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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天空被层层云雾遮蔽,周围景色黯淡无光。
褚黎瞧了一眼外面,糟心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别等一会儿下起来。”
“是。”护卫应声道。
随即手拉着缰绳,调转马车。
突然,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蹄飞踏,激起地上的泥,留下深深的坑窝,听着有不少人。
不等护卫做出反应,一队人马已经截在了路前,褚黎听着外面的响动,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想开口询问。
马车窗口的帘子,就被人用剑柄挑了起来,程渊如有实质的目光,向里面扫视一周。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的眸光转而从尖锐中染上寒意,声音不客气的冲褚黎质问道:“你那个婢女呢?”
褚黎从惊慌中缓过神,然后又被程渊掐住脖子往回赶。
这个疯子!
*
荒郊客栈。
店小二从二楼下来,冲着一脸精明的老板道:“掌管的,上面那个被撇下的女人,怎么整?看着人都烧糊涂了,估计是醒不了。”
“那还用问,占着地方也晦气,赶紧拉出去找个地儿埋了!”病秧子他见多了。
“啊?就就……就这样生埋?”店小二有些被吓到。
“瞧你那点出息,等人断了气再埋,也行,这么算,还算做了件好事,不至于让人曝尸荒野。”掌管挥挥手示意他别磨蹭。
店小二无奈只能去找人帮忙,好和他把尸体……额……应该说病秧子先抬出去。
这天气阴沉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雨,得赶紧把人弄出去,要不然地一湿,全是泥,不好挖坑。
真是可惜了,店小二摇摇头,这女人还挺漂亮的……
没过多久天上飘起了牛毛小雨,细细密密的,衬得环境阴暗又潮湿,客栈的木地板年久受潮,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原本以为这天儿,不会再有什么客人,没想到客栈的门,突然被当场踹开,一个面容惨白阴翳的男子提着一个女人,带人包围了整个客栈。
程渊将褚黎摔在地上,目光锁定了客栈老板,他指着褚黎,问客栈老板:“被她丢下的那个女人呢?”
冰凉的声音散在潮湿的空气中,令人打颤,外面电闪雷鸣,雨又大了些。
客栈老板脖子上,架了刀,他哆哆嗦嗦的看着褚黎,依稀对这个女人,深有印象:“人……人被拉出去埋了……”他指着客栈后面。
程渊暴怒的留下骂声,急忙赶去找人,他可不想人死在他找到的前一秒。
店小二刚挖好坑,爬出来,抱怨着雨天还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吭哧干活,身上都淋湿了,改天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这都什么事儿。
“砰”的一声,他被踹倒在地。
“谁?!”刚要怒骂,就被眼前男人震慑。
店小二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给人阴森感觉,像蛇蝎一样的男人,没敢再出声。
雨天,又是电闪雷鸣的夜晚,这种气质,八成不会是来收魂的鬼吧!
程渊蹲下,确认了地上那个女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摸了摸她的脖颈,还有一口气,不过已经很微弱了。
没有犹豫,他利落的抱起半死不活的人,对着属下道:“去抓几个大夫,马上传消息给陛下。”
他大步抱着人回客栈,惦着没有什么重量的女人,对属下道:“把人有些不行的情况,也告知陛下。”
“是!”
程渊抱着半死不活的桑云停,返回客栈,救好了算他的,救不好也得撇清关系,与他无关。
褚黎看着程渊一路疾驰,就为了回来救桑云停,心里不禁乱想,程渊干事都是凭沈云谏的旨意,那么是他要见桑云停?
难道不是沈云谏玩儿腻了桑云停,才将她赶出来的?
还是沈云谏年旧,又悔了?
褚黎想不明白,但她知道如果沈云谏还在乎这个女人,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桑云停不可能不告诉沈云谏,褚黎做的一切,都够她拿出来随意添油加醋一番,而沈云谏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不行!绝对不行!
也不可以!她凭什么?!
褚黎一颗心翻来覆去,像是被人攥烂了似的,紧皱的心疼。
倾盆大雨泼天而下,夜晚电闪雷鸣,好似上天要喧嚣些什么。
护卫在雨夜,搜罗来了附近所有的大夫,架着刀让他们挨个给桑云停看病,加上程渊那句“治不好就下去陪她”的威胁。
几个老大夫吓到浑身冒汗。
整个客栈被程渊的人惊动,剩下的客人不敢轻易出屋。
桑云停躺在床上,屋里挤满了人,四个大夫轮流给她把脉,个个都愁眉苦脸。
“这……小姑娘发热实在太厉害,加上伤口发炎,即便我等开了药灌下去,也一时半会治不……”看上去年龄最大的老大夫为难道,未等说完,程渊的匕首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时半会儿治不好,那就等治到好为止。”
“治得好吗?”他像一尾毒蛇,在漆黑的夜里极为渗人的凉意,老大夫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刻就要被他划破喉咙。
“治治……治的好。”老大夫哆哆嗦嗦强撑着,晚上被人强绑了来不说,命留不留得住还两说着。
一群人慌慌张张,抓药,熬药,再给桑云停灌下去。
一帮暗卫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程渊看属下一勺勺给都快烧熟的桑云停喂药。
一勺有半勺喂不进去,喝完人都凉透了。
“一群废物!”他嫌弃道,夺过属下手里的药,直接将桑云停拎起来,捏开她的下颌,将药一股脑的都灌了进去。
“老大,这活儿我们也从来没干过啊。”属下抱怨,还不如让他去杀人,他怕拽一下,扯一下,能把人弄死。
这女人身架子跟散了似的,软塌塌的没骨头,而且本来就半死不活了。
“滚滚滚。”程渊瞥了他一眼,然后合上了桑云停的嘴。
桑云停差点窒息,本来她都没有意识了,生生被呛醒了一瞬,然后就是一顿猛咳。
看不清究竟是谁想溺死她,脑袋又死机了。
她咳出来的药,正好喷在程渊手上,他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女人就是麻烦,再给她弄一碗来,你给她都灌下去。”
他指了指属下,然后边擦手边往外走,身上一股药味,能熏死他。
他刚踏出房门,便看见了守在外面的褚黎。
程渊没工夫应付她,略过人装作视而不见。
“程大人!等等!我……我想问问她怎么样了……”褚黎追着他问道,程渊派人看守,她进不去,只能心焦气躁的等在外面。
“大人为何突然要救……她?”褚黎试探道,怕引起程渊怀疑,她解释道:“她本是一个被我连累的村妇,那日我不想大人杀这毫不相干的人,才谎称是我的婢女,……昨日她在路上发了热,只剩半口气,我看着她实在是不行了,才……”
程渊突然停下脚步,不悦道:“我只是奉命办事,褚小姐还是少打听,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为了好交差,他派人查过床上那女人身上的伤,可惜当日所有人都被他杀得一个不留,只剩一个满嘴谎话,心思不正的褚黎。
他没指望这女人说真话,也懒得听她胡编乱造,估计跟她少不了关系。
褚黎心火中烧,程渊油盐不进,她该怎么接近桑云停?
她必须让桑云停闭口!
程渊丢下她大步离开,她不甘心的留在原地。
端着汤药的下人,往那间屋里送药。
褚黎顿时萌生了一种想法,她进不去,但别的东西可以。
这样一来,还能洗脱嫌疑,她笑了笑。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注定要向着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