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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小酒吧,佐治和浩林並排坐在一起
“沒想到你會聯繫子謙約我“佐治說
“我也沒想到你會願意出來“浩林回應
這是一間環境昏暗的酒吧,客人不多,只是放著一些輕音樂,最適合談判
“若你是希望勸說我放棄幽幽,我想你不要浪費時間了“佐治堅定地說
“若你真心喜歡幽幽,那便認真對待她“浩林有點不憤
“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不需外人來指點“佐治特意強調太太這二個字
“能娶得幽幽是多幸福的事“浩林感慨
“若你真的這樣喜歡她,當初便不應該放手,評論別人很易“
“若那時我便知道我一輩子只能愛她一個,我一定不會放棄“
1999年的9月浩林抱著籃球來到二年五班的課室,班上同學都在歡呼,他亦是得意洋洋
突然一把嚴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張浩林,留級讓你這麼高興嗎?把衣服穿好,快點找個位置坐好“
課室只剩下二個位置可選,不愛讀書的張浩林當時選擇了靠窗第二排最後一個,可是當浩林向幽幽旁的位置走去,發覺幽幽不但沒有像其他同學般熱情地歡迎自己,甚至一直只管自己低著頭,地上更圈了一個結界一樣,就是這種生人勿近的氣場,讓浩林卻步,決定繞過幽幽走回到中間的位置坐下,但亦因為如此,浩林對幽幽產生了好奇
不管天氣多熱,幽幽總是穿著藍色長袖毛衣,她寡言孤僻,甚少與人交流,有時甚至讓人忘了她的存在,但每每她的一舉一動卻能引起浩林的注意,在籃球場經過時、上課看著窗外作白日夢時、放學默默地拿著書包離開,不知為何浩林總會不經而的留意到幽幽,直到他慢慢地發現幽幽穿著毛衣是為了遮掩她身上一道道疤痕,這讓浩林更想了解幽幽,可惜幽幽一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讓浩林無從入手,直到有一天
“喂“
“請問張浩林在嗎?“
“我是,你是?“
“姚子謙讓我打給你抄作業的,請等等“
幽幽沒有告訴張浩林自己是誰,便把電話轉回到大家
“張浩林接上了“幽幽向大家報告一下
“那張幽幽你開始把答案告訴我們吧!“姚子謙說
浩林有想過這是幽幽,但卻不敢相信是幽幽,直到子謙為他確認,雖然同時抄作業的人眾多,可是張浩林一想到第一次與幽幽這樣接近而緊張得心跳加速
幽幽開始朗讀答案,但浩林並沒有真的在認真抄寫,他在品味這是第一次聽到幽幽的聲音,她的聲音原來是這樣,但大家卻在不停的七咀八舌,嘈亂不堪,突然浩林想了個辦法
“我要去打籃球了,張幽幽你電話多少號,我晚點打給你抄“就是這樣,幽幽猶疑了,浩林很怕幽幽會拒絕,更怕同學們會多事而自動請纓讓他抄,幸好浩林順利拿到了幽幽的電話號,他一邊在打籃球,一邊在想等會第一句應該如何開始,若太熱情了會不會嚇怕了幽幽,若太溫柔又會不會顯得不夠男子氣蓋,就是這樣想著想著到晚上才回家
“剛剛有女同學打電話來找你?“浩林剛到家,媽媽便說
“什麼時候“浩林緊張地問
“就剛剛,十分鐘前“
浩林想不到幽幽曾致電給自己,現在怨恨自己回家回得太晚已無補於事,浩林立即致電幽幽,電話剛響起,幽幽已立即接起
“喂“
“張幽幽,可以抄作業了“浩林為怕幽幽看穿自己滿心興奮,固意裝作兇狠
“第7題13、第8題7、第9題8、第10題17.25......“幽幽飛速地朗讀答案,浩林心想這樣下去,很快便會結束
“什麼,我第十題還沒有抄寫好,你說得太快了,我怎抄“浩林繼續固意裝作兇狠
“我不方便,你找其他同學吧!“
浩林本來只是想能與幽幽相處長久一些,可是弄巧反拙嚇得幽幽不願意再讀下來,但浩林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還是要一試“我明早打給你“
“7時後“幽幽緊張地說便掛上電話
早上5時浩林因太緊張而醒了,還在想幽幽昨晚為何要掛斷自己的電話,就是這樣浩林眼白白等到快7時,等著等著竟又睡著了,再睜開眼睛已經7時15分,浩林趕緊打電話給幽幽
“喂“
“昨天抄到第十題,現在由第十一題開始“浩林為掩飾自己遲到便故作兇狠
