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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柏谦听不懂老人没头没脑的话,老人也没做解释。
皇甫柏谦只是自己觉得就算自己皇甫家镇守海岸抗击海兽,也不至于能成为海蓝地域的重中之中吧,还能引导“故事”开始,真要如此,又怎可覆灭。
老人似乎看出了皇甫柏谦心中所想,笑了笑说到:“小子,世间之事往往如蝴蝶振翅一般,能带动着万里外的风暴形成。诚然,没有人是救世主,但能成为扇动翅膀的蝴蝶中的一只,便不枉再世间走过一遭。而皇甫家的这只翅膀,已经扇起了。”
皇甫柏谦还是似懂非懂,慢慢体会着老人话语中的意思。
“好了,你慢慢想,也不急什么重振皇甫家,打鸡血太多,是要爆体而亡的,万事,不可一蹴而就。对了,还没问你这皇甫家的小子叫什么?”
说完,老人喝了一口酒,发现没有了,还倒了倒酒瓶,嘟囔着:“世间之酒,如水一般。”
皇甫柏谦认可了眼前老人的身份,回答道:“我叫皇甫柏谦,父亲说是取得松柏之意和谦逊之风。”
老人点点头,客套地称赞了名字一番,从怀中拿出一木盒,递给了皇甫柏谦。
“前辈,”皇甫柏谦改口称呼着老人,问到:“这木盒是?”
难道今日获赠了异宝?听父亲和爷爷说,海蓝地域乃是神之战的废弃战场,时不时又异宝出现,看这老人用如此精美的木盒藏之,肯定大有来头。
“这是筑体的名著,名曰《筑体基础理论》,待你先把练体弄到九阶圆满,方可练习。”老人笑着说到。
不但不是异宝,还是基础理论,还号称名著。皇甫柏谦简直都不想伸手去接,只得悻悻地说到:
“筑体基础理论?柏谦从未听过。柏谦只知道练体九阶,已是半灵主,要成为灵主,还得习得魂力之法。可魂力之法柏谦也尚未可得。况且筑体一说,未曾听过。”
皇甫柏谦最后虽然还是接过了木盒,但却又犯了新难。
“呵呵,不急不急,待你到灵主之际,自然能知道其中奥妙。老朽会在那时,再与你相见。今日,你我便别过吧。希望下次相见的时间不要太久,皇甫家的小子。”
说着,老人已然起身,将要离去。
皇甫柏谦心中还有很多问题,看着老前辈要走,赶忙加快语速问到:“前辈,这难道就是皇甫家用覆灭等来的?一本不知名的书么?前辈,皇甫家一事,还请多多相助!”
老人并未停下脚步,朝远门外走去,只是仍有声音传入皇甫柏谦的耳内:“皇甫家的小子,你记着!皇甫家是你的,不是我的,自己的强大,才能复兴皇甫家,我们给你的是希望,仅此而已!
还有,你怀中的黑白棋子不是用来救你的,是救苍生的!不可乱用。这一切也是对你的考验,对可能出现的新的皇甫家的考验,想想你家的历史吧!”
得,两颗自己鲜血浸染的棋子,也不是救命用的。
“那要是失败了呢?!”皇甫离追问到。
“失败就失败,可以重来,可以消亡,自己选择。再者,世间又不是仅你皇甫一家,你的重要性,并非绝对性!好自为之吧。”
转眼,老人已走到小院转角之处,皇甫柏谦追了出来,却已不见老人身影。皇甫柏谦只得对着空中轻声喊到:“前辈,还没问怎么称呼您呢?”
“灭绝!”回答他,只有两个字,老人已消失在转角之处。
皇甫柏谦站在房门口儿,手里捏着木盒,好一会儿,才把看向漆黑夜空的目光收回来。
关好门,回到床上,沉沉得睡去了。
一夜无话,连宇文慧兰都睡得死死的。
鸡都还未鸣三声,皇甫柏谦便已醒来,这是在海神卫养成的习惯,作为瞭望官的他,负责的便是早间的时辰。
按爷爷和父亲的话来说,皇甫家的人,先要学会看海,才能知海,最后才是与海兽战斗。而且瞭望官必须有自家人在,也是为了军情需要。
只是没想到,这一年,海兽真的来了,还迎来了根本没听说过的海巨人,无法多人提及只能埋在心底的海巨人。
他也忘不了看百余尊海巨人冒头时的震撼,他疯狂地举黑旗摇动,回头却看见自己父亲被石笋砸成肉酱的血腥场面。
今天,是他脱离海神卫的第一天,他却不想真正醒来。望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和那露出一角的黑旗,眼角带着泪,双拳紧握。
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感觉想起了很多事,又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如此反反复复,皇甫柏谦又睡了过去。直到刘伯伯来敲门,才又醒来。
“小少爷,午饭时间了。”
“有劳刘伯伯了。”
皇甫柏谦穿戴好,来到客栈的大堂,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菜上齐,便吃了起来。
看似漫不经心,耳朵却在不断地听着旁人的言语,眼睛也看着临海城內的变化。
议论着皇甫家的事的人,大多都小心翼翼地为皇甫家打抱不平,也有讨论着缘由的,猜测的理由千奇百怪。
临海城的街道内,行人、商人甚至巡逻的守城军都如昨日看到的一样,各做各的,丝毫没有因为皇甫家的事有所影响。
