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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才服下天山雪莲,今日就恢复了个大概,果然非是等闲之辈,内力不容小觑。
晏君清眼眸微沉。
鉴于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可以下地行走的地步,所以葛易琛仅仅只是坐在床上恭敬又不失诚挚的道谢。
某王倒也没说什么,不怎么在意这过多的虚礼。
“昨夜的事暂且搁置不议,本王就只问你一件事,这笔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说着,他已经从怀袖里拿出了一块形似白玉的令牌。
质地玉润,透着光泽,可见一斑。
蓦地,葛易琛突然笑了笑,浅色的眸里倒映出了令牌的缩影,“做,怎么不做?”
与其说是买卖,不如说是他不得不帮他。
欠了人情,怎能不还?
“很好。江湖规矩,一切非关朝廷之事,纯属私人往来。”晏君清的红唇一扬,弯起了个好看的弧度。
照着他的意思,也就是不能让外人知晓。葛易琛淡淡的暗忖思索,这倒也顺了自己的意思了。
“求之不得。”他微微低垂着眼眸,遮住了底内的情绪。
“东鹤令是皇家之物,本王不知道你要这东西,是想做何事?”
“葛某敬重王爷身份尊贵,不多过问王爷的意图,也请王爷多多海涵葛某,难言之隐,一语难尽。”
“本王不认为你会猜不到。”晏君清嘴角噙着淡笑,浑身充满了傲然与强势。
怎会难猜呢。
他的野心,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野心,是那么的重。
葛易琛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他不想过多评议。世间上的每个人,都有追逐名利的权利,谁都难逃尘俗的圈进,也包括他自己。
“都是些私人恩怨罢了,不足为道。”他摇了摇头,涩然一笑。
其中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说,又该从何给别人说起。
见状,晏君清也没多勉强,只是略含深意的看着葛易琛。
有关这个男人的底细,他是怎样查都查不出来,藏得深到连他都无计可施,可见此人不简单。
话锋一转,“你的伤应该不出几日便可复愈,但体内的毒素,没有一个月是不能完全消除的。如若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随时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晏君清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挑,东鹤令已经落入了葛易琛的枕边。
“在你养伤的这些时日,尽量少动武,直接吩咐你的人在各地云集青年男子。还有……可以动用期间的周转资金修建或是买个占地广些的陵墓,用来训练士卒,位置尽量偏些,这样的话有个保障,不容易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余光略扫过了枕边的令牌,葛易琛浅淡的眸子微微一动。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政治军事头脑。
“全凭王爷安排。”
……
“是小池子来了啊?”
听见了外边扰人清梦的敲门声,唐婉心在迷迷糊糊间醒来了,揉着尚在睡梦中的眼睛,匆匆下床赶去开门。
这话一听进耳里,池绣拍门的动作立马更重了几分,以示自己的不满,“别乱叫我名字!”力气可不小,就怕门拆不下来。
“行了!你以为你拆迁队的啊,再拍我家门都要成为你手下的牺牲品了!坏了你赔给我?”唐婉心火急火燎的速速开了门,生怕慢了一步,自家的门就不在原位了。
“我的力气还不至于这么大。”池绣看着她一头黑发凌乱不堪的样子,牵了牵嘴角。
别看唐婉心长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心里可是爱财得很,在池绣面前,毫无女子形象可言。
嗯……也是了,渔家女子最不喜城里的大家闺秀性子了。
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明摆着的让女子吃亏,她们才不信奉这破规矩。
“好了好了,门边冷,进来吧。”唐婉心只穿了一件里衣,冷得她打颤,直接把池绣拉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么久没过来我这狗窝了,现在突然大清早的就找我,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
“没好事,天上不掉馅饼。我过来拿我以前的东西,你快点去收拾了给我。”一进门,池绣就闻到了各种药香,是她一贯喜欢的味道。
唐婉心人虽然神经大条贪财了些,但是千万别小瞧了她,人家可是靠一身医术养活自己的。
“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她眼神嘲笑的看着池绣。
“说来话长,你赶紧的,完了我就走。”
听见池绣的催促声,唐婉心的坏心思又来了。美眸一眯,她笑了笑:“你不说我还不收拾出来给你了。”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池绣眼神幽幽的看着唐婉心。
“你看我也没用,不然真有本事的话,你自己翻箱倒柜去找!别指望我。”唐婉心无谓的耸了耸肩,走进里房准备躺回床上继续睡觉去。
池绣隐忍了两秒,这个唐婉心!