當說完最後一道題,浩林怕二人沒有話題會尷尬,便急不及待說“我要回學校打籃球了“便掛斷了電話,算是給幽幽的回禮
張浩林拿著籃球回到教室,便走到幽幽旁的位置坐下,現在終於能接近張幽幽了
“張浩林,你坐這裡?“何嘉欣問
“坐這裡方面上課時睡覺“
“張浩林,作業你做完了嗎?“周子嗚問
“今早打給張幽幽抄完了“
浩林故意這樣說的,他恨不得大聲公告天下,到晚上放學時浩林走到幽幽身旁
“張幽幽明天早上打電話給你抄家課“
話完了,浩林背著書包頭也不回離開課室,因為他不能給幽幽任何說不的機會
早上浩林又重施故技
“先抄數學“還是連簡單的問候也沒有
如是者,每天早上浩林總會準時致電給幽幽,漸漸幽幽放下戒心,有時作業抄寫完,二人更會閒聊一番,可是回到學校又要配合幽幽演這一齣戲不相熟的戲,漸漸浩林不滿足於現狀,希望在學校也能與幽幽在一起,他希望能讓別人知道,他希望打籃球時幽幽能陪伴在他身邊,他希望無時無刻都能看到幽幽,與幽幽連續了三個月的電話約會後,浩林終於鼓起了勇氣
“你早點回學校替我買飲料,拿去籃球場給我“浩林終於想到了借口
“不要,籃球場有太多人,你自己去買“幽幽斷言拒絕
“我沒有時間,你趕快出門“浩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決不能給幽幽拒絕的機會,所以必須要快、狠、準,浩林準備掛電話時,幽幽叫住了“等一等.......“
浩林心感不妙,心想,幽幽若拒絕了,我該如何回應,是更兇狠的命令她,還是哀求她
“什麼事“浩林答得戰戰競競
“今天開始,晚上也可以炒作業“
“那我今晚找你抄“浩林裝作冷靜回答,掛上電話後整個人興奮地跳起,這一消息足夠讓他高興了一整天
浩林在籃球場運球,但其實這一早上他都心不在焉,總是注視著看台,在等待幽幽的出現,直到中場休息時,浩林四處張望才發現幽幽早已站在球場的一角,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看起來十分可憐,浩林十分自責,浩林立即穿過面前向自己示好的女生,走到幽幽身旁
“飲料呢?“
“沒有買“
“為什麼“
“我沒有錢“
幽幽終於來到籃球場,難道這一個大好的機會就此錯過,浩林想了想便在幽幽的書包旁抽出了幽幽的水瓶
“那你的水給我喝“
浩林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這麼快已要間接接吻
籃球場的事很快傳開,大家議論紛紛,浩林預料到大家會議論,只是意想不到大家都認定幽幽在勾引自己,浩林有想過站出來大聲公佈是他喜歡幽幽,反正他臉皮一向厚,卻怕萬一幽幽從此嚇怕,隨時連每天打電話抄作業的環節也會失去
這時張浩林剛剛回到課室,姚子謙捉著張浩林
“張浩林,你到底和張幽幽是什麼關係,張幽幽說沒想有跟你拍拖“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自己,都在等待他的回覆,只有當時人幽幽裝作若無其事
浩林一時也不知怎樣回答才能合適,拍拖的確沒有,可是若當眾否認,估計幽幽的處境會更差,浩林選擇了沈默拍著籃球離開了,但很快浩林後悔了,輿論越來越難聽,浩林後悔沒有站出來保護幽幽,回到課室看到幽幽不在,便偷偷地把100元夾在她的作業中
晚上回到家,浩林便急不及待找幽幽,這是幽幽早上說的,從今天起晚上也可以,但天還未黑,嚴格來說還不算是晚上,浩林便急不及待找幽幽
“喂“浩林還是那種命令的口吻
“找那一位“幽幽姐姐疑問
從來都是幽幽直接接的電話,突如其來的一句找那一位,嚇得浩林不懂反應
“我.........請問張幽幽在嗎?“浩林結巴地說
“請等一等............幽幽電話“幽幽的姐姐叫喊
但這個意外完全沒有打擊到浩林
“喂“對了,浩林確認了這是幽幽
“先抄語文“浩林又換上命令式的語氣
“我還沒有做,要不你晚點再打來“
浩林一想對呀,自己太著急,完全忘記了最關鍵的事,但對於今天發生的事,他拿不準幽幽的想法,他怕幽幽會從此逃避自己,所以既然接通了幽幽,他便不想掛斷
“那你現在立即做“
“現在“
“是的“
“但今天作業比較多,可能要二、三小時才能完成
“沒關於,我等你“
“怎麼作業中會有一百元“
