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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偏头看去,郑二爷刚走,包厢的门并没有关。
他看进去,就正好看到被郑大爷抱在怀里的小女婴。
白白胖胖的脸蛋上,两团异常的红晕。
小女婴这么小,又哭得很凶,刚刚的声音不可能是出自她的嘴里。
丞相只看了一眼,便要走。
【二舅走了,二舅都不肯抱我一下。只要抱我一下,我就能给你一日假死药啊!】
小茵茵哭得伤心,着急得不行。
丞相的耳里再次传来这道软乎乎无助的小奶音,透着急切。
他脚步猛地顿住,这声音来源,很明显就是刚刚包厢里面。
他再次往里面看去。
郑大爷哄着怀里的小茵茵,没注意到丞相的视线。
丞相一直盯着小女婴,想知道这声音到底是怎么传来的。
还有什么一日假死药,什么意思?
小茵茵苦于自己不能说话,着急得只能用哭声来表达。
“小茵茵不怕,大舅在,大舅一直在……”郑大爷心都快要碎了。
只希望能赶紧哄住小茵茵。
【大舅,你快抱我去找二舅啊,找二舅!】
【我要救娘亲,要救娘亲!】
连番听到小女婴的声音,明明她是在哭,可自己耳朵里听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丞相眉心微挑,抬步就往里迈。
听得脚步声,郑大爷抬头,看向进来之人。
“丞相大人!”郑大爷微讶。
京都里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天香楼,虽然和丞相没什么交情,但对方是这里的常客,所以郑大爷认识他。
【丞相?】
小茵茵立刻睁大了泪水蒙蒙的大眼。
【是我知道的那个丞相吗?】
【是外公,外公!】
小茵茵顿时激动坏了。
【外公,你快去救我娘亲,救我娘亲!】
丞相这次听得准确,这道急促的小奶音就是来自面前的小女婴。
真奇怪,她虽然没哭了,但是根本没张嘴。
自己为何能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心声?
自己竟然能听到一个小女婴的心声?
“不知我可否抱一下你怀里的孩子?”丞相开口。
郑大爷疑惑,丞相竟然开口要抱小茵茵。
怕他误会,丞相说道:“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挺可爱的,刚刚哭这么凶,有些心疼。”
听对方这么说,郑大爷不好拒绝,便把突然间不哭了的小茵茵给丞相。
就在丞相快抱到小茵茵时,外面突然传来掌柜的声音。
“大爷,大爷,不好了!”
郑大爷下意识地收回手,忙问:“怎么了?”
“大爷,老爷得知大小姐的事,突然吐血晕倒了。”
闻言,郑大爷脸色猛地一变。
忙看向面前的丞相:“丞相大人,不好意思……”
“快去吧!”丞相不等他说完,摆摆手。
小茵茵此刻也顾不上去亲外公的怀里了,更担心受到刺激晕倒的外公。
郑四爷抱着小茵茵从丞相面前走过时,小茵茵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直勾勾地,不舍地看着丞相。
丞相在接触到孩子这样的眸光时,心头没来由地微恸。
这个孩子有一双堪称这世上最澄亮,最勾动心弦的一双纯洁眸子。
赶回郑家的马车上,叶茵茵心头有些不舒服。
总有种险些背叛了外公外婆和四个舅舅的感觉。
刚刚她为了救娘亲,竟然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进亲外公的怀里面。
她完全忘了外公外婆还有四个舅舅对娘亲多么的好。
现在外公还急得都晕了过去。
郑家。
郑老太太守着老伴,大夫替郑老爷子把完脉后,眉心紧拧:“老爷子这是急火攻心引发的脑猝,情况危急,我只能先施针治疗,但至于能不能醒来,我也不确定。”
闻言,郑老太太着急地眼泪直流。
郑大爷抱着小茵茵进来时,正好看见大夫在给父亲施针治疗。
“娘,爹怎么样了?”郑大爷急急地问。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引起的脑猝,不确定能不能醒来……”郑氏抹着眼泪,刚得知女儿被抓入狱,现在老头子又陷入晕迷,
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娘,您别担心,爹一定会没事的。”郑大爷安慰母亲,也安慰自己。
郑老夫人勉强地点头,心揪地看向儿子怀里的小茵茵。
本就担心得不行的她,看到外孙女,就更难受了。
“把孩子给我吧!”
郑大爷把小茵茵给母亲。
孩子一抱进怀里,郑老太太便看清楚小茵茵的脸蛋红通通的。
“这孩子怎么了?”郑老太太心惊地问道。
“没事,娘,小茵茵可能是刚刚哭太久了。”郑老大不敢告诉母亲小茵茵被下毒的事。
郑老太太心疼极了,滚烫的眼泪落在小茵茵的脸上。
小茵茵也哭了,但她没哭出声,只是红了眼眶。
她很想救外公,着急地在商城里找可以治疗脑猝的丹药。
但很奇怪,初级富贵和一级富贵里面都没有可以治疗脑猝的丹药。
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只用过可以疗伤和解毒的丹药,唯独没有用过可以治病的丹药。
没有丹药,外公一直处于晕迷中,小茵茵感觉到很无力。
大夫为郑老爷子施完针后,又开了几付药。
“明日我再来。”大夫说道。
郑大爷点头感谢,让管家送大夫出去。
大夫一走,郑老夫人忙问大儿子:“老大,你妹妹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来?”
郑老大蹙眉:“母亲,现在有些棘手,设局陷害妹妹的郡主想让妹夫杀了左将军的妻女。”
“那怎么行?”郑老太太着急:“千慕那孩子可是我们闲儿快过门的媳妇。”
“娘,您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二弟去黑市寻假死药,到时让左家三人假死,把小妹救出来再说。”
“能行吗?”左老太太忧心。
左大爷安慰道:“娘,老四和睿儿他们已经去接应左将军了,只要我们撑到左将军回京就有救了。”
郑老太太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直流。
“想我可怜的慧儿,现在还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大牢里,她那虚弱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郑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见状,郑大爷连忙扶住母亲:“娘,世子爷说了,郡主向他保证过,她绝对不会伤小妹分毫。”
“真的吗?”郑老夫人泪水涟涟。
她女儿从小到大,何时遭过这样的罪。
“真的,世子爷与老四关系匪浅,他绝不敢欺瞒。”
“那就好,那就好。”
“娘,您一定要撑住,一切往好的方向想。”郑大爷心焦,生怕母亲也因为忧心小妹而生病。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说着,郑老夫人低头看向怀中的小茵茵。
“我还要照顾我的小茵茵呢!”郑老夫人忍住眼泪,哽咽道。
大牢。
郑氏和翠竹分别绑在木架上,面前就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子。
衙差手持烧红的烙铁,转过身来看向二人:“你们主仆俩谁先来?”
“我,我,放了我们家夫人。”翠竹急急道。
“好!就成全你的忠心。”说着衙差就要把烙铁往翠竹的胸口烙上去。
“住手,你们有本事冲我来,对一个小丫鬟下手,你们这么没用吗?”郑氏着急大喊。
衙差手上一顿,看向郑氏,嘴角阴测测一勾:“行,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不敢。”
说着,手上的烙铁猛地朝郑氏的身上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