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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成山吃过早饭,便匆匆而去,上了七路公交,胡杨打的尾随着。
钱成山在建华区中华路下了车,走近了凤凰大酒店,胡杨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到了二楼钱成山就不见了。今天这里将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看看外面的豪车就知道了。
胡杨在人群中穿梭,希望能找到他的身影,在婚礼就要开始的时候,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说:
“看!那个文明乞丐又来了!”
“当然会来了呀!乞丐赚钱太容易了,稍微鞠下躬,磕一下头就有钱了。”一个女人鄙视地说。
“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呐!”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惊奇地说。
“啧啧!白瞎了!真给大学生丢脸,尿泡尿浸死得了!”一个很时髦的女人说。
“呸!不要脸,死了算了!”有人愤然的骂道。
胡杨抬头望去,她瞬间惊呆了,她分明看见钱成山穿着乞丐服在向新郎鞠躬。胡杨感到血都快凝固了,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
晚上,钱成山回来了,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见胡杨斜躺在床上还没睡,就笑嘻嘻地说:
“老婆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钱成山——你个人渣,你别叫我老婆,明天我就走!”胡杨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吼着。
钱成山着实吓了一跳,慌忙地问: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你太下贱了!你怎么能去当乞丐,去大酒店‘念喜歌’,一个大男人,一个大学的毕业生,有手有脚,你还要不要脸了,还有没有做人的尊严了?”
“滚!我不想看见你!”胡杨用手指着门口吼着。
“你......你跟踪我?”
随后,钱成山没有解释,也没有争辩,红着脸转身走出卧室,随后是沉默……是一夜的沉默……
早晨,胡杨也没有起来做饭,钱成山从沙发上起来,洗了一把脸,又赶“场”去了。
一夜,胡杨都没合眼,她呆呆地望着天棚。她讨厌钱成山那卑躬屈膝的样子,那副没有骨气的嘴脸,想一想都恶心。
早上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她就知道钱成山连解释都没解释,他是铁了心当乞丐了,真是无可救药,也无法挽回了。
胡杨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也就是一个不太大的拉箱。她把月末钱成山给他的一万二千元钱放在了茶几上,又在上面放了一张纸条:
“钱成山,我走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看不了你那卑躬屈膝的贱样……”
胡杨不信,人与人的相遇真的就是前世修来的缘。
胡杨想:
【也许缘分就是偶遇,就像这花蕾,你正好遇见,你看到了花开,闻到了花香,碰到了花枝,你无意中踏得鲜花遍地。】
胡杨走出小区,走向湖心公园,她把出租屋的钥匙掏出来,向湖心狠狠抛去……
【房子不是家,车子不是家,你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当胡杨想起刚搬进出租房时,钱成山捧着她的脸说出了这句话,那是胡杨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很幸福。
可现在,胡杨忽然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家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滚烫地流了出来。
一晃,她和钱成山分手一个月了,胡杨也没换卡,也没有把钱成山列入黑名单,但他们彼此谁也没有给谁打一个电话,就像俩个人同时在人间蒸发了。
有天中午,胡杨却在江桥大酒店门口遇见了钱成山,俩个人同时一愣,而后,都点了一下头,便擦肩而过,就像两个陌路之人。
不!路人是互不知底细的。
中午见到了钱成山,下午胡杨就在编辑部里病了。头晕,恶心,一遍遍跑卫生间,好像要把心肝肺都要吐出似地。最后,她实在走不动了,倚在门框上,脸色发白直淌汗。
主编李丹阳连忙跑过来,扶住胡杨说: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胡杨说:
“不用的,挺一挺就好了。”
李丹阳焦急地说:
“那怎么可以,有病是不可以挺的,必须要看医生!”便扶着胡杨向楼下走。
李丹阳是报社的主编,今年三十六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长得清瘦,俊朗,帅气,头发微微有点乱,乱得又恰到好处。让人感到老城,厚重。
【厚重成就了一个好男人的底色】。
他比胡杨大十二岁,是A大中文系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胡杨却把他当长者看待,一口一个老师地叫,叫得恭敬而谦卑。
胡杨知道他的实力,他的诗集,短篇小说集,胡杨都拜读过,她也听过他的大名,她曾在心里想:
“将来找对象就找这样的,一个叫人心猿意马的白马王子!”
胡杨的文笔也不错,诗和随笔也在一些省市级的刊物和报纸上发表过。但与李丹阳比就悬殊太大了,每次写完稿,她都拿去让李丹阳看,李丹阳就像小学老师一样给她批改,注解。望着改过的稿子,她有种莫名的快乐,欣欣然的,想入非非......
李丹阳对胡杨亦有种说不清的情愫,胡杨二十四五岁,白白净净,嫩的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菊花,周身蓬勃着青春的气息。而且还会做事,端茶倒水,擦桌子。特别是弯弯眉下的那双眼,仿佛会说话。
胡杨不在编辑部的时候,李丹阳的脑海里时时闪现: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那衣袂飘飘的背影。
李丹阳明白,那是一份牵挂。
车开的很快,在路上胡杨眼瞅着李丹阳闯了一个红灯。到了急诊室,医生看了看,又询问了一下情况,果断地说:
“去妇产科吧!”