“那你現在有錢,以後每天早上買好飲料在籃球場等我,明天我要喝檸檬茶“
浩林決心要讓幽幽坐到看台上
萬事已備,浩林知道幽幽來到籃球場也只會躲到一旁,所以他一直在留意場外,為彌補昨日的錯,當他一看到幽幽便拋下籃球向幽幽走去,因為他不願意幽幽再一個人孤單地站在一角
“不要站在這裡,去看台坐吧!“
“飲料買了,給你,我先回課室“幽幽轉頭便想離開
“過去坐“浩林命令,一手便拉住了幽幽的書包,最後幽幽因群眾壓力需妥協了,坐到看台最高的一排,整場籃球浩林一想到幽幽在旁便忍不住咀角上揚
慢慢二人的關係成了半公開的事,但亦因為這樣,被同學告密,二人放學後被要求站在教師室外
“就憑你倆的成績,有資格談戀愛嗎?你們才多少歲就這樣急不及待“河馬說的人生大道理浩林一句也聽不到,他只是在擔心幽幽
幽幽刻意站在遠離浩林十米遠的位置,浩林看到幽幽非常緊張在不停擦著她的手,為了讓幽幽放鬆,浩林故意一臉悠然自得,完全不在乎。
浩林看到媽媽到來,趁機低聲向媽媽求救“媽,救我們“浩林媽媽打了眼色示意明白
河馬推開教師室的門,便是不停訓話
“張浩林的媽媽你好,不好意思這次要你特意過來,這次是想和你聊一聊張浩林在談戀愛這事“
“噢,是嗎?“浩林媽媽當然知道,家中的電話都怕長在自己兒子的耳朵上,但為了救兒子和媳婦,唯有刻意淡化,還故意看一看幽幽,用眼神告訴她,放心萬事有我這個婆婆在
然後浩林媽媽用貌似誠懇地的語氣,不慌不忙、不冷不熱的態度,很快擊退了河馬
“算了,已夜了,你們回去吧!“河馬無奈地說
離開時浩林還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幽幽回過頭看一看浩林,再看一看浩林媽媽,點頭微笑以示謝意,這時浩林才發現冰冷的幽幽笑起來竟然有二顆酒窩
晚上浩林再找幽幽,幽幽卻拒絕了自己
“總之晚點再聯絡“幽幽匆匆掛上電話
浩林一整晚都守在電話旁,一整夜沒睡直到早上6時,他忍無可忍
“喂“
“張幽幽,你說吃完晚飯打電話給我“浩林在電話的另一頭咆哮
“但剛見過家長,要不要收斂一點“
“不需要,快點拿數學作業出來,我還要回學校打籃球“
浩林再一次用兇狠的語氣制服了幽幽,直到幽幽第一次生氣,讓浩林束手無策
早上幽幽還是如常坐在看台上,當浩林休息時,幽幽遞上可樂,但浩林沒有接
“我不是說要檸檬茶嗎?“
“可是你早上說要可樂“
“我只是說想喝可樂但不是打籃球時喝,我跟你說過打籃球時不喝有汽的東西,你快點去重新替我買檸檬茶“
平日幽幽都是乖巧地聽從浩林的命令,但這次卻不一樣
“不喝便算“幽幽掉下浩林離開
這時一名低年級的女生用一把溫柔的聲線對自己說
“隊長我有檸檬茶“
眾目睽睽下浩林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想也沒想便接過,但很快他便後悔了,只是對幽幽拋棄自己仍深感不滿,想等幽幽向自己道歉,但最終還是自己先按捺不住,在早上找到幽幽,可是又一次激怒了幽幽
“我不是為你做作業的奴隸“幽幽突然爆發
“若我要抄作業,班上多的是想讓我抄的人“昨天幽幽已當眾讓浩林自尊受創,浩林好不容易原諒幽幽,可是幽幽卻死不悔改,浩林決定要再加大震驚的力度
“那你去找他們,不要找我“幽幽怒氣地掛上了電話,浩林這一刻呆了
掛上電話後浩林的心情起伏就像過山車,一時他對幽幽的所作所為氣憤至極,一時他卻因自己態度惡劣而內疚,反正上學路上他就像個精神分烈患者,惡魔與天使不停在他的頭腦中爭論,最後浩林回到學校,立即找何嘉欣抄寫作業,完成後便連巧克力放在幽幽的枱面,他的內心告訴自己應該給幽幽一次機會,但當浩林回到教室,巧克力和作業已移步回到自己的桌上,幽幽完全把浩林當成明,這次幽幽是真的生氣,浩林此刻才驚覺事態嚴重,嚴重之處是,原來當幽幽無視自己時,自己會變得這樣焦急這樣緊張,可是浩林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張幽幽,你生日嗎?“河馬的一句話突然驚動了埋頭在想辦法的浩林,浩林偷偷看了看幽幽
河馬挑釁地說“張浩林,你老婆生日,有什麼表示“
本來浩林知道了幽幽快到生日,便想到或許放學後去買一份禮物送給幽幽,應該能得到她的原諒,可是河馬卻很著急把事情推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怎樣,什麼表示都沒有?“
