些迟疑,原本说什么留下一条手臂,就是耍了些心眼。
再怎么说,他也是燕王世子,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他的手臂。
最好的结果就是,赢了拿走残月,输了说声技不如人。
作为小辈,与这种大人物对赌,就是有这种好处。
没想到宏文帝竟然会提出让他留在都城的要求,这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算了,我这做师父的,总要给徒弟点真东西。」
李牧经过之前与孙鸿羽交手,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
便点都答应道:
“臣应下了。”
“好,废话这么半天,你小子可别三两招就没下文了,想要朕的残月,拿出点本事来。”
宏文帝大手一挥,示意可以开始了。
闻听此言,李牧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没有了。
既然这兵器是皇帝的,不是孙鸿羽的,李牧就更不用客气了。
李牧回头看向孙宏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吧!”
孙洪羽面色凝重,余光扫了眼手中的残月,不发一言。
下一刻,人便出现在李牧头顶。
两人兵器一触即分。
「他之前果然留手了。」
李牧握了握止水,感觉着方才手心中的力道,心中暗想。
一旁观战的宏文帝,看着交手的二人,频频点头,开口道:
“大伴,你可能看出这小子的路数?朕怎么看着不像人宗的路子。”
邓公公思索了片刻,回道:
“陛下,老奴也看不出,只觉得有点像,墨家?”
“墨家?这小子之前不是在人宗修道吗?又和墨家有什么关系。”
宏文帝不解的问道。
“老奴也不确定,只是看着有点像,请陛下恕罪。”
邓公公告罪道。
李牧此时则是越打越心惊,不是因为孙宏羽的实力。
而是因为李牧自从得到《克己》后,便再没与人动过手。
小昭苏雨薇,应雨三女,将她看护的好好的,稍有风吹草动。
便会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将他护的好好的。
他没想到这《克己》竟然这般神奇,除了内功部分他无法获益,其余的内容可算是让他受益良多。
仅仅是可以让他以往所学,全部融会贯通,甚至相互之间取长补短,成为更适合他的招式,这一点,就胜过这天下的其他武学。
李牧的招式,越打越是凌厉,止水也是更加得心应手。
一旁的宏文帝则是突然皱眉,自语道:
“这难道是?”
“像!但应该不是!陛下,《乾元六戊》需以真气辅佐,方能发挥出其精妙之处。您看世子殿下浑身上下可有半点真气波动?但这借力打力的法门,看上去却比《乾元六戊》还要精妙。”
邓公公毕竟伺候宏文帝多年,他一开口,邓公公便知他的想法,出声解释道。
“不错!这小子藏的还挺深。”
宏文帝也是微微点头,觉得邓公公说的有理,看向李牧的目光也更加欣喜。
旋即发现孙鸿羽隐约已经有了要落败的趋势,笑道:
“再让这小子这么得意下去,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是该让他吃些苦头了。”
随后神色一振,冲着场中喊道:
“鸿羽,不要再留手了,给这小子点教训。”
闻言,孙鸿羽小腿发力,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身上隐隐有真气流动。
双手握住残月,高高跃起。
同样的招式,气势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一剑斩下,射出一道形如月牙的剑气。
李牧微微皱眉,暗道糟糕。
这孙宏羽竟也是修内家的高手,难怪之前觉得他的的招式有些奇怪。
总觉的差了些什么。
然而李牧还是小看了残月,小看了孙宏羽。
孙鸿羽方才凌空发出的剑气,只是佯攻。
待李牧躲开堪堪躲开,便刚好出现在李牧躲避剑气的必经之路上。
李牧心中一惊,举起止水格挡。
谁知就在两兵再次相碰时,孙宏羽突然向上提剑,使残月剑身上的倒齿,扣住了止水。
下一刻,孙鸿羽身上的真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入残月。
紧接着,一道月牙剑气从残月的剑身爆出。
直接将李牧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见此,宏文帝面色一凝,他清晰的看到,方才一击,李牧没有用半点真气格挡。
来不及疑惑,便要出手。
却听身后的邓公公说道:“陛下不用担心,世子殿下无事。”
一脸担忧的皇后,听到此言,也是扭头看向邓公公。
这时,众人听到李牧的声音,语气虽淡,但很明显能听出其中的兴奋。
“这便是残月。”
李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从花丛中走出。
他发现,孙鸿羽的内家修为,顶天了不过三阶。
却不仅能做到真气外放斩出剑气,甚至那剑气的威力,比当初在冬来关的张寒蕊,随手挥出的剑气威力,还要胜过几分。
要知道当初的张寒蕊已是二阶巅峰,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当世顶尖的行列。
这会的李牧,看着残月的眼神越发火热,像是在看一个媚态自生的绝世大美女。
葛沛凝?
「我去!」
李牧用力的摇了摇头,清空脑中的思绪。
心说,
「这俏寡妇的后劲怎么这么大,一不留神就想到她了?」
原本李牧提出赌斗,只是因为被皇帝摆了一道。
有心讨回点什么。
想到自己作为珊珊的师父,不仅啥也没教过她,还让她将自己随意在铁匠铺打造的重剑当成了宝贝。
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既然不能直接针对皇帝,那要他侍卫一把兵器,想想也没啥。
随后知道这兵器的来历,原本是有些不愿夺人所爱的。
但眼下么,李牧只能对孙鸿羽说声抱歉了。
你的残月试用期。
到了!
李牧当即伸出一根手指。
就在众人疑惑时,李牧的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同一时间,出现在孙鸿羽的身后。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孙鸿羽听到李牧的声音,下意识的将残月向后挥去。
却见李牧左手浮上淡淡的真气薄膜,单手扣住残月的剑刃。
孙鸿羽瞳孔骤然收缩,还来不及反应。
便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止水的锏柄处,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真气,轻而易举的就击碎了孙鸿羽的真气护罩。
李牧看了看手中的残月,对着地上晕倒的孙鸿羽微微一礼,大言不惭的说了句:
“承让了。”
宏文帝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有些肉疼的看了眼李牧手中的残月。
有心要反悔,却又说不出口。
“多谢陛下赏赐!”
此刻,李牧已将止水收入身后的木匣中,爱不释手的握着手中的残月,拱手道。
一旁的皇后,不动声色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宏文帝。
宏文帝赶忙干咳两声,尴尬的笑道:
“你小子,藏的够深的,之前不露半点真气,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给鸿羽一个措手不及。”
李牧可不想无缘无故落下个欺君的名头,赶忙解释道:
“陛下,并不是臣有心隐瞒,只因臣之前在冬来关受了些伤,不便动用真气,这也是鸿羽兄太厉害了,没有办法。”
宏文帝一听,脸色顿时凝重,也不再管残月的事,出声道:
“受伤?伤在哪里?可会伤及根基?”
随后扭头,对身后的邓公公道:
“有财,速去请国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