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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一个满洲鞑子说服了蒙古鞑子投降?这满清到底是建奴的还是蒙古鞑子的啊?”听到总旗禀报的罗大顺不解的挠了挠头,他还真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遇到主动投降的建奴,以往的建奴哪怕明知必败,也会顽抗到底,因为不管是明军也好还是农民军也罢,抓到建奴都是一刀了账,绝不会留下俘虏。
“这个,不好处理了啊,要不卖给……呃,交给王上?”罗大顺嘀咕着,却也不妨碍他进城,“哈喇巴儿思那货到哪儿了啊,他还欠我银子呢,说好的用湖南那边的人口财货来还钱的……告诉德安侯,不用回去大营了,我这就给他开城门,老子要去湖南,镇远给他了。”
此刻,被罗大顺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哈喇巴儿思正乖巧的如同小猫一般,在明军骑兵的“追击”下往镇远赶来。除了他手下这千余残兵败将,蒙古正红旗基本全军覆灭了。带着大胜余威的明军骑兵在赶往镇远的路上正遇到了前来寻找济席哈的白音,只一个冲锋,就将惊慌失措的白音所部打的溃不成军,白音也在混乱中战死当场。这一刻,哈喇巴儿思仿佛狄三品附体,做出了和狄三品当初一样的选择,保人!白音死后,他装出刚赶到的样子站出来了。
“对面的明军勇士,我是哈喇巴儿思。”他对着明军眨巴眨巴眼睛,大喊道,“退回去,你们打了一天的仗了,就算你们还能打,你们的马也跑不动了。我还有一千铁骑,你们留不下我。”见明军止住了脚步,哈喇巴儿思信心大增,蛮子还是有信用的。
“仗打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今天死的人也够多了。你们打仗,要的不就是战利品吗?我愿意以八两银子一个的价格,把白音的部卒都赎过来……”他缺手下啊,祁三升当初太过凶残,硬生生打残了他,这时候看到同样被明军打的四处奔逃的白音部,哈喇巴儿思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大手一挥就找明军全给买了下来。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都打算拿湖南的城池抵债了,多点少点有何关系?他哈喇巴儿思又不是湖南的地方官。
对面的明军将领沉默了一下,显是没想到哈喇巴儿思这时候来这一出。“十两一个!”他对哈喇巴儿思和罗大顺的交易也略有耳闻,立刻开始还价。
哈喇巴儿思暴跳如雷:“八两!这可是你们蜀王殿下都答应了的。”当我不知道行情么?我和罗大顺谈买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瘩苦哈哈的练兵呢?
明军不再多说,交易很快完成。被赎回来的白音部蒙八旗对哈喇巴儿思和明军的关系有些迷糊,哈喇巴儿思忽悠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任先锋以来,和明军大小数十战,我奈何不得他们,他们也奈何不得我,这可是打出来的交情。要不是为了你们,我也不会暴露自己,这会儿得赶快撤回湖南去,别给明军偷偷追来了。”
再次见到哈喇巴儿思,罗大顺分外热情,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哈啊,当哥哥的没坑你吧,你们一整个旗的鞑子,可就你活得最滋润了,不用打仗不用死人,手下的实力是眼睁睁看着往上涨啊……”
哈喇巴儿思冷笑,这睁眼说瞎话的混蛋,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实力上涨了,就这点残兵败将,还是拿钱赎回来的。
“老哈啊,你欠哥哥的银子是不是该兑现了?来来来,哥哥看好了湖南几个府城,接下来就得你配合哥哥了。”罗大顺越看哈喇巴儿思越顺眼,财神爷啊,这样的鞑子真是好鞑子,做做生意多好,打生打死为哪般啊。
永历十二年正月二十,远在长沙的洪承畴和洛托终于又等到了济席哈的消息,或者说,噩耗。除了哈喇巴儿思带着一小支残兵逃回了湖南,济席哈全军覆没。得势不饶人的明军悍将罗大顺一路追击哈喇巴儿思,连破湖南三个府城,将人口财货等劫掠一空,这才施施然回了镇远。哈喇巴儿思拒绝了洪承畴召他回长沙的命令,屯兵怀化,将济席哈战败的经过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万言书,不但呈递了长沙经略府,还直接给远在京师的奴酋福临也送了一份。他怒斥济席哈挑起满蒙矛盾,借明军之手排除异己,一心想坑死他,将济席哈描绘成了争权夺利、嫉贤妒能、刚愎自用的无能小人,明军虽然强大,但这次战败主要还是济席哈的错,自己虽然只是蒙古人,但也不甘心被当作替罪羔羊承担战败之责,希望英明的福临酋长能明察秋毫,让他回去蒙古。
长沙,洪承畴很烦躁。打了一辈子仗的洪承畴对这次败仗的猫腻心知肚明,偏偏哈喇巴儿思不肯来长沙,躲在怀化和他打起了文字官司。他又不可能派兵去抓了哈喇巴儿思,只能一边派人去打探消息,一边安抚哈喇巴儿思,一边向京师那边解释战败的缘由。
洛托很生气,他不相信济席哈是哈喇巴儿思形容的这种人。在他看来,哈喇巴儿思躲在怀化定然是心虚,战败之因肯定另有乾坤。他偷偷派人去怀化找蒙八旗了解真相,但哈喇巴儿思早就防着这一手,胡萝卜加大棒,把手下训的服服帖帖。洛托多方打探,也没能得到所谓的真相。倒是哈喇巴儿思四处串联蒙八旗,整个湖南军方都为了这事儿站队扯皮,近在眼前的南明,反倒没人再去提了。
直到永历十二年二月初,京师来人才平息了混乱。福临对济席哈之败愤怒异常,将济席哈亲属尽数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又下旨申斥洪承畴,指责他察敌不清,识人不明,勒令洪承畴重新拟定战略计划,至于哈喇巴儿思,保全蒙八旗有功,战场损失主将有过,功过相抵,算是给此事盖了盖子。
满清官场扯皮的时候,朱慈煊在荒郊野地跋涉了十来日,总算到了成都。自穿越而来,他已经见过了昆明、贵阳、重庆等大城,但抵达成都的一刻,他依然为成都的雄伟、巨大和荒凉而震撼。高大的城墙上满是战乱留下的痕迹,城头上无精打采的飘着几面红旗,代表着成都的归属。城门前,稀稀拉拉的站着几排士兵,士兵前面还有几个将官和……一个太监?
