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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臣子对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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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褚黎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沈云台在旁边痴痴听着,像是忘了一切,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她。

    丝丝缕缕的香气像是长了钩子,引着他靠近。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

    一闻到她的气息,沈云台就控制不住心里发痒。

    褚黎加强了药效,这种香气闻久了便会克制不住欲望,之前的药效已经逐渐失效了。

    沈云台骤然打断褚黎抚琴,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水晶珠帘逶迤倾泻。

    殿内传了阵阵呻语……

    殿外。

    冯子墨沉着脸,站在殿门前冷冷听着里面的乱吟。

    “大人,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实在是陛下他……”守门小太监为难道。

    冯子墨面无波澜,让手下拦住守门太监,径直推了门,往里走去。

    里面两人正黏溺在一起,毫无察觉有人靠近。

    鲛纱罗帐遮不住两人沉沦堕落的身躯。

    整个殿内弥漫着一股香气,一开始没觉有什么,闻久了他便察觉心中逐渐泛痒,呼吸紊乱。

    但并未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看来,陛下所谓的表妹不简单啊……

    他眯眼往前又走了两步。

    褚黎狠狠缠着沈云台,逐渐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她难耐的抬头仰起身,不经意间瞥见外面有个人。

    “啊!”殿中回荡着一声惊呼。

    “陛下,有人!”褚黎缩进他身下,因着惊吓沈云台差点就要归去。

    回过神,他伸手捞过被子盖住两人,回头看见人影,刚要怒斥便听到:“今日金樽红酒看歌舞,明朝铁锁加身为死囚。”

    “陛下整日无所作为,是想等叛军杀入京内,沦为囚徒吗?!”冯子墨开厉声质问。

    沈云台刚想开口训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在他办事儿的时候进来。

    乍然听到冯子墨的声音,他一惊,顿时抽身,“先、先先生,怎的来了?”

    沈云台对他还有两分敬意,何况他手中握有的金甲营,是他一手培养,全是他的心腹,如今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牢固根基。

    沈云台被他撞见行不雅之事,尴尬咳了两声。

    “我再不来,陛下还想荒淫到什么时候?”冯子墨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告。

    沈云台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褚黎在衾被下看两人对峙。

    她怎么能让姓冯的那个怪物如愿。

    直接掀了被子,从沈云台背后贴上去,将他抱住,柔软的身子贴着沈云台的后背,眼神对上冯子墨挑衅道:“陛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冯大人真是好威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前些日子不见你在陛下身边分担,如今看来是您的事终于办妥帖了,道想起陛下来了。”

    褚黎缠着沈云台不让他走,在他耳边光明正大的呻吟,沈云台本来就对冯子墨不满,此番更是不愿离开。

    冯子墨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对女人毫无兴趣,尤其是这种又蠢又聪明的女人。

    两厢犹豫,沈云台呼吸加重,却依然克制着,殿内不知名的香气愈发浓重。

    “陛下明日切莫忘了上朝!”他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果然烂泥扶不上墙!

    早晚都要栽在沈云谏手里。

    奸细都安插到枕边了,还赶着往上爬床。

    冯子墨懒得再劝,他暂时没有证据,这女人巧舌如簧,倒是不做提醒的好。

    省的让她再挑拨离间。

    “陛下,何必让他牵着鼻子走,他忙完了倒是想起您了,可见并没把您放在心上。”褚黎埋怨着像是为他打抱不平。

    “毕竟是他从牢中救出的朕。”沈云台不想多讲,事实上,他的确对冯子墨这个人有一丝真心的敬佩。

    “那你可将朕放在了心上?”沈云台捏住她的下颌,黑曜石般眸子直视着她。

    褚黎当下一顿,便错开了视线,“当然了……”

    意料之中,轻柔的吻落下,渐渐失控。

    那一瞬间,她感觉沈云台好似看穿了一切,她不停纠缠,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再次迷惑对方。

    直至两人失去理智。

    *

    山西总督府。

    桑云停几日以来无所事事,将近年关,她明显感觉身边忙了起来。

    原本她是打算过除夕,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时候找个机会,没想到她派春杏去找张霖,求他过年时让自己出去转转,他竟然不答应!

    年都不让过了!

    春杏见桑云停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犹豫着不敢开口,最终还是试探道:“姑娘……我想跟您请个……假,回家看看,临近年关了,许多婢女都请假回家瞧了瞧,您看……”

    “我只回半天!姑娘……”春杏急忙补充道,生怕桑云停不答应。

    “回家?可以啊。”桑云停道。

    对啊,她出不去,春杏可以啊!瞬间另一出计划在她脑海成形。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桑云停问道。

    “下月二十。”

    “要是姑娘不方便,您看您什么时候……奴婢都行的!”

    “好呀,那就下月二十,我给你放三天。”桑云停托着腮,笑眯眯道。

    “真的?”

    “真的,我想吃炸糕了,你去外面帮我买一份吧。”

    “好嘞!”小姑娘得了令兴冲冲出去办事。

    春杏什么也没想,出门被拦也没恼,反而一门心思想要办成桑云停的吩咐,与门卫费了不少口舌。

    门卫犹豫着放她出去,一回生二回熟,门卫见没有什么隐患,对春杏时不时出去买东西也没有了防备。

    落雪纷纷,一眨眼,沈云谏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

    二十那天桑云停按承诺痛痛快快答应了春杏,春杏过意不去,说去两天便会回来。

    桑云停没有那么讲究,索性随她去了,她走后,林嬷嬷给她派来的两个下丫头也没用,整个人躲在屋里待了两天,不许人来打扰。

    期间还收到了一封沈云谏送来的信:

    阿云:

    卿卿如晤,

    别后月余,殊深驰系。听闻近来山西大雪严寒,吾远在千里,切莫粗心大意被寒欺。观江浙形势,吾恐一时难归,相思辗转,长挂心旁。此间情长,非一纸可道尽。

    山河路之长,道阻欲之艰,待吾归时,愿与汝携手此生。

    勿念

    令驰

    桑云停收起信,沉默良久。

    “携手一生”?沈云谏是这样想的吗?

    但她也仅仅是感叹一时,桑云停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沈云谏会喜欢她,事到如今,她可以确定的是,沈云谏的确有几分爱她。

    只是这份爱有多久,有几分呢?

    可她给不了任何回应,抛开剧情不说,她也不可能在沈云谏身边待一辈子,他们自己不仅是剧情走向之间的背道而驰,更是观念的不和。

    她知道自己忍不了他一辈子,即便没有褚黎,他们之间所谓的爱,也最终会沦为疲惫,被无休止的怒火、争吵所代替。

    所有情意,在封建之下就此折腰。

    倒不如早早断个干净,顺应剧情发展,说不定走好剧情,还能回去。

    桑云停不再犹豫,男人和自由之间,又何须犹豫?

    她将信压在放簪子的小匣子下,趁春杏归家,鼓捣起自己好不容易凑齐的几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