最后池绣还是很没骨气的还是叫住了唐婉心,把她给拉了回来。
她自个要是能找到那些东西,就直接杀进去翻个底朝天了,怎么还会在这多说废话。
“我准备去清山寺一趟,那些东西我想当礼送人。”池绣心底略有无奈,对她的好奇心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吧……?拿那点破衣服破头饰送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吝啬了?!”原本唐婉心的嘴角还得逞的一弯,闻言后转眼间便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惊诧得眼睛直直的瞪着池绣。
“还是说最近你手头紧?难道是你那贼精明的老鸨扣了你工钱?她不是挺奉承你的吗……”
“瞎说什么!你赶紧去给我找来!!”池绣忍着性子大声骂道一声,打断了唐婉心的胡言乱语。
强压着怒气闭了闭眼,池绣怕自己一个冲动,一不小心会把眼前的人直接拍门上。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她早就不把这些重要的东西寄宿在她这了。
还有,究竟是谁比较吝啬一点!
池绣已经没办法继续忍耐了,使劲推搡着唐婉心往里走,受不了她这个八卦到极致的大姑娘。
“好好好,我去我去,怕了你了!”唐婉心摆了摆手,撇撇嘴躲远了池绣。
说实话,唐婉心各方面都挺好的,个性直爽,爱财了一点。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喜欢刨根揭底,问东问西,实至名归的好奇猫,还有那一张嘴从不饶人。
半柱香后。
“都在这了,应该没有遗漏的。真是的,求人还有理了你!”
出来时,唐婉心已经换了件淡粉色的碧罗裙,原本凌乱的头发这时也梳得柔顺,垂在不盈一握的细腰间。
她把收拾出来的东西悉数装进了一个方形盒子里,准备用一条锦布包好。
半天没听见池绣的回声,唐婉心奇怪的转过身,“你在干嘛?”
两眼只见池绣正窸窸窣窣的翻着她柜子里的药材,这里拿了一点,那里拿了一点。
“死丫头!你干嘛呢!抢劫啊!”只一瞬间,唐婉心就暴跳如雷。
“蹭点药草又不过分,改天请你吃顿好的,算是补偿你。”池绣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意挑了几种,面上虽是云淡风轻,却挑得细致入微。
唐婉心这里的医用药材齐全,恰好她那儿早就没什么可用的药草了,有句俗话不正是叫做:好东西就应该一起分享。
所以她也专挑一些稀有的,嘿嘿。
唐婉心一脸的忿忿不平,“顺手牵羊!”
她感觉她的心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宝贝!
“好啦。”池绣俏皮一笑,本还想多说几句安慰话平一下唐婉心。忽而转过头来,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的样子,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想跟我一起去吧?”
“上次奶奶的祭日我都没得闲回去看看她,刚好这会你要去清山寺,顺带我也一起去,上个香也好么不是?”
“话虽是这么说……”
“你别给我可是可不是,走吧走吧,今天医馆不张罗了!”见池绣犹豫,唐婉心敛眉催促着,迅速的裹好了方盒,拉着池绣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哎……等等,我把药草也……”
“走啦!!”
……
雨微霁,湛蓝的天幕呈现出一派清新明净的景象,不见水云,蓝得出尘。
酒楼的一间厢房里,轩窗半开,晏君清翻阅着桌案上的几卷竹笺。
他眯了眯狭长的凤眸,定眼看着竹笺,刀刻斧凿的脸上分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笑却不带分毫暖意,而是冷冽如霜。
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
“进来。”
得令,凤羽疾步走了进来,脸色有点沉重,开门见山凝眉道:“王爷,我们出府的事情似乎被发现了。”
顷刻,手中的竹笺一下已经被抓得很紧,“怎么回事?”晏君清微微皱了皱剑眉,幽深的眼眸里,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