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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将至,天媛最后一次问梅清愿不愿意相随。梅清很肯定的回答道:“不愿回去成姐姐负担,只要夫人不嫌弃,哪里都相随。”天媛心想,梅清年纪尚小,等过几年再做打算。又转去问冯月。冯月一直只顾着急急的赶路。并不知道田广派了援兵。现在遵照田广吩咐,把夫人送至了木易大夫处。既然完成使命,是要回去复命的。但杨天媛身体虚弱,前途未卜,实在不能在这样时候离开,就说:“一路护送进京再离开。”天媛心想也好。这月十八,一众人,就出发了。
昭和寺钟声浑厚,却没有敲醒混沌之人。刘丽梦刚沐浴了,有宫女模样的人给她推按着身子。她现在住着的这个精致的楼宇,是第一代镇国王后,木易美心,在夫君薨逝后带发修行时修建的别馆,名叫随君居。美心王后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以后的几代镇国王后也都每年来住一段时间。所以这个随君居虽然不叫宫,却是比宫殿建的还雄伟,内里的布局,装饰,更是匠心独运。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刘丽梦能住到这样的一个有着别样意义的地方,派来侍候的众仆从都是尽可能的附庸。这时就有侍女报来消息道:杨天媛已经进宫。刘丽梦舒服的闭上眼,美艳的唇上,显出一道弧线。那日,田广一走,她就命人给皇上通了消息。看来,皇上的确比田广快了一步。心里暗暗道幸运。
田广在凉山寻了个遍,也没有寻着,便又去到豫州寻找。万般打听,才寻到木易大夫的住处,却是人走茶凉了好多时候了。知道镇国王一定等的着急。派了人继续在豫州寻着木易大夫。自己先回了威京。刚想找人去禀报,就听见一直在京城的何冉毅的声音传出来。知道不便这个时候进去,站在门外等候。就听见,何冉毅说道:“属下的人都不认得夫人,进宫已经几天了才弄明白。属下实在罪过,愿意受罚。”又听见镇国王有点惨淡的声音道:“夫人可还好?”何冉毅道:“生了大病,至今还没有见过圣面。”镇国王好一会才道:“夫人身边可是有人照看?”何冉毅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个,属下无能,实在不知。只知道给夫人收拾了别院居住。有一个威州军打扮的战士在门外站岗,属下的眼线才注意到,过去亮明身份,才知晓是夫人被皇上劫持了去。属下知道失职,责任重大,不敢耽误,赶紧赶了过来请罪!”镇国王又是半晌的沉默,才说道:“今天我不治你罪!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看护夫人。增派皇上身边的人手。一定想办法把夫人救出来!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何冉毅领命出来。田广看见何冉毅出来,赶紧上前拉住,领到一边道:“我也是为了夫人的事刚回来。皇上这次行动很是不平常。”何冉毅擦擦脑门上的汗道:“竟然没有丁点风声传出来。我想着也就只有邢公公知道。估计派的也是皇上身边的警卫军。这些个人我们是没办法打探的。上回刚刚说动了一个警卫,不过几天竟然无故的死了。”田广点点头道:“贤弟可知皇上最近身体如何?”何冉毅很高兴的说:“身体很是不好,总是咯血。估计夫人无大虐。”田广又道:“皇上最近身边难道没有来一个神医?”何冉毅点点头道:“说是来了一个身份很是特殊的人。不像是普通大夫,很是受敬待。最近吃的也是这个大夫开的药。但是王爷说过,现在还不是弄死皇上的时候,田大哥的意思是先斩后奏?”田广赶紧摇摇头道:“皇上也不是简单人物,这次连我们的夫人都给人家劫走了。估计对我们的刺探也有一定的掌控。贤弟千万不能贸然行动。我想着,这个神医估计就是木易大夫。有木易大夫在,估计夫人没什么大的危险。不过,还请贤弟细心看护。若是有个万一,咱们王爷估计得碾平京城了。”何冉毅也是心颤,说道:“我来之前就部署好了。把夫人弄出宫也不是难事。只是现在夫人大病,还得病好了再行动。”又说道:“皇上一直在乎的只有咱们王爷,对夫人几乎没有问起过。我也从来没有接到过皇上盯上了夫人的报告。怎么突然就知道了夫人的下落,比我们这边还能早出手?”田广恍然大悟,恨恨的说:“估计是刘丽梦告的密。”何冉毅也是一惊,道:“好像几天前,服侍过刘贵妃的内侍去过一次皇上的寝殿。当时很晚了,确实只有邢公公在侧。”两人都是慌张。田广道:“贤弟快去,定要防范刘贵妃以前的宫人。”何冉毅急急拜别。
