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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再说一遍?”
柳沧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站起来,不确定的问一句。
叶星辰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柳沧海行了一礼,不卑不吭的回道:
“承蒙前辈抬爱,晚辈受之有愧……”
叶星辰仍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并没有立刻起身。
轰!
脑海一阵嗡鸣,柳沧海颓然坐下,久久不语。
好在一代掌门的涵养还是有的,也见过大风大浪。良久过后,柳沧海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叶星辰起身,声音有些无力的道: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柳沧海想从叶星辰的口中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换作是其他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柳沧海似乎对叶星辰格外有耐心,一时倒也并没有发怒。
叶星辰深知自己如此拒绝他人的好意,未免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不过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要自己这个外人去继承点苍掌门的身份,恐怕到时候那些点苍门下弟子就算表面臣服,心里也不一定会认可他。
而当柳沧海说让叶星辰去娶他女儿的时候,叶星辰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另一道身影。
那夜烟火璀璨,他仍记得那个和他一起看花灯的女子。
叶星辰能感觉的到柳菲菲平日里对他的格外“关注”,以及那双始终停留在他身上的炽热眼眸。
如果叶星辰答应柳沧海,他固然可以立刻得到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梦想,权利,力量,美人,什么都有了。
可是,如果叶星辰真这么做了,他恐怕余生都无法难以心安。
因为他不喜欢柳菲菲。
不是柳菲菲不够漂亮,相反那是一个古灵精怪,很有自己想法的美丽女孩。
叶星辰与柳菲菲之间原本就没有多少交集,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要他冒然与这样的女子结合相伴一生,叶星辰却是无法接受。
或许在他心中,早已占据了一个人的位置。
当然,叶星辰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这个理由来的,否则那就不是不识抬举那么简单了。
“不瞒前辈,晚辈目前急于寻找自己的身世,至于以后的事,晚辈暂且还未考虑,前辈的好意晚辈在此谢过了!”
叶星辰仍未起身,他面上露出歉意,似乎是想等待柳沧海的谅解。
“唉……”
良久过后,柳沧海巍然一叹,摆了摆手,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压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二人所在的房间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哐当”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显得十分突兀。
“什么人!”
柳沧海一声厉喝,心中某些情绪却是通过这种方式释放了出来。
叶星辰心领神会,立刻施展身法推开房门,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在偷听自己与柳沧海二人的谈话。
灰暗的视线中,借着身后的微微烛火光亮,叶星辰看到了一个婀娜的倩影,从前方的某个回廊中酿跄的一闪而过。
凄冷的雨夜里,隐约还传来了她的哭泣之声……
那个女子,此刻一定很伤心吧?
怔怔站在原地,叶星辰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菲菲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从小又被我宠坏了,刚才定是她听到你我二人的谈话……”
身后传来了柳沧海那十分疲惫的声音,犹豫片刻后,他又接着道:
“雨夜风大,我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件事,叶少侠能帮我去劝劝她吗?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请求……”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柳沧海的态度一时变得软弱了下来。
叶星辰回头冲柳沧海拱了拱手,微微欠身。
“前辈放心!”
说完,叶星辰便果断转身,大步走出,身影融入雨幕中,向着刚才那道倩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叹息一声,柳沧海的视线同样投向黑暗的雨幕里,久久不语,面容一时竟又苍老了几分。
大雨依旧在疯狂的下着,仿佛早已将刚刚的一道插曲洗刷的干净,或许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然而,就此此时,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叶星辰刚才离去的方向,又将视线投向了柳沧海所在的房间,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他是张元,一个一直跟在柳菲菲身边,在点苍派始终总是默默无闻,却能深得其他人认同的弟子。
摇了摇头,柳沧海终于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慢慢站起身,准备运功调理伤势。
“吧嗒,吧嗒……”
就在柳沧海才刚刚站起来,门外便有一阵脚步声响起,柳沧海意外看去,却是发现来人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张元。
这个张元的为人,柳沧海多少还是清楚的,要说点苍弟子中谁练功最勤奋,自是非他莫属。
张元不但很早就拜入了点苍门下,平日做事也十分稳重,更重要的是,柳沧海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女儿也颇有爱慕之意。
“怎么是你?”
柳沧海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他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弟子,淡淡开口询问。
却听那张元道:“禀师父,今晚原是师妹负责来给您送药的,但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不见了,弟子担心师父无人照顾,所以便斗胆替师妹前来,还请师父不要见怪!”
柳沧海这时方才看到张元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而托盘里便是放着连日来,原本应该是女儿负责给自己送来调理内伤的一碗汤药。
而此刻却是由张元双手托举,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柳沧海目光始终停留在这碗还有丝丝热气的汤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过后这才道:
“放下吧!”
一直低头恭敬的张元像是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刚才站的太久的原因。
“你怎么还不走?”
见张元将那碗汤药小心的放在桌面上却仍没有离去,柳沧海眉头微微一皱。
张元似乎有些紧张,他连忙低头躬身,语气显得有些弱弱道:
“弟子擅自替师妹送药,担心她事后怪罪,便想服侍师父用完再走,这样师妹万一问起来,弟子也好有个交代……”
张元似乎有些拘谨,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想到女儿平时刁蛮的性子,又看了看这个老实的弟子,柳沧海走回到桌边端起那碗药看了一眼,遂即便将其一饮而尽……
直到此时,张元才真正的身体放松了下去,仿佛刚才在他的背上压着一块千斤大石。
“你出去吧!本掌门还要运功,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
喝完药后,柳沧海挥了挥手,示意张元退下。
然而,等了许久,身后却依然没有动静传来,柳沧海不禁有些奇怪,同时他脸色明显已经阴沉了下来,严厉的目光看向那个平日里十分听话的弟子。
“师父……”一直低头做恭敬状的张元,这时却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静静盯着柳沧海,说出了一句本不该由他说出的话:
“师父你真的要将点苍派的百年基业,拱手送给一个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