浩林苦無對策,當偷偷看幽幽時,發現她還真的厲害,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是真的是太生氣了嗎?
張浩林把書往書桌上一擲,終於令到班上的群眾冷靜下來,然後浩林走到河馬旁轉身面對著全班同學,班上的同學都被浩林的行徑嚇得目定口呆
“那我便唱首生日歌,送給我老婆“
浩林也不知自己何來的勇氣,當眾說出這樣肉麻的一句,班上的同學回過神來立即起哄,而這一舉動明顯引起了幽幽對自己的關注,幽幽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浩林,聽著自己嬉皮笑臉地唱,漸漸幽幽雙眼通紅,浩林也不知道幽幽是太傷心還是太感動,最後用了嬉皮笑臉的方法唱了首的生日歌,博紅顏色一笑,可是幽幽大哭起來,不管這時幽幽的表現是太傷心還是太開心,晚上浩林與幽幽便和好如初,在二人再三傾訴下,幽幽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感受,就是對於那位主動送上檸檬茶的小師妹耿耿於懷,這一段幽幽當時在學校為浩林找回回憶時刻意迴避了,可是浩林還是清楚記得,為讓幽幽放心浩林二話不說,斷絕與對方的任何聯繫,怎至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把對方當透明,就算二十年後的今天再碰面也不需要任何客套,不需要留有餘地
自此他們的關係變得更明朗甚至成了公開的事實,浩林打完籃球便會乖乖地站好,讓幽幽為他打領帶,有時浩林甚至會故意把衣服弄亂,為的就是享受幽幽為自己整理衣服的一瞬間,週未浩林與姚子謙、周子嗚及其他朋友在校外打籃球或是打遊戲機時,也會帶有上幽幽,漸漸幽幽變得比從前開朗,也成為了大家的朋友
三年級很快便完結了,以往都是原校升讀四年級,可是今年學校與另一間學校合併了,部分學生將會到新學校升讀
浩林當然想與幽幽一起升讀,可是籃球隊的隊員都被轉到新的學校,若浩林留下很可能籃球場上只剩下他一人,更重要的是浩林深信他與幽幽的關係已經很穩定,分別根本不會影響他們,很可惜他錯了
剛開始的一年,幽幽和浩林還是能保持每天通電話,可是慢慢浩林的學校非常重視籃球隊,浩林、子謙和其他籃球隊的隊員每天都留在學校訓練到晚上,雖說浩林盡量每晚與幽幽保持聯繫,可是每天極大量的運動量,讓浩林回到家時已筋疲力盡,一次又一次在電話中聽到幽幽失望的聲音,浩林實在於心不忍,後來浩林便決定留待週未有更充裕的時間才聯絡,可是隨著校際比賽的日期越來越接近,浩林連週未也需要留在學校練習,好不容易一個晚上浩林致電幽幽
“下星期是籃球比賽,你過來看“
“不知道下星期有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也要來,不跟你說了我要睡了
浩林希望讓幽幽看到自己這段時間努力訓練的成果,比賽過後他便能抽出更多時間彌補幽幽,浩林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幽幽再一次在籃球場看著自己,可是直到賽事完結,拿著冠軍獎杯的一刻,幽幽還是沒有出現
“為什麼不來看我比賽“浩林早已計劃藉著這次比賽正式向隊友介紹他的女朋友,可是幽幽卻沒有出現
“我沒有空,我也沒有答應你我一定會來“
“你怎麼會沒有空,你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浩林氣憤地說
“為什麼我不能有重要的事,為什麼永遠都是讓我來等你,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等了,你去找其他願意等你的人吧“
幽幽掛上電話,幽幽又一次掛上電話,但這一次浩林亦憤怒了,四年了,總是浩林在努力向著幽幽的方向走,幽幽總是像被浩林迫著去跟隨自己,四年了,浩林開始懷疑幽幽到底是喜歡自己還是害怕自己,四年了,浩林累了