朱慈煊有点傻眼,成都怎么还有太监?他大步上前,看的仔细了些,不但是太监,还是熟人,这不是永历身边的王公公么?
王公公早已趴伏在地,更咽道:“奴婢见过小爷,几个月不见,小爷黑了,瘦了……”
“行了行了,你这老狗就别给本宫来这套了。”朱慈煊心中一阵腻歪,挥手示意王公公起身,问道,“你怎么跑来成都了,父皇让你来的么?”
王公公神色一肃,站直身冷然道:“圣上有旨!”
朱慈煊一愣,皇帝老子给自己下旨了?他迟疑道:“王公公,本宫尚未梳洗,也没有准备香案,是否待会儿再宣旨意?”
“无妨,陛下早已猜到成都条件简陋。”王公公微笑道,“殿下从简即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公公不再多说,展开圣旨念道,“先贤有云,欲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成都物众地大,兼有盐铁之利,汉高祖仗之乃平天下,此王霸之基也……皇太子慈煊,人品贵重,聪慧敏捷,克勤克谨,既仁且德,深孚朕意……由皇太子慈煊总领四川,一应军政要务,均由皇太子裁决……钦此!”
朱慈煊晕乎乎的领旨谢恩,永历不要自己回去昆明了,不但如此,还真的把四川扔给我折腾了?之前自己喊着要经营成都,到底还名不正言不顺,永历这道圣旨,可是给他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世上只有爸爸好,当皇帝的爸爸尤其好……”朱慈煊犹自傻乐,身边,成都的几个军头和谭诣谭弘等无奈低头,陛下这举动,靠谱吗?
王启隆轻轻咳嗽一声,对朱慈煊连连示意。朱慈煊总算反应了过来,微笑道:“本宫久居宫中,对成都的诸位将军闻名虽久,却还未见过,城外风大,咱们先进城去如何?”
城中,刘耀为了安置朱慈煊,抓紧将蜀王府拾掇了一番,作为朱慈煊在成都的居所。一行人入得城来,朱慈煊眉头大皱。城中空空荡荡、败瓦残垣自不在话下,留守成都的明军懒得出城,竟把军屯的田地都开在了城内。正月间,尚未播种,田内沟壑纵横,比之城外看起来还要萧瑟。见朱慈煊面色不渝,刘耀在旁小声解释道:“殿下,成都城外现在野兽众多,末将兵少,难以遮护屯丁周全,就让屯丁在城内种地了。”
朱慈煊点点头,吩咐道:“无妨,不过本宫已经安排刘震去建昌搬迁人口过来,到时候还在城内种地只怕不妥,刘将军这几天辛苦一下,带人出城清理一番,到时候才能安置百姓。”
“末将领命。”刘耀松了口气,殿下不见怪就好。他也确实是没法出城屯田,手下兵力不够,分散开来,连成都城墙都遮护不全。为了省下人手多种地,成都目前只有东、北两个方向各有一座城门开启,其他的,都被他堵死了。
进入蜀王府,朱慈煊四处看看,刘耀还是上了心的,蜀王府虽然被张献忠烧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几座大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陈设略微简陋了些,用来住人还是可以了。众人落座,朱慈煊吩咐了几句清理野外的琐事,又叫杨有才带人去建昌联络刘震,早点把百姓搬迁过来。闲话一会儿后,杨在的家人起身,示意朱慈煊有秘事相商。众人纷纷告辞,王公公却微笑安坐不动。朱慈煊心中一凛,知道这事儿定然和永历有关了。
“就这?”待杨在的家人将永历的意思说了一遍,朱慈煊忍不住失笑道,“父皇既然觉得昆明更好,那就留在昆明好了,晋蜀二王想来也不会非逼着父皇移跸不可。”自己这便宜老子倒是实在,怕死不想去贵阳,又不想出头扫了李定国刘文秀的面子,这是打算拿成都来换自己出头了?
王公公笑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晋王蜀王公忠体国,料来也是向着陛下的。只是军中多有粗汉,却不懂什么忠君爱国的道理,难免会传些风言风语……”
朱慈煊点头,这个锅他得背。“父皇安危关系大明存亡,自然不能轻忽。贵阳地处前线,鞑子不日便或来袭,如此险地,岂可安置君父?本宫这就修书一封送往蜀王,言明利害,请蜀王暂缓移跸之事。”
王公公与杨在家人大喜,殿下果然纯孝,当下没口子的称赞起朱慈煊来。朱慈煊笑道:“两位也都看到了,成都沃野千里,却人烟稀少,本宫看云南多有无地之人,不如禀报父皇,全数迁来成都如何?”
一封信换几万人,这买卖划算啊。至于永历先前的圣旨,已经到了手的好处,他永历还能再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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