田广紧咬嘴唇摇摇头,实在头疼这个刘丽梦。整理衣冠,请命,进入镇国王的书房。
镇国王见他回来,拍拍他的肩道:“费心了。”田广跪在地上道:“四处打探终寻不得。是属下罪过。”承羽翎扶了他起来道:“皇上派人接了天媛进宫。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田广看着镇国王散乱的眼,有点心疼,说道:“主公大可放心。夫人是和木易大夫一起进的宫。想必木易大夫一定会护得夫人周全的。”程羽翎快速看了田广一眼道:“你可有线索?”田广点点头说道:“属下在豫州打探。有个木易大夫常去的药铺学徒曾对属下说过,木易医生开的方子,使了人过来,拿了很多的药。确实是上个月中的事情。刚才在外面碰见何大人,说夫人病的很厉害。就肯定,木易大夫买的药是回京的路上要用的药材。又听说皇上身边来了新太医,很是受礼遇。就确定是木易大夫无误了。” 承羽翎握住田广的手,点点头,说道:“天媛也不知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好些了没。”心里暗暗祝道:老天有知,定护得我天媛安稳。眼角是忍不住的湿润。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不按照他的想法运作了。他的心现在,被刀刻着似的痛。
几千里外的皇宫里。皇上斜靠在暖塌上,看着一身白衣的木易蓁,万般思绪涌上心来。当初,自己的皇后曾为了他哭过不止一次。总说是自己辜负了他。木易蓁听到传闻,打理行装,自此没有再回过京城。今日回来。却又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女子。叹口气道:“忠义公,别来无恙啊?”木易摇摇头:“不好啊,只比皇上好些罢了。”皇上也摇摇头道:“朕体微恙。你倒是看得透彻。”木易痛恨的看了一眼这个仍旧是戾气十足的皇上,道:“皇上把皇后逼死了,还指望会延年益寿吗?”皇上气得猛然咳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出。几个近侍赶紧替他擦拭。木易见状,也一皱眉道:“皇上若是依我言降息,估计还可以活个一两年。若是不听我言,只怕活不过数月。”皇上早就想请木易为自己诊治,只是这个木易硬的很,从没答应过。这次先开口,真是求之不得。又不愿显露出来,丢了身份。慢慢喝过参茶才道:“你为何要为朕治疗?你不是最恨朕的吗?”木易道:“杨天媛,你不能染指半分。若答应就给你瞧一瞧。”皇上改不了的横笑道:“若不答应呢?”木易闻之大笑道:“将死之人,还在算计。也算老夫佩服。”皇上幽幽的叹气,在这个人面前,容不得自己丝毫的掩饰。看见这个故人,对自己的那个有点倔强的皇后思念的厉害,有点哽咽的说道:“朕算计了一辈子,终究算计不过自己。朕很是思念萱萱。自从她走了,就没有一天不在梦里见到她。我的病估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萱萱走了以后,朕才知道,原来,这个偌大中土,肯真心爱着朕的,就只有萱萱一人了。”木易眯着眼,心里有怨恨,也有怜惜。透过窗,看了会从天上漂下来的雪。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天媛和木易携了梅清和执意要留下来的冯月,住在太医院专门辟出来的一个小院落里。天媛修养了一个多月,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平日里除了帮木易大夫整理药材,也没有别的事做。