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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鸳国的一个村镇中,李知澜等人来到一个小摊子上,吃着面,一边看向那之前被人赶出来的那家饭店。饭店在巷头,而他们此刻在巷尾吃着面。
又有一个孩子穿着天济教教主同款衣服朝着几人走过来,手上拿着几本书,像是左顾右盼了一下,说道:“几位客官,是不是想进入天济教的?”
李知澜笑道:“哦豁,难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门路不成?”
孩子看到李知澜这么问了,笑了笑,然后再从衣服当中掏出几本书来,来到他们身边,低声说道:“嘿,这你就问对人了。你们只要买下我手上这几本书,我们这边就会有一个课程班推荐你进去,只需要五十两银子,就会有专门的夫子来教你们学习这几本书的知识,到时候别说轻松进入天济教了,进入教主的眼中,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啊。”
李知澜给了钱,接过孩子手上的几本书,一本讲医术,一本讲农耕,一本讲儒学,剩下几本都是武功典籍。李知澜便笑问道:“我说小兄弟,这几本书自学不可以吗?我看着,也不像很难的样子啊。还是说,报了你们那个班,有后门可以走的那种啊?能不能快些见到教主那一种啊。”
孩子接到钱,低下头,眼睛都睁大了,不过只是买书的钱,还没有骗到他们进课程班的钱哩,不过不急,放长线,钓大鱼,还得让我好好再说道几番。
他抬起头,摆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低声道:“客官还真是被你给猜中了,我们那个表面是课程,实则里面的夫子都是天济教的教员,只要报名了,他们自会有办法把你们送进天济教当中。其实你们也懂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出来行走江湖的,不就是想找个大腿傍一下嘛。”
老板突然发声:“哼,得了吧,小豆皮,你就别再吹了。人家是不肯买你的课程班的。”
那孩子一下子脸涨红起来:“喂,老板,说好的,我在你这做生意,你不揭穿我,我跟你三七分账来着,你这岂不是打我饭碗吗?”
老板笑道:“还记得几天前,打闹巷头客栈的那件事情吗?诺,你眼前这几位就是主人公了。”
孩子瞪大眼睛,立即把李知澜手上的那几本书全部抢了回来:“好啊,原来是保守派的几个老古董。还浪费我那么多时间,我呸。小爷我不做老古董的生意。”说完,朝着李知澜脚旁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就走。
“哎,书我可是给了钱的啊。”李知澜大声喊道,结果那孩子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窜进了其他巷子当中。
李知澜望向老板:“老板,你这就有点不地道吧。”
老板很自觉地拿着两壶小酒放到桌子上:“小孩子,只不过是为了挣那几个钱,想去读个书而已,诺,这两瓶小酒,就请客官的。”
李知澜笑道:“老板,你站保守派的,还是天济教的?还有,不是说天济教的到来,让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孩子们都有书读吗?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老板见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自从摊子上,多拿出一壶酒,坐到他们身边:“我是不管这些的,还有一些人跟我一样,是不管这些的。都觉得,只要有利的就行,所以我们国家的百姓,现在的思想大概就是分为三种吧,一种保守派,一种天济教,一种就是我们。”
“至于那孩子的事情,我个人是更倾向于恭员淞这边的。天济教所说的为百姓好,也确实,不过仅仅是小镇当中的百姓。如你们所见,我是做面条的。肯定要去进货食材,有时候也要亲自去村里去挑选食材。不去还好,去了才发现,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神神叨叨的了,都不断在用孩子祭奠给老天爷,不断信奉天济教。那场景,哪怕是大太阳的日子去看,都觉得很渗人。”
“还有一次,一个村子里的人,得到天济教的救助之后,就不干活,还相互厮杀。我去都不敢去,朝廷封了消息,后面还是被泄露了出来,恭员淞直接说是天济教造成的,天济教说是瘟疫造成的,还让人不得入内。大部分百姓们都信天济教,可笑不可笑。”
“没有人去求证,就一味相信一方所说的言辞。我并不是说恭员淞这边就是正确的,但人家至少努力过,想去查,哪怕是装装样子。可是朝廷那边说不准,就是不准。你说,哪边比较心虚,哪边比较可靠一点啊?”
赵轩弧说道:“老板看起来,有点学问的嘛。”
老板晃了晃手:“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闲来无事喜欢思考一些问题而已,也自己读过几本圣言书。无论做生意还是做农活,还是当官的,不得都要好好思考一下当前形势,未来形势?就好像买食材那样,也要货比三家,才知道哪家最好不是,要不然,我还能撑到现在,早就被巷头的客栈给抢光生意了。”
老板起身,重新走到摊前,因为又有新的客人到来了。
顾田海叹息道:“要是每个人都像老板这样,多考虑些许,这世道可能会更好一些。”
赵轩弧说道:“那自然是好,不过也要适量啊,要是所有人都像老板那样子,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想维护自己的利益,那又有谁来维护天下的利益呢?一盘散沙,没人能统领全局。”
顾田海抿了一口茶,没有反驳。他明白赵轩弧所说的,老板没有当那出头鸟,而是保持中立,但是内心其实是已经偏向其中一边的了,可是老板就是不身先士卒,要是所有人都像老板那样子,不急,不急,先看准点,等局势在明朗一点,在说话的话,恐怕早已被另一方占据了所有,攻下了全部。
钱扇台说道:“老赵,我不否定你的说法,不过我还是站老顾这边,老板这种人可以多一点,老板也可以婉转一点,在护得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又能潜移默化的改变现状,这就很好了。”
王崟典一听:“这不就是圣人了吗?”