妇产科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又号了一下脉,断言地说:
“恭喜你们,你太太已经怀孕了!”
医生把他俩当成了夫妻,李丹阳的脸腾地红了,胡杨的脸也是面如桃花。随即,胡杨的心就猛地一沉,没有抬头,只是决绝地说:
“医生,我要把孩子做掉!”
“这!”医生吃惊的望着李丹阳。李丹阳一把拉起胡杨走到门外,急切地问:
“怎么了,把孩子做掉,你男朋友会同意吗?”
“已经不用他同意了,我们分手了!”胡杨避开李丹阳的眼睛看着窗外凄苦地说。
回到医生办公室,李丹阳看着医生说:
“把孩子做了吧,我签字!”
胡杨从手术室推出来时,脸色更苍白了,躺在床上手不停地乱抓,李丹阳坐在床边,他懂她,他知道胡杨心里会有多难受,做下去的孩子,毕竟那是她的骨肉。
李丹阳看着胡杨抓心挠肝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拂了拂她额头的乱发,动作轻柔而温暖,就像风一样吹过。
胡杨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喷涌而出,那每一滴泪都像针一样扎在李丹阳的心上,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用双手搬过胡杨的头,深深地揽在怀里。
他们好上了,这是她第二次恋爱。
在编辑部,胡杨有意与李丹阳拉开距离,人前背后总叫李老师。她爱他,爱的很小心,爱的倾尽全部热情。她知道李丹阳有家室,而且还有个漂浪的女儿。她更知道李丹阳是个好男人,他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给她一个名份。可她仍然爱他,爱得疯狂,爱得痴迷,爱得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但她愿意!
一日,她接到一条短信:
“胡杨你好!我是李丹阳的妻子,赵新月,我和我的女儿想见见你,如果可以,下午三点欣欣咖啡厅见。”
胡杨看完短信又看了看李丹阳,李丹阳正在埋头改稿,没有什么异常,她知道,这事李丹阳肯定不知道。
下午三点十分,在咖啡厅,胡杨见到了李丹阳的妻子赵新月和他的女儿。赵新月长得很美,很有气质,如果让任何一个人去评论,胡杨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她端庄秀丽。
他们的女儿也很懂事,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阿姨好!”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胡杨。
出乎意料,赵新月并没有兴师问罪,而且很温柔地和胡杨聊起了家常。她轻轻喝一口咖啡说:
“常听丹阳回家提起你,说你聪明漂亮,是个才女,我家丹阳很喜欢你,他很爱才。我们俩在读大一时就恋爱了,可我们一直等到读完研,找到了工作,我们才结婚,我们整整恋爱了七年,爱的真的很辛苦,现在好了,女儿都五岁了。”
“是呀,你们一家真幸福!”胡杨有些愧疚地说。
“其实,胡杨你应该考研,那样将来才会有发展,不然你一个本科生,在报社想当个编辑都很难,我若不是研究生毕业,也进不去师专任教,如果你想考研,我可以帮你。”
胡杨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赵新月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李丹阳的意思。胡杨此时的心很乱,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这对母女。虽然她爱李丹阳爱得很深,但心中那份善良唤醒了她的良知。
“爱,就要放手,那才是真爱!”胡杨在心里下着决心。
这时,李丹阳匆匆忙忙地赶来了,看见她们在一起,他很惊诧地问: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赵新月笑了笑说:
“我在你的手机里看到了胡杨的信息,就约出来喝喝咖啡。”
李丹阳和胡杨惊得不知所措……
李丹阳也笑了笑,但那笑是僵硬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那你叫我来有事吗?”
“我们喝完了,也聊完了,想咱们一家人逛逛商场,给你买件衣服,立秋了,天已经渐渐冷了!”赵新月暖心地说。
走出咖啡厅,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笑意融融,亲亲热热的样子。胡杨的心里却空荡荡的,有些疼痛。
第二天上班,胡杨递了辞职报告,理由是复习读研。胡杨深情地看了李丹阳最后一眼说:
【对不起,谢谢你的陪伴,我该走了!】
李丹阳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胡杨转身而去,在强烈的阳光下,胡杨看见了李丹阳的影子一直在,想必在目送她的背影。
胡杨感觉很解气,她在想:
【我等过沧海变成桑田,我等过地球改变了容颜,最难等的,却是你真诚的表白,一句温柔的诺言。】
走在街上,胡杨感觉这个城市忽然变得陌生了,陌生的自己很孤独,她戴上耳麦,放起范学斌的歌《就这样分手》:
是谁不愿罢休
是谁还要厮守
是谁说爱情只要曾经拥有就足够
别再为谁痛苦
别再为谁强求
还不如痛痛快快就这样的分手
是谁不愿罢休
是谁还要厮守
是谁说命中注定属于你的终须有
别再为谁痴狂
别再为谁逞强
还不如痛痛快快就这样的做个朋友
当缘分到了尽头
我们不再拥有
所谓海枯石烂和天长地久
却发现
分手也找不到理由……
听着听着,鼻子酸酸的,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
胡杨感觉心中也有泪,苦苦涩涩,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