很是无聊。这一日更是无事,在皇宫里闲散的逛着。远远看见一处格外华丽的建筑,驻足观赏。心下道:不知道是哪个宠妃的寝殿。飘飘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至,也不打招呼,对天媛说道:“那年镇国王也是站在这里,大约也是这样神情。听说镇国王在威京建了一个忘忧宫,比这个喜蟾宫还富丽堂皇。”也不看天媛如何改变了脸色,自顾自的又说道:“当年刘贵妃和皇上也是恩爱有加,每每双宿双飞,不想竟会这样收场。自从小皇子没了,贵妃就失了宠。也是可怜。”天媛好像听说过刘丽梦有过个儿子的,也点点头道:“的确可怜。”宫女摸样的人讪讪的一笑道:“刘贵妃有了身孕,夜夜啼哭,说是总看见只大龙盘在殿中的梁上。皇上信以为真,夜夜相伴。等小皇子一出世就破例分封,指了很大一块沐浴邑。刘贵妃也从夫人一下子升成了贵妃。一时圣宠无限。不过一年,刘贵妃就又有了身孕。却小产了。刘贵妃哪肯甘心,在宫里搜查给她熬药的小太监。没想到在皇后宫里找到了。皇上大怒,以祸害皇嗣罪撤了皇后封号,贬去了冷宫。皇后坚决不承认陷害过刘贵妃,在冷宫没几个月就仙逝了。刘贵妃等着封后,拼命打压受过宠幸的妃子们。却不想她的儿子得了天花,小小的就丢了性命。刘贵妃像发了疯,当着皇上的面刺死了张夫人。皇上怜其刚失幼子,不予追究。却再也没有宠幸过刘贵妃了。”天媛看着雪花悄悄然的落下,怔怔的想:‘所以,刘丽梦,你才晓得他的好,又回转身去爱上他了吗?’。那宫女也不走,静静的和天媛一起看着这个没了主人的金銮华宇。又开口道:“大前年,被刘丽梦害死的张夫人的妹妹也进了宫。皇上很是喜欢,没几天就封了夫人,后来封了妃。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刘贵妃,被刘贵妃打得奄奄一息。皇上拿起尚方宝剑要亲自处决她,没想被镇国王看到,救走了。”天媛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正感叹,世事无常。听见宫女又道:“听说,镇国王答应收回庆州,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皇上把刘贵妃赐给他。刘贵妃现在以‘为国祈福’之名,削发进寺,潜心敬佛。眼看着镇国王破庆州在即,刘贵妃嫁入威州也指日可待了。”天媛一阵阵心痛,扶了扶胸口道:“倒要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宫女哈哈一笑道:“若如此想,便是甚好。”说完,飘飘然自去了。
天媛虽心下凄然。又担心老大夫找不见她生气,便急急的回去了。刚进院门,就听见,梅清呜呜咽咽的哭。吓了一跳,走过去捧起梅清的脸道:“出什么事了?”梅清擦擦泪道:“听那边宫女们说皇上下令驱逐城郊庆州的难民。寒冬腊月的,这要难民们去哪里啊?”又啜泣道:“梅清就是庆州人。也做过难民。求夫人救救梅清的老乡吧。”天媛跟承羽翎一起出战庆州的时候,总感于庆州人的憨厚,热情。心里也很是不忍。却是没法。只得对梅清道:“快别哭了,我尽量想办法。”。天媛等木易大夫回来,问老大夫有没有办法。老大夫也是直摇头。却又点头道:“一会儿,我还要去给皇上诊脉。你也一起跟去吧。或许我们一起去说,还有些可能。”天媛很是害怕皇上。木易大夫也一直相护,入宫至今,还没有见过一次皇上。这次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皇上看见木易身后的天媛,笑了笑,对木易说:“你那么护着的宝贝,怎么肯带来给朕看看了?”木易道:“天媛有事要求皇上。”皇上看向天媛道:“当初朕许你皇后位,你不要。如今又反悔了?”不等天媛回话,木易恨恨的道:“皇上不得玩笑。”皇上看着自己的老情敌,几个月相处下来,却生出些感情来。点点头道:“什么请求,快说。”天媛赶紧说道:“城外的庆州难民,能不能缓一缓再驱散?年关将至,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啊。”