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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正淡淡地看着她,右手姆指转着戴在左手腕上的佛珠,狭长的眸子不辨喜怒。
过于突然,沈今姒没控制住表情,错愕的表情落在众人眼里,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即就品出怎么回事了。
两人认识。
特别是章海,立马收起刁难沈今姒的想法,站起身招呼。
“沈小姐,这边坐。”
沈今姒缓过神,僵硬地走过,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见到了。
她坐在了男人旁边,抬眼略略一扫,整张桌子,就只有她一个女的,有点尴尬。
还没尴尬完,章海就吆呵着走一杯,酒局开始了,沈今姒没办法去拿满满的酒杯时,耳旁响起低沉的询问声。
“会点雪茄吗?”
是一旁的男人问她。
她转头,触上男人幽沉的眸光,心莫名跳了一下,点头。
“会。”
男人修长的手指,把餐桌上的雪茄盒装置移到她跟前。
“点。”
简洁意骇,却又不容置质。
沈今姒安静地接过雪茄装置,拿出雪茄,剪子,先剪去雪茄吸端,之后拿出专业助燃器,把雪茄倾斜45度角置在助燃器上方,开始点。
沈今姒的手法还算专业,众人见状,自然是不敢喊沈今姒喝酒了,于是独自走杯。
“砚哥,敬你一杯,往后生意场上罩一罩兄弟啊!”说话的是章海。
男人是半年前回到深城,成为首富宋家家主的宋砚尘,年仅二十八。
上个月,轰动深城的三一二案,事发当场,只有他和死者两人,可证据指证他才是受害者,死者负全责。
有意思的是死者还是深城的地头蛇,连地头蛇都拿他没办法,可见不简单。
男人捏起酒杯,轻碰,“新区的工程,进展如何?”
“快了,图纸出来后,给你过目。”章海恭敬回答。
这个图,正是沈今姒经手的,但合约一直被吊着,还没签下来,听见提及此事,竖起耳倾听。
“抓紧。”男人淡淡的声调中,透着压迫。
“是。”章海应。
沈今姒手中的雪茄点好了,细声轻柔地说。
“先生,点好了。”
宋砚尘转头看她,狭长的眸子,不动声色看人时,有压人的气味,沈今姒紧张地把手上点好的雪茄递上去。
男人抬手接过,可不知他故意,还是无意,长指轻轻地碰着她的手,又很快移开,这种轻扫,引来一阵酥麻。
沈今姒忙缩回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以分散酥麻带来的冲击感。
男人夹着雪茄,斜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她被看得头皮发麻,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忙转开头,躲避他的逼人的视线。
也是趁机,她拿着手机离开宴桌,出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郁又蕊打来的,问她怎么还没搬过来,沈今姒告知顾云铮的恶行。
郁又蕊气得大骂,说要过去帮她找孩子。
“不用,我自个能解决。”
“那你自个小心点,不行就打电话给我。”
两人没多说,三言两语就结束了通话,挂了电话后,沈今姒望向窗口外的夜景,脑子里回荡章海和男人的话。
可见项目的大老板是那个男人。
她该怎么跟那男人提呢?
从刚才看,那男人似乎并不排斥她,也正是他那不明的态度,章海没敢为难她,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
有了主意后,她准备回包厢,转身,就看到捏着雪茄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握着手机,背对着她在接电话。
她顿住脚步,直到男人挂了电话后,才迈起步伐往前走,在经过他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你好,我叫沈今姒。”沈今姒觉得,有必要自报一下家门,显得尊重人。
男人眯起眼,吸了一口雪茄,随着薄雾轻吐,耐人寻味的话从薄唇飘出,“这是要约?”
沈今姒一愣,转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上次开房没做成,她现在又出现在这,怎么看都有点让人误会的意思。
“我没有。”她垂眸低声自证。
男人轻嘲一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晃了晃,“误会?那你特意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沈今姒掀起眸,看到在空中晃动的手链,愣了愣,手链掉落在酒店了。
“我不知道它掉在你那里了。”她解释。
男人轻笑,锋利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下秒,手链往她手里一丢,讥讽。
“欲拒还迎过头了,就没意思了。”
话落,男人转身离去。
沈今姒望着手上链子,莫名不安,男人似乎还想约,被拒绝后,生气了吧?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包厢,刚要坐回刚才的位置,就听见男人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章海,别人不知道我的规矩,难道你也不知道?”
沈今姒顿在原地,看着男人狭长的眸子闪着的戾气,知道是冲她来的。
章海被眼前的变故,整得摸不着头脑,什么规矩?
其实,坊间传出个不成文的规矩,宋砚尘的局不准有女人存在,这个规矩,跟他常年佩戴佛珠有关。
只是真假未验,毕竟宋砚尘在深城出现的时间仅半年,又甚少人接触过,倒是消息灵通的人壮起胆,不确定地说。
“砚哥的场子,好像不允许出现女人?”
一票人面面相觑,在确认好像有这么个规矩后,都看向沈今姒。
这个包厢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刚才他明明跟那女的眉来眼去的,怎么现在突然提这一茬?
众人不明白,但沈今姒明白,他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咬着唇,看向男人的方向,但是男人并没有看她。
“砚哥,是我的疏忽,我立即叫人出去。”章海挽场,转头朝沈今姒摆手示意她快离开。
她也没说什么,走回去拿包,准备离开。
“坏了我的规矩,就想离开?”
不轻不重的声音拌住了沈今姒的脚步,在包厢半道停下,她转头觑着宋砚尘。
他想怎样?
一众人大气不敢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这样的气氛下,没人敢说话,沈今姒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我很抱歉,实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听到过您的规矩,在这儿向你致歉。”
宋砚尘坐靠在椅子上,狼一样狭长的眼睛直直望向沈今姒,玩味的眼神,手转佛珠,怎么看神情都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