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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摁了两声喇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门房出来给打开了门。
车往里开,最后停在一栋三层小楼房的门口。
陈然在车里目测一下,这个院子得有百亩地大小,院子到处是一垛垛的红砖、青砖,还有红瓦片和绿瓦片。
司机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说:“到地方了,我怎么办?”
田宇星问:“平时你送来人怎么办?”
司机说:“平时送来人,是他们三个将人带到地牢里,我就回宿舍睡觉了。要是早的话,可能会再回市里,看能不能再抓……抓个肥羊。”
陈然没好气的说:“你管我们叫肥羊?”
司机说:“是,不是,是他们那些人管拉来的人叫肥羊。”
“那你们把抓来的人怎么处理?”
“噶,噶腰子!”
陈然眯缝着眼,问:“那你拉来一个人,能分多少钱?”
司机回答:“我是按趟数挣钱的,没拉到人一趟300,拉到人一趟800,与人数无关。”
陈然睁大眼睛道:“八百块钱你就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拉的每一个人都会丢掉性命?”
司机带着哭腔说:“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看我脸上的疤,是跟我弟弟跑大货车出了车祸,我下来了,我弟却被卡在方向盘上!
车子忽然着起了大火,但我怎么也救不出我弟,眼看着大火吞噬了他,我弟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哥,照顾好妈!”
说到这里,司机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陈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经历了这些,更应该走正道,现在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总有一天被抓,到时候谁照顾你妈?你能对得起你弟吗?”
司机此时也不哭了,愤愤的说:“我弟死了,我妈精神恍惚,没几天就出了车祸,现在成了植物人,每天的医疗费用就是一千多!
你要是我,你怎么办?我要是不开这个车,我妈早就死了,别人死不死的我管不了,可我妈只要能多喘一天的气,我到了地下,就能跟我弟有个说的。”
还没等陈然说话,司机又说:“我老婆早就跟人跑了,孩子高考又只考了个三本的分数,每年学费杂费算下来又是好几万,你说,我不干这个,干啥能挣出这么多钱?”
陈然摇头说:“不对,你说的不对,再难,也不能要了别人的性命来成全你!我要是你,我就举报了这个卖器官的窝点,相信那举报的奖金,也能够你解燃眉之急!”
“哈哈哈哈……”
司机一阵大笑,接着道:“小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这里真的那么隐秘?真的没人知道吗?
我能看出你俩是有大本事的人,但是今天进了这个院子,再有本事也躲不过被噶腰子的命运,你真不该带着这个小姑娘蹚浑水!”
陈然冷哼一声道:“就算是龙潭虎穴又怎样?我倒要看看谁能噶了我陈然的腰子?”
说完,他拍了拍尚文佳的手,轻声说:“在车上等我,我去……”
他还没说完,就听田宇星说:“陈然,你在车上照顾女朋友,我先下去看看。”
陈然微微一愣,然后看了眼尚文佳,见尚文佳还把他胳膊抱的死死的,只能说道:“也好,如果解决不了,就叫我。”
田宇星从前门下了车,然后又打开后门,给陈然递过一张符箓,说:“这是传音符,这东西有时候比电话好使。”
说完,田宇星便关上车门,大步向楼里走去,只是让陈然一惊的是,田宇星的身形在靠近楼门的时候,却突兀的消失了!
陈然随即自语道:“难道田宇星也会类似于暗影幻身步之类的身法?”
接着他又想到,田宇星那一手,东西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手上又消失,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陈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便问司机,“你说再大的本事也会被噶腰子,根据是什么?”
司机道:“这是我们老板说的,他让我们拉人不要有顾忌,再厉害的人,进了这栋楼,也得废!”
“就这?”
司机指了一下昏迷的三个壮汉,说:“他们说,以前拉过一个会武术的和尚,在路上就把他们三人揍了一顿,等来到这里,一进楼道就被我们的人抓住,噶了腰子!”
陈然虽说对司机说的这些很不以为然,但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一点,于是就拨通了司梦瑶的电话。
司梦瑶睡的正香,被电话吵醒,起床气是免不了的,骂骂咧咧的接起电话,可当听说是贩卖器官组织,就一下来了精神。
陈然对司梦瑶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又发送了位置,还要求司梦瑶先联系当地派出所派几个警察过来,照顾尚文佳。
因为他想要进去帮田宇星,却又不放心尚文佳。
等了二十多分钟,田宇星果然没有出来,却见外面开进来一辆普桑。
车上下来三个警察,还没等三名警察说话,陈然便说道:“你们派出所离这里不远吧?来的挺快。”
那三人都是微微一愣,便有一个岁数偏大的说:“也不近,刚好我们在别处出警回来,收到的通知。”
陈然点头,接着以最简单的话语说了晚上发生的事,然后表明自己要进去寻找田宇星。
那个岁数偏大的说:“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你自己进去多加小心。”
陈然点头说:“好。”
接着,又嘱咐了尚文佳几句,尚文佳虽说很想和陈然待在一起,但也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除了拉后腿,什么也干不了。
安顿好尚文佳,陈然心里再也没有了顾虑,大步便向小楼门走去,可刚快到楼门口时,忽然心中狐疑,这三个派出所的警察怎么就不劝劝自己,等特警队的人来了再行动?
他刚要转回身去问问清楚时,就觉得一阵恍惚,眼前忽然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以为是自己瞎了,大喊道:“尚文佳,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只喊了这一句就不喊了,因为那喊出去的声音,就好像是自己心里跟自己说话的感觉一样,根本扩散不出去。
陈然赶紧拿出手机,摁亮屏幕。
看见了,有光了,看来不是自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