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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众人早早起床,于宫中正式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
桑云停混迹其中,因着容貌不少人好奇,来打听她的家世。
她按着沈云谏的安排,老老实实报上身份,有些人一听就道:“怪不得我不识的你……原来是个小知府的女儿。”
桑云停也没作他声,毕竟她的确算不得个什么。
只不过,在看到褚黎的那刻,她脸上的平静有崩裂的迹象。
怎么回事?!
褚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褚黎既然从一开始便是沈云谏的人,那她入宫定然是沈云谏的手笔,所以沈云谏是什么意思?
旧情未了?
桑云停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自然是记恨着褚黎的。
不说褚黎当初对她用刑,便是后面她被毒哑,桑云停猜测,也少不了有褚黎在捣鬼。
这见不到还好,一见到褚黎,当初受的那些痛就隐隐约约泛上来,想想桑云停就气的牙痒痒。
她抿紧了唇,一番猜想过后,没有意会到沈云谏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这是打算,褚黎也要,她也要,干脆就都收入后宫了?
只见众人的目光在褚黎出现那一刻,被尽数吸引了去。
桑云停隐没在人群中,只听有人愤愤道:“这就是那个狐媚子?”
“可不是,听说勾的陛下余情未了呢!”
“我说的,这褚氏一族早亡了,谁送她来入宫……原来是陛下啊……”
“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哼,走着瞧,我就不信陛下能一直宠着她!”
“……”
众人议论纷纷。
桑云停一时听的稀里糊涂,褚黎一直在跟沈云谏勾搭?
感觉好像不太可能,沈云谏日里政务忙身,夜里……
他哪来的功夫?
“我听说,她三个月前就被接入宫了,一直在陛下的乾清宫……”
“什么!这怎么可能!”
周围私下里吵吵嚷嚷,不乏有消息灵敏者,探查的更深一步。
桑云停听着听着,刷的脸一红,是谁在乾清宫,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看来沈云谏的目的是在明面上,让褚黎来代替自己。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桑云停有些局促,瞬间感觉她们讨论的那个狐媚子就是自己,一时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脸面发烫,做什么都不自然,生怕众人发现,那个人其实是她。
要不然,那她不得被这流言蜚语给撞死。
褚黎一时在人群中听着谣言,咬碎了牙,却要一声不吭的为那个女人都应了下来。
她自然看到了桑云停,看来这种种一切都是在为她背锅。
为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为什么当初她就没有干脆利落的杀了她,以绝后患呢!
“都吵什么!入了宫,可就由不得你们随便撒野!”教习嬷嬷一声令斥,众人都安静下来。
赵嬷嬷拿着戒尺,和其她嬷嬷衣着统一,盘发一丝不苟,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众人。
“自今日起,你们便要好好学习宫中规矩,琴棋书画,女工刺绣,等等事项,不论你们是哪家的小姐,进了宫便都要听皇上的安排。”
众人低头俯身,不敢再造次,安顺道:“是,谨遵嬷嬷教诲。”
仅仅是第一堂课——礼仪,就把桑云停训了个够呛。
大到身体仪态、面容表情,小到一步的距离频率都有要求,对桑云停来说,实在是折磨,这不是在扮演机器人吗?!
当然,这并不妨碍有些人做的很出色,几乎不用学就达到了要求。
恐怕是,家里自小就按照宫规来教。
而且迅速掌握的还是大多数。
像桑云停这种丝毫不会的,也就一手便能数出。
好在这个赵嬷嬷应是也得了指令,没有揪着她不放,练一练也就过去了。
只是那几个同桑云停一样,丝毫不会的,就没有这么好过,晚间还在挨罚受练。
这强度丝毫不亚于军训,只是不会让人晒黑罢了。
一天下来,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什么褚黎,倒头就睡,站的她天天腿疼!
一连半个月,桑云停都浑浑噩噩,每天都要应对赵嬷嬷的训练,当初说的好听,会给她放水,但碍着是大家一起每天受练,赵嬷嬷也不好太过放水,是以桑云停其实每天也没少练,只是从来没有挨罚加训罢了。
半个月来,众人在一起上课,桑云停因为家世出身,并没有过多引起关注。
只是一张脸明晃晃的,有时会引来敌意,但是有褚黎在,两相对比,似乎也微不足道。
储秀宫里,所有人几乎都站柳溪容一队,仅仅半个月,就找了褚黎不少麻烦,柳溪容性子高傲,长得明艳,家世又好,自然瞧不惯褚黎。
上次的女工作业,褚黎辛苦绣了三天,就被柳溪容故意找茬给毁了。
桑云停瞧着是啧啧摇头,如果不是沈云谏给她掉了包,怕是受暴力的就是她了。
桑云停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看的她饶有兴趣,这算不算是间接给她出了一口气?
她倒是好奇,沈云谏用了什么手段让褚黎甘愿成为受气包,两个人现在究竟有甚么关系?
桑云停坐在绣房和众人一起做女工,听说这些绣品最终会拿去给皇后观看,作为最终去留的考核标准之一。
绣的好,自然能留下个好印象。
桑云停在角落里绣着,这幅牡丹花鸟画,让她绣了个四不像,牡丹花绣的乱糟糟一团。
秀女中有个叫温柔音的女孩,脾气温柔,说话和气,甚至好心的教过她,只是桑云停实在是个……摆烂的心态。
赵嬷嬷今日收绣品,瞧见桑云停的绣品后,心里一阵发梗,好歹人是她教的,这让她拿什么脸去见皇上。
她默默将桑云停的绣品抽出,其余自然是送到皇后那里,至于桑云停的,赵嬷嬷拿去给了长贵,自有长贵公公递交给皇上。
到了晚间,沈云谏批完奏折,回到乾清宫寝殿,看到长贵送来的牡丹花鸟绣品。
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图案必是桑云停所绣,他的那只绣着小狗的荷包,和这上面的图案如出一辙。
学了半个月,竟是没有丝毫进步,沈云谏难以想象,她一天天都在做什么?
想到此,他一时有些心痒,还有一个半月之久,似乎时间有些长……
“她最近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吧。”沈云谏看着绣品上的鸟,竟是没有眼睛。
“回皇上,桑姑娘一切都好,听赵嬷嬷说,她每日……都很勤奋,与几个秀女也熟悉起来,忠勇侯府嫡女温柔音与桑姑娘最近走的倒是挺近……”长贵细细汇报道,不敢有丝毫遗漏。
沈云谏听着,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他将手中的绣品仔细折起来道:“她还能勤奋?没有撂挑子就不错了。”
说到此,沈云谏突然很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