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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桶冰冷的寒水将地上的人泼醒。
桑云停睁开眼,混沌的世界逐渐清晰,她还记得是有人将她打晕了。
面前一个女人窝在一个男人怀里,桑云停一时没回过神,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面前的场景。
褚黎坐在沈云台怀里……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夜间的冷气透过浸湿的衣衫,丝丝缕缕渗透进她体内,冷意让她回神。
沈云台看清了地上的女人,冷艳的皮囊和不屈的骨节,有几分姿色。
即便脸上有瑕疵,也遮不住美人的骨相。
只是乡野村妇?
“乡野村妇,今日你冲撞了我,怎么?不记得了?”褚黎一脸身高气傲,勾着嘴角蔑视桑云停。
“姑娘何来冲撞一说,你我素不相识,如今是你绑了我,该我问你才对吧。”桑云停气势若寒冰,对褚黎轻易的欺犯产生了敌意。
她与褚黎毫无交集,但她也不是好惹,随意任捏的柿子。
褚黎莫名对她发难,她岂能忍气吞声,贴上热脸。
唯一搞不明白的是,褚黎什么时候和沈云台搞到了一起。
原着可没有说这俩有一腿!
按照剧情发展,此时她该在沈云谏身边才对!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面前两人摆明了关系不一般,沈云台的手痴缠着褚黎,而褚黎脸上也挂着娇笑回应。
如果他俩是一对,那沈云谏和谁虐恋去?
这他妈还怎么进行下去?
四周生起冷气,未知更令人恐怖。桑云停被两人当头一棒,之前所有假象和谋划,都是她在对着空气比划。
剧情发生了偏离。
“好一副尖牙利嘴,殿下,你说,她看着像乡野村妇吗?我看……不会是……那里来的奸细吧。”褚黎意有所指,暗中将桑云停和沈云台最怕的人,扯上关系。
沈云台被褚黎一提醒,脸色当即一变,神色透着怀疑警惕,垂眸看着地上的女人。
他盯着地上满眼倔强冷硬的女人,她像是一枚鸡蛋,看似坚硬,实则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堪一击。
到底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罢了,沈云谏如果真知道他的行踪,定是快刀斩乱麻,哪有闲工夫派人来打探。
“是不是,审一审便知。”沈云台眼里转而泛起玩味,褚黎既想玩儿,也无不可,他抬手示意下属。
他拇指戏谑的摩挲着褚黎的下唇,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他渐渐起了意头,想要将她蹂躏一番。
褚黎往日在他人面前和沈云台纠缠,早就习惯的未觉有什么,如今桑云停在她面前,男人意味的索取,令她感到恶心和羞辱。
两个下属听令,两人把桑云停从地上架起来,一人手里拿来拶夹。
桑云停只能被动承受,只是没想到,对方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给她用刑。
木板和绳子串在一起,不用想,就是夹手指的,他们想让她招什么?
她能招什么呢?
“等等!我只是从北方过来的逃难寡妇,你们何苦如此刁难我!你们这是擅用私刑!”见对方来真的,桑云停有些慌,终归是她没有见过这架势。
手指被强行塞进刑具,她奋力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嘴硬!”
“还不动手?”
褚黎居高临下,斜斜的朝下睨着桑云停,风灌入薄纱,褚黎半露了肩膀,湿热的冷意,席卷全身神经,明明受刑的只有一人。
下人把绳子拉紧的瞬间,指上传来的痛意直击心脏。
十指连心,说什么桑云停上辈子和这辈子,第一次受这种非人的虐待。
从来不曾体会过的痛,险些将她的全身筋骨扯断。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压抑,惨绝人寰的嘶喊令人心惊。
桑云停脸色血气全失,痛的死去活来,甚至有了就此结束的心理。
为什么避无可避,还是这样的下场呢?
*
京城。
赶着早春的朝气,礼部一连周转筹划,忙的不可开交,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划好登基大典。
京城的血色被洗刷,过往成为历史,亭台楼阁,琼楼玉宇,依旧。
只是,物是人非。
众人只是一心想着往前追,谁还曾记得他们落荒而逃的上一位新皇呢?
