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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穗华考完试就收拾行李回了家,她的“旅程”暂时告一段落。
宋绍非在铺子里修车,外面有人喊他:“有个姑娘找你!”
他满脸油漆的从车底爬出来:“谁?”
“你自己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穗华站在那里冲他微笑,他立刻跑过去想要抱住她。
他的手和脸都太脏了,他害怕把油漆往陈穗华的身上蹭。
她倒不介意,只不过女儿家有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
“你怎么来了?”宋绍非语气中掩盖不住地开心,“你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嘛。”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她嫌弃道:“快去洗手!”
宋绍非兴奋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们两一起回了他在县城的“家”。那是一个不大的房子,但是布置得很温馨。
房间干净整洁,陈穗华笑道:“没想到你还挺精致的。”
宋绍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你坐,你快坐,我去接小冲,顺便再去买点菜,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拿了钥匙就出门了,她原本还想给他收拾收拾房间,可宋绍非自己好像就生活得挺好的。
“对了!备用钥匙在抽屉。”宋绍非开门又探头进来,陈穗华点了点头。
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居然有点希望真的拥有这样一个家了。
晚上他们一块坐在一起吃饭,宋绍非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子菜。
陈齐冲想动筷子,宋绍非敲掉他的筷子,先夹了一块肉给他姐。陈齐冲噘嘴抱怨:“姐,你一回来,小非哥对我就不好了。”
陈穗华拿筷子敲他的头:“胡说什么,你小非哥不是那样的人。”
听到陈穗华破天荒地夸奖他,他心里美上了天。
夜深了,陈穗华睡床,他们两在外面一个睡沙发,一个打地铺。
陈穗华跟宋绍非两个人都没睡着,宋绍非去阳台抽着烟,陈穗华出来上厕所,两个撞见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陈穗华严肃地盯着他。宋绍非愣住,一下子恍然大悟,把烟给灭了。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
“前几年吧,混我们这行的,不抽点烟,难做生意。”
“这是什么道理?抽烟不好……抽烟它……”
她这样碎碎念,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高兴,终于有人关心他了。
“跟你说话呢!有没有在听……唔……”
第一次是青涩,第二次有些轻车熟路了。
陈穗华抓着他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等你考上大学,我就去你在的地方开个修车行,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他把他人生蓝图中所有有她的部分规划的清清楚楚,可以说他的人生里都是她。
陈穗华犹豫了,她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愿意?”宋绍非为人通透,他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抗拒,“当我没说。”他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就要点燃。“别抽!不刚刚跟你说了抽烟不好!”
“不要管我!”
她瞪了他一眼,就进去了。他的自尊心都被伤到了,他又默默地把烟放回口袋里。
她的未来里老是从来没有他,宋绍非就这样在外面站了一夜。
陈穗华收了行李要回老家,宋绍非说要陪她,她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把她收拾好的包打翻。
陈穗华又给捡起来:“我能去要求你做什么?我没那个资格!”
眼看着她就要走出去,宋绍非喊了一句:“你就仗着我爱你,你就欺负我!”
“你难道不是吗?”她红了眼眶,“我走了。”她还是走了,宋绍非追出去,结果没有追上。
陈穗华回了老家,表舅表舅妈看见她没有好脸色,又多了张嘴回来吃饭,哪能好声好气地招待,嘴里全是骂人的闲言碎语。
她充耳不闻,拿着包就往房间里走。她表哥走了过来:“呦,这不是小华嘛?回来了呀,回来了就好。”眼看手就要摸过来,陈穗华提防地后退了几步。她这个表哥不学无术,这几年已经是村里有名的混混。
“表哥,我要休息,麻烦您出去。”
她表哥顺势往她床上一躺:“不是要休息吗?那就跟表哥一块休息吧。”
陈穗华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扎向他,他吓得跳起来。
“小华!你这做什么?”
“麻烦你出去!”
她表哥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她立刻把门关上,蹲坐在门后面哭泣。满腔的委屈只能往肚子咽,她在心里咒骂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宋绍非很后悔跟她吵架,他跟车行请了假,就买了票回家。
陈穗华一大早就被她表舅妈骂醒,她在她房门口骂了一堆难听的话,就是想要她起来干活。陈穗华猛地打开门,气势上吓倒了她。“你你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出去走走。”
她走到村口,就看到宋绍非回来了,他搭了最早的一班车回来见她。
陈穗华那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爆发,她眼泪直流,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背过身去擦眼泪。
宋绍非手足无措地望着她,他们两都没有挪动一步。
他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瞬间连接两个人。
“以后都不吵架了好吗?”这打商量的口气,陈穗华心里的伤痛都被抚平了。
原来在这段感情里,每个人都害怕受伤,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宋绍非把她带到他母亲的墓前,两个人给她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妈,这是我要娶的人,您未来的儿媳妇穗华,我带她来看您了。”
这一次当着他母亲的面,陈穗华没有半分不愿意。
“阿姨,我会跟小非互相照顾的。”
他们彼此的山盟海誓从这里开始。
之后他们跑到树下乘凉,宋绍非直接靠着树睡着了,陈穗华逗弄他的睫毛,她瞧他生的眼带桃花,面带俏,白白净净的,倒不像这里的人,他安静的时候,就是一个俊儿郎,与生俱来的贵气。
“看都够了吗?”宋绍非故意睁眼,陈穗华吓了一跳,往后一倒,他用手一捞,美人在怀,才是真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