而那位啦啦隊女孩,浩林早知對方對自己有傾慕,畢竟這些年對自己有傾慕的人不少,可能是她眉目間有多少幽幽的影子,有些時候浩林讓她擔當起幽幽舊日的角色以解自己的思念,當然浩林還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幽幽,為免對方誤會太深,浩林亦希望借見到幽幽這次機會讓對方知難而退,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最後浩林竟因一時意氣用事,而答應了對方的追求,雖然很快便分手了,但這消息已傳到幽幽的耳邊,不可挽回
“不要說得好像是刻骨銘心,你們那只是小孩子的遊戲,我才是她第一個男人“佐治已喝得雙眼朦朧,卻仍要強調自己無人可比的地位
“我是她第一個愛的人“浩林也是會還擊
“你肯定她愛過你?“佐治一點都不退讓
“起碼他是我唯一愛的人“浩林感嘆
“若二十年前的事,真的令你那麼痛苦,你為什麼現在才找她“佐治質問
“幽幽自籃球賽後便消失了,是徹底的消失,連學校也轉了,無論我怎樣都聯繫不上她,我甚至還讓舊校的同學為我傳話,到她家附近等待,可是她連一次機會都沒有給我,那是一個電腦和手提電話未普及的年代,我根本沒有辦法能找到她“浩林無奈地說
“看來你還是不夠認識這個女人,她狠下心來,比誰都殘忍,可能是她姐姐的死,讓她更是封閉“佐治感嘆
“她姐姐過世了?“浩林驚訝地問
“你竟然不知道?過世十多年了,若不是她姐姐我也不會認識到她,她姐姐當時是我們公司的一名職員,一天突然在工作時暈倒,送到醫院時才知道她原來早已身患絕症,可是她誰都沒有告訴,連幽幽都不知道,她的姐姐為了生計,堅持工作而錯過治療,昏迷了三天便離世了,幽幽連與姐姐最後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靈堂中放著幽幽姐姐的照片,比幽幽只大三歲的姐姐,不到二十歲便病逝了,任誰見到了都會感到可惜,小小的靈堂沒有多少賓客,主要是姐姐生前的一些好友及公司的同事,佐治與幽幽的姐姐並不熟悉,只是代表公司來為家屬送上慰問,幽幽及家人們跪在地上接元寶
突然安靜的靈堂傳來電話的響聲,順理成章大家都把視線注意到電話響聲的方向,幽幽的父親趕緊站起來接起電話
“喂.......陳總你好你好........那批貨沒有問題,肯定能準時到,放心...........陳總下年的訂單考慮得怎樣,現在給你的這個價位已經是最優惠了,過後便未必能做到這個價格........“
幽幽爸爸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可是靈堂實在太安靜了,所有談話的內容都能輕易的讓整個靈堂的賓客都聽到,爸爸雖然已盡量走到一遠處的一角,可是還是引起大家好奇偷望,倒是幽幽仍然專心一意低著頭接著元寶
後母所生的小弟弟年紀實在太小,根本無法在這種場合乖乖地坐著,慢慢便把注意力放在幽幽的元寶上,幽幽一邊在接,弟弟一邊偷偷在拆,幽幽用手把元寶撥到遠離弟弟的一邊,弟弟有了挑戰,便更興奮,伸長手腳去盜取幽幽的元寶,幽幽把元寶藏到身後,弟弟更不心熄,為了示威整個人撲到元寶上,盡情地破壞,幽幽終於忍不住了,一手把弟弟推開,可是已經太遲了所有元寶都被弟弟壓成了平面或是撕毀,小弟弟感到被幽幽欺負而放聲大哭
“不就是一點元寶,你干什麼動手動腳“後母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用力推開幽幽,趕緊扶起她的寶貝兒子
幽幽的父親亦立即掛斷電話為後母撐腰
“弟弟年紀還小,不就是元寶嗎?壞了再接便好,你做姐姐干什麼要打人“父親竟然指責幽幽
幽幽沒有反駁,只是小心地把地上的元寶一個一個收拾好,可是小弟弟還在哭鬧不停,後母更不願放過幽幽
“你這麼大的一個人,竟然欺負自己的弟弟,算什麼東西“後母刻薄地說
“幽幽快哄哄弟弟說你不是故意的“父親為了息事寧人又一次犧牲了幽幽
幽幽眼睛一勵父親,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繼續收拾姐姐的元寶
“幽幽,你這是什麼態度“父親咄咄迫人,幽幽終於忍受不了
“張志偉,今天是你的女兒喪禮,你的生意不能改天處理嗎?還有,我只有一個姐姐,但她死了,今後我就是一個人,不要胡亂塞我一個弟弟,他是你的兒子,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幽幽咬牙切齒地說