沈云谏从山西赶回,就忙着处理剩下的一堆烂摊子。
裁减官员,减轻徭役,剔除叛党。
但有些树根太深太乱,依旧暂时无法撼动。
沈云谏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了各省总督手中的兵权。
有前面的事做铺垫,原本无法拔除的恶疾,顷刻间被医治。
众人终于见识到了,他们新皇的手段,实在不可小觑。
短短一个月,朝堂大换血。
即便有人反对,也于事无补。
沈云谏手段雷厉风行,强硬狠厉,一切和有其他心思的朝臣,都收起了不该有的心。
要不然,就得和张尚书一样,当日在朝堂血溅当场,向来为政事的殿堂成了罗刹地狱,无人敢吱声。
沈云谏不再是历往皇帝,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主,他手中有实权,加上数战积累起的威信,已经无人敢犯上。
乾清宫。
阳光从窗棂折射进殿内,如同金粉在空气中漂浮,一只青釉茶盅被搁在案上,失了热气。
御案之上堆满了奏折,青玉镶宝石瑞兽香炉中,一缕缕烟从兽嘴里四散开来。
沈云谏一身玄色锦袍上,绣着金丝盘龙暗纹,气势威严彰显着御座之上人的身份。
沈云谏挺括似急险的峰峦,身姿端正,略微垂首,持笔在奏折快速上勾画,不时能看到他略微皱眉。
有些朝臣,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辩,都被他清冽锐利的眉目驳回。
他捏了捏眉头,正批阅的,是礼部尚书询问他,帝后大婚是否要如期举行。
朝中众臣,都在等他与李安仪完婚后,好进行选秀,将自家女儿送入宫中,沈云谏自是能猜到这群人的心思。
自古帝王后宫与前堂政事密切相关,而且镇国公府手中尚存实权,在朝中依旧威望。
何况镇国公站的是他这一队,暗中为夺位出了不少力。
两人本就承了先皇之命,封李安仪为后,是稳固人心的最佳选择,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偏偏总有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人,在他闭眼的时候,令他入魔成狂左右思量顾忌,如今倒好,也无人值得他迟疑了。
以前顾忌桑云停,他不想在外面与其他女人有瓜葛,现在不用考虑她,万利无一害的事,为什么做个决定还是要犹豫?
沈云谏越想越痛,一手将奏折摔到了地上,干脆不再犹豫顾忌。
何必为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多做思量,她不值得。
“传令下去,帝后大殿按礼制如期进行。”沈云谏摁住作痛的头,声音寒凉残酷道。
这道令,不仅是他与她之间的决绝,也是他的锁链牢笼。
“是!”长贵急忙扶住沈云谏道:“陛下,要不再传黄太医过来看一下,这么忍也不是个办法。”
自从沈云谏从山西回来,没日没夜处理政事,丝毫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突然头痛也不是一次两次。
黄大夫上次瞧了,只说是心疾上头,心情郁躁所致,让陛下放宽心,多休息。
可他们陛下哪里放的下,统统反着来。
“不必。”沈云谏知道药石无用,不想再浪费时间。
“顾七那边有消息了吗?”
一连多天都没有消息,长贵对这种问题的回答只能照旧,他有些艰难开口,却只能依旧回道:“暂时还未有……”
突然,门外传来暗卫的消息。
长贵从煎熬中缓过一口气,急忙把暗卫带来的消息呈上。
沈云谏打开信件,没有他想要迫切知道的消息。
信上只是说,找到沈云台的消息了,安插在沈云台身边的人暂时还未暴露。
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沈云谏闭眼,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脑中劈裂开的疼痛,让他顿生暴戾。
手中的信从指尖滑落攥住了龙椅的扶手,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隐忍打颤。
“带人将沈云台围了。所有人,格杀勿论,孤要他的尸体。”他闭上眼睛,沉默的忍受痛楚。
“她的事暂时交给程渊,待沈云台解决完后,立刻派所有人去找她,孤不想再听到“没有消息”这四个字。”
殿中寒意蔓延,沈云谏的声音带着冰渣,长贵出了一身冷汗,果然伴君如伴虎,他只求桑姑娘快回来平息了陛下的怒火。
保不齐那天陛下没有耐心了,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奴才这就去回。”长贵走出殿门,轻轻把门关上。
沈云谏的世界又回归死寂。
无声的痛苦折磨着他,再也没有那个人,来娇俏着问他:“你还痛不痛啊。……要不?我给你揉揉?”
“早同你说了,不要熬夜!偏不听!这下好了,你就挨着吧,哼!”
“啧啧啧,我看你是怕药苦,寻的由头。不行!我一定得要大夫给你开药,就是灌,我也得给你灌下去。”
“睡了没,还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