吃完饭的皇甫柏谦又坐了会,才准备回小院内。正要起身之时,却听见远远传来整起的步伐之声,循声望去,一队队身披盔甲的战士,从街道的那头由远及近而来,领头的人身披金甲跨于同样身披铠甲的战马之上,皇甫柏谦一眼就辨认出来,那是帝王城的禁卫军。
这应该是去海岸线驻扎的军队,皇甫柏谦心里想着。
万人的禁卫军过后,又是接近十万人的普通军队穿城而过。浩浩荡荡,接近两个时辰才全部消失在临海城内。
得,再有一个时辰,该吃晚饭了,皇甫柏谦想着觉着好笑。
看来这是宇文家的威慑之法,这么大张旗鼓的穿城而过,目的就是为了让临海城的百姓看到,永明帝国皇室的决心和行动力。也要让临海城的百姓知道,临海城是他宇文家的。
皇甫柏谦并未回小院,而是灵机一动走出客栈,去了一家成衣馆,买了身衣服才回来。
皇甫柏谦再次出门时已是换了身行头。他的目的地,是那个熟悉的海岸线。
一个时辰后,便接近了驻地,也能看到远处的海了。借着即将到来的夜色,皇甫柏谦隐藏了起来,远远地注视着驻军內的情况。
虽然一个晚上他都没合眼,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总算是等来了心中所想,来者是其他四位镇守入海口的“海神卫”将军。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们是否还是“海神卫”。
因为离得实在太远,听不见几位将军和帝王城禁卫军统帅在谈些什么,只能看出几人交谈地很激烈,没谈多久,就有一人死在了禁卫军统帅的剑下。
又见一将军幻盾而起,甚至还幻出一身铠甲,扯着马头就要奔走。但在那灵主等级的禁卫军统领的剑和他的风翼虎的围攻下,才跑了几步,战马就死于风翼虎之口。
将军弃马欲走,统帅并未动身,风翼虎却是展翅跳出数丈远,落在了那将军前面,回头一声虎啸,接着利爪朝着面门拍出。
虽然那将军幻出的盾挡了一下,但人却跌坐在地。风翼虎一个急蹿,后腿点地蹬出,瞬时来到了将军侧面,又是一爪,将那逃跑的将军又拍在地上。
好在有刻灵于身的铠甲保护,才没受到重伤,接着,他挣扎着翻身欲起。
而这时,禁卫军统帅又动了,似乎是不想再等着他的风翼虎“玩耍”,失去耐心的他一步跨到那将军面前,右手空中一抓,右臂金光一闪,刺出的动作做出之时,已有一柄白玉色长枪在手。
肉眼可见的是那盔甲被刺得贯穿,血喷洒而出,那将军又从嘴中咳出两口血,双脚蹬了两下,便再无动作,连句骂天的话都没留下,幻出的盔甲盾牌就瞬时消散。
皇甫柏谦看着眼下的一切,猜测两位死去的将军或许是他皇甫家的拥护者,或是海神卫的拥护者。
在场的还有剩下的两位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未有所动,而是打了手势,便各有副官带着数百人来到此处。
这些人浑身是伤,衣衫褴褛,手脚都被铁镣所拷,铁链链接。两队被拷之人的外围是手持大刀全副武装的押送者,穿得还是海神卫的衣服和盔甲。
统帅和两位将军又攀谈了片刻,指了指海边,策马先行而去。
得令后,两位将军也吩咐着把这些人又全部带去到海边,皇甫柏谦也悄悄跟了上去。同样的,他躲在林中。
当他找好位置隐藏朝人群望去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泪流满面,眼泪,已无法止住。
一个个衣衫褴褛之人慢慢倒下,耳边没有嘶喊声传来,传来的是海神卫的誓言,皇甫家立下的海神卫的誓言。
“海即将咆哮,我从今日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舍弃荣华,不戴宝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伫立在海岸边的磐石,海岸线的守卫。我是抵御烈焰的寒冰,抵挡尖牙利爪的铠甲,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海神卫,今朝如此,日夜皆然。”
只要还有人在,誓言就会一遍一遍传到皇甫离的耳朵内。只是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了,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了。
伴随着的,是天空中突然的乌云密布,下雨了,没有雷声。
皇甫柏谦知道,这些倒下的人是派遣于其他四军中的皇甫家自己的亲兵,属于皇甫家自己的海神卫。
跪在林中的皇甫柏谦,已经将地下泥抓出了坑来。雨水积起了小水洼。
这一刻,预示着宇文家对皇甫家海神卫的彻底肃清。也预示着永明帝国再无皇甫家的容身之地。皇甫家的荣耀,到此为止了。
我皇甫柏谦,该如何写下什么狗屁新的故事!?谁能告诉我?!
回答他的,是背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浑厚的男子之声:
“小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