“你瘋了嗎?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說的是什麼話,你還懂不懂尊卑禮貌?“後母大聲責罵
“瘋子,瘋子“年紀小小的弟弟跟著媽媽的話在和應
“對呀,我是瘋了才會通知你們來,姐姐在天之靈根本不想見到你們,這麼多年了,一直都只有我們二個相依為命,張志偉你說好的生活費呢?你知道我和姐姐都快吃不上飯了嗎?姐姐為了不再向你乞求,就算生病了還繼續工作,她是被你害死的,姐姐生前連一天的福都沒有享過,這全是託二位所賜,她生病了也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這世界我們早沒有能依賴的人,你作為父親難道沒有一點內疚嗎?你吞沒了媽媽留給我們的保險金我們也不與你計較,但今天是姐姐最後的一天,我本希望能讓姐姐好好地安息,可是你們卻連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做到,算了,今天來賓不多,姐姐也不需要觀眾,大家亦不需要再去硬演一場家庭溫暖的戲碼,你們都滾,立即滾“幽幽憤怒地推著父親和後母
“幽幽你鬧夠了“父親嘗試阻止幽幽
但幽幽這次是準備了要拼命,雙眼的目光已足以殺人
“滾,你們都滾,姐姐不想見到你們,我也不要再見到你,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干“幽幽用盡整個人的氣力把那些所謂的家人從她的人生中趕走
“幽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父親緊緊捉著幽幽
“我說滾,我這輩子最清醒就是這一刻,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從此我們各走各路“幽幽一下便把父親甩開,緊握雙手,恨得頸上青筋盡現,她是下了決心,要把這些人趕出去
佐治作為一個外人,根本不知這其中的故事,這一刻不便插手別人的家事,但他是從心底裡佩服幽幽,幽幽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處理得如此強硬堅定,她才17歲最後憑她一人之力真的把那一家三口趕走
喪禮的幾天後佐治約了幽幽在咖啡廳見面,主要是代表公司把幽幽姐姐的薪金、慰問金及遺物送上,面前的幽幽沒有了當天的殺氣,沒有一點情緒,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現在對她說什麼,她的反應也是十分平淡
“這是你姐姐的工資及公司發放的一點慰問金“佐治說
“謝謝“幽幽數也沒數,便放到背包中
“若你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忙的,請告訴我“
“沒有了,謝謝“幽幽清一式的回答,眼睛也從來沒有看佐治,她是在拒人千里之外,越是這樣,越是讓佐治痛心面前的這個年輕女孩,靈堂當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是他也不能強人所難
“是你姐姐暈倒前拜託我照顧你的“佐治臨時編了個慌話,這果然引起了幽幽的注意,還刺中了幽幽的痛處,幽幽終於抬起頭來看佐治
“我姐姐還說了什麼“幽幽緊張得咀角都在發抖
“沒有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只讓我照顧好她的妹妹“
幽幽傷感得低下頭來
“既然答應了你姐姐,我便要遵守我的承諾,讓我照顧你吧“佐治說
幽幽的眼淚終於流下,這眼淚幽幽已忍了很久很久
“或許你會認為我乘人之危很卑劣,但當時我並沒有想到後來會真的和幽幽在一起“佐治又喝了一口酒對浩林說
“沒有,我要感謝你,謝謝你救了她,沒有你,可能我沒有機會再遇見幽幽“浩林感嘆
聽到這一番說話,佐治突然感到面前的人沒那麼討厭,甚至有幾分欣賞他,欣賞他對幽幽的那種愛