众人同时看向钱扇台,钱扇台干咳了几声,抿了一口茶水,那眼神看向王崟典,你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好好吃面。
王崟典立即转移话题:“几位,我们此刻该怎么做?来这吃面也吃好几天了。”
赵轩弧笑道:“该来的自然会来的,小伙子不要着急嘛,再耐心等一下。”
过了一会,赵轩弧让老板结账,放下数个铜板,就带着所有人离去。王崟典搞不懂这操作,不过还是照做,跟随着离开,看来明天还要来此吃面的了。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位身着黑衣带刀的男子来到了面摊处,四下无人。男子便问道:“老板,你昨天所说的那几个人,今天来了吗?”
“哦,来了。不过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走了。”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让老板做碗面。身为恭员淞大人的贴身侍卫,整个池鸳国前十的八品武功高手,愣是几天的时间,都寻不到几个普通人的踪迹。
老板把面端上来的那一刻,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老板啊,明天我就不来了。还是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说恭员淞大人找他们就行了。”
老板笑道:“你不是说大人要你随缘吗?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男子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也不怕丢他自己这个八品高手的面子,再次叹气道:“大人嘴上说随缘,其实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我能带回去好消息。我是能看到的,每次回去,恭大人看到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那眼神都是失落的。”
男子望向老板,自己说了那么多,老板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男子继续开口道:“贤叔,你真的不回去当大人的幕后师爷了吗?大人现在一个人,很累的。”
老板停了一会手中的工作,很快又动了起来,摇了摇头:“不了,官场已经不再适合我了。我也没那个心力去防谁不防谁的了,不过,虽然我不帮恭大人,可还是有人会帮助他的。你放心好了。赶紧吃完面回去吧,至于你交待的事情,我会说的了。”
男子看了一眼背对着他洗碗的男人,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并不风光,而且又忙又累的,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快乐。男子也大声答谢了一句,吃起了面来。
李知澜一行人来到了一间棋室门前,朴雅棋室。这个名字还是挺符合这棋室的,里面就简简单单地摆了几个棋盘,就连坐的东西也是几块简单的草团。
里面有一位老人在独自对弈,赵轩弧一步踏上,笑道:“老先生,不介意与我手谈一局可好?”
老人抬头一看,与他对话的,不正是几天前,在客栈内被所有人赶出去的人吗?老人回头一看,其余几人也都在,老人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既然公子有此意,老夫自然愿意了。几位,你们也可以自便。”
李知澜笑道:“还是不用了,老先生,我们不会下棋,不知这些书籍能否一阅?”
恭员淞伸了伸手:“诸位自便。”
赵轩弧指了指一旁:“老先生,猜先。”
恭员淞笑着抓了一把棋子,赵轩弧猜错了,执黑棋。恭员淞,执白棋。
恭员淞双指执起一棋落在天元处:“几位,看起来不像是我们池鸳国的百姓啊。”
赵轩弧在星位上落下一子:“我们是过来寻人的。”
“非常抱歉,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让你们看到我们池鸳国这番景象。”
“并不是,我们想找的人,正好找这番景象当中。也可以说,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恭员淞与赵轩弧对视一眼,双方了然。没错,他们的共同目标:打倒天济教。
“老夫有什么可以帮助到几位的,尽管说。”
“现在暂时没有,到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找恭大人做帮忙的。不如恭员淞大人你先说,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恭员淞下了一子,没想到他一直派锦鹰去寻找几人,结果自己连姓甚名谁都查得了如指掌了。能有这般厉害的角色,还真有可能与天济教比上一比的。
恭员淞也摇了摇头:“目前这种状况,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诸位有何高见,能帮老夫解疑困惑。”
赵轩弧捻起一子落在棋盘当中,又把无气之子给提了出来:“身在局中,当然看不清整个局势。我们还要多看几天,才能给到一个答复您,恭员淞大人。”
“恕老夫再多嘴问上一句,你们对上天济教有几成把握?”
“恭员淞大人放心,既然我们来了,自然是有十成把握让整个天济教瓦解的,更能让天济教从池鸳国百姓心目中给清除干净的。”
恭员淞望向赵轩弧,又望向其他几人,笑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道了。老夫也要拿出更多精力出来帮助你们,在此老夫先谢过诸位了。”
恭员淞起身拱手,众人皆回礼。
——
一处山顶上,赵济释与黎窕兆又是站在一起。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好像之前两人也是这么站在高处望向远方。
只不过上一次是他们还没开始正式启动计划,而这一次他们的布下的局已经开始了。
“你藏在帘珠国的那东西真的不要了?他们真的会找到那里吗?”黎窕兆问道。
“放心,他肯定能找到。咱们两兄弟,其实我的每一步棋,他都能看穿,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他永远都是慢一步,永远都是落在我背后。可是,他又总是比我优秀,你说这是为何啊?”赵济释说道。
“我能理解你说的,明明自己比他优秀,但是心中还是有所不甘,总觉得有什么不如他。所以,我也非常讨厌我兄长,以至于把他给害死。不过,他这一死,我又觉得有些许后悔了,我永远也超越不了他了。”黎窕兆说道。
两人同时叹气,望向远方。只不过,两人的心思又各不相同。不过,双方的对弈,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