很快佐治與幽幽便同居,幽幽身上總有一份神秘魅力,就像一個未知的寶藏,這讓佐治深深的著迷,可是幽幽也總讓佐治永遠摸不透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在交往二年後,在佐治的要求下不到二十歲的幽幽與佐治秘密結婚,佐治確有私心,若對外宣布結婚可能會對他正在上升的事業有所影響,當時更重要的是會影響他在花花世界的發展,而深明幽幽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安排有所異議,佐治便利用這一點對外隱瞞了結婚一事
二人婚後的一年佐治在垃圾桶中發現了驗孕棒,而且還是二條線,佐治為此高興了幾天,他想用孩子綁住那不真實的幽幽,讓幽幽永遠不會離開自己,他猜幽幽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才隱瞞懷孕的消息,不管怎樣這段時間佐治經常留在家中悄悄地多加照顧幽幽,可是等了三個月,幽幽還是沒有反應,然後佐治在垃圾箱內發現了衛生巾
“幽幽這是什麼,你不是懷孕了嗎?“佐治憤怒地質問幽幽
面對佐治突然的質問,幽幽也被嚇到了,過了一會才回答
“沒有“
“你不要騙我了,我早看到了驗孕棒,是二條線,那除了你還能是誰,孩子呢?“
“沒有了“
“沒有了是什麼意思“
“沒有心跳,我打掉了“
“什麼,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既然沒有了,也沒必要告訴你“
“什麼沒必要告訴我,這是我們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是孩子的爸爸,有權知道真相“
“現在告訴你了“
“到底是真的沒有心跳,還是你故意不要小孩,你是不是因為報章的報導在報復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恨我,但為什麼拿我們的孩子來出氣,那是我們的孩子,是一條生命“
“我沒有,是真的沒有心跳了“幽幽就是這樣回答,這讓佐治從心底裡失望,當然他自己絕對是錯了,報章所報導的都已圖文並謬,實在沒有任何爭論的餘地,可是佐治從來沒想到幽幽是這樣報復自己,不久後幽幽便搬離了與佐治的家,二人正式分居
“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會狠得下心殺死自己的骨肉“佐治自嘲著
“幽幽和她的姐姐自小便被後母虐待,在不幸福的家庭中成長,她不會想悲劇再一次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她又怎知道我不會是一個好爸爸“
“你連一個丈夫都當不好,或許她不敢去冒險,以孩子來做的賭注太大“浩林的確是最能明白幽幽的人,連佐治也不禁被浩林感動
“雖然幽幽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但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競爭,我不希望幽幽留有遺憾,而且你們已分開將近二十年,你們只是活在往日美好的回憶中,才會對對方念念不忘,但當你們清醒後,便會發現原來大家早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樣“佐治誠懇地說
“謝謝你,可惜與你說的一樣,我們已不一樣了,我很快便要離開已沒有這個機會,我相信你是真心愛幽幽的,能拜託你好好愛她嗎?她這一輩子都是一個人,為了不被傷害,她刻意讓自己不依附任何人,把自己裝成一隻刺蝟,可是她的刺卻同時在傷害她自己,她內心很脆弱,比任何人都脆弱,你能不能不要再傷她的心,成為她能依附的人?“浩林深情地說
“你不認為你對我說這番話很可笑嗎?若你是真心愛她就應該讓她知道,只會裝作情聖說深情的話有什麼資格批評我“佐治氣憤地說
“若我有機會,我願意放棄一切,可是我已沒有機會了,所以只能拜託你“浩林這話說得非常奇怪......後來佐治也忘了有沒有後來
幽幽聽著聽著,喝著喝著,早已不醒人士,佐治把幽幽抱到床上,輕輕地在幽幽的額頭上吻了一吻“老婆,你要幸福“佐治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