皇上冲着木易哈哈的笑着道:“你说不动朕,就教唆着你的宝贝来说导朕。”翻眼看了看国色天香的杨天媛,觉得不能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又碍了木易的面子。想了想道:“每年朕都设宴款待有功的大臣,将士。天媛,你就在宴上随便跳一曲。朕也就勉强答应你了。”木易砰砰拍着桌子道:“昏庸至极!龌龊至极!老夫就此别过!!”说着起身要走。天媛觉得自己本就是舞姬出身,挑个舞并不是过分要求。赶紧捉住老大夫的手说:“太医,先留步。天媛愿意为有功将士一舞。”木易大夫想了想对皇上说:“老夫要坐在皇上边上,盯着。”皇上很是喜欢这个老家伙的任性。就道:“还怕我吃了你的宝贝不成?那就给你也设个坐。”天媛道谢。又道:“威州将士恐识得天媛的人甚多,请皇上准许天媛用薄纱覆面。”皇上看了眼木易,撇撇嘴道:“准了。”
木易携了天媛出来,深深一捐道:“老夫欠了天媛天大一个人情。实在对不起了!”天媛赶紧避开道:“天媛哪有什么本事让皇上反转心意?都是看的太医情面。”木易摇摇头,感激的看着天媛道:“天媛性纯,老夫惭愧啊!”天媛突然想起老大夫拍着桌子生气的样子,笑了起来道:“太医手可疼着?”木易摔摔手道:“一点也不疼。”
回到院落,看见冯月和梅清汲了水回来。赶紧告诉梅清,皇上已经改了旨令。梅清不信,要亲自去看看。木易大夫也不是很放心,拿出自己的名牌递给天媛道:“天媛,你带着梅清去看看也好。我在京郊有些田产。你们看看难民们有什么需要,我的田庄应该能余出些粮食毡毯之类。”冯月自取车马,带着天媛,梅清一起去了京郊。
天媛虽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芜杂的境景,却是更深的被触动着。饥渴,不安,烦躁,愤怒,悲伤,没有一个特定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一双双眼睛。尤其是小孩子们□□着脚,在雪地上追逐着,发出咯咯笑声。这每一声笑,都敲打着天媛的心脏。还有被抱在妈妈怀里的小婴儿,哄也哄不好,不知是冷了,还是饿了,还是病了,不停的啼哭着。几处小小的篝火,有人烤着发了霉的吃食。发出一股呛人耳鼻的味道。天媛和梅清,拿过一些酥饼给了一个赤脚的孩子。孩子招招手带他们进了一个窝棚,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着。也□□着一双脚。天媛脱下自己的鞋袜递过去。不等孩子的母亲反应过来就拉了梅清逃似的跑了出来。
天媛坐上马车和梅清回宫,心想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给孩子们买上鞋子。想起以前熬过米粥,小婴儿也可以吃。不知道能不能弄些米来。木易大夫听天媛细细讲起难民的窘境。写了封信给冯月拿着,去找京郊木易田庄的赵式可管家。管家看到信,知道主公就在京城,不敢怠慢,依照信上的要求,一一准备。点了几个精壮汉子,载了粮食,毡毯,衣物随冯月回去。木易早带了一些太医院的学生,又并天媛,梅清等在宫门口。看看,物件齐全。一队人马,急急赶去到难民的营地。
木易大夫带着学生们给难民义诊,又吩咐煮了一大锅的防寒的汤药,发放给难民食用。天媛带着梅清给孩子们分发草鞋,棉布。心想,就算拿棉布包裹住,再穿上草鞋。也是比赤着脚好些的。发到最后,棉布不够了,天媛就解下自己的帽子围巾送出去。又招呼人支起锅子,熬起米粥。看着小孩子们西里呼噜的喝着粥,天媛的心才稍稍安顿了。
天气越发寒冷了,城外聚集的难民也越来越多。天媛近几日都没有回宫。在难民村里,分发毡毯,食物,照顾病人。也顾不上梳洗,整个人蓬头垢面,衣服也早已瘢痕累累。这日太阳却是很好,天媛笑着给几个刚到的难民分毡毯,却听见一阵异常熟悉的马蹄声,天媛心里开始慌张。也找不到道理,直到听到夹杂其中,那再熟悉不过的嘶鸣声,天媛心里才明了刚才的慌张。肯定是他来了。
她不愿他看见自己的邋遢样子,赶紧抽出手巾蒙住嘴脸。却不想旁边一个白发老妇幽幽的说道:“我们赶路数个月,顾着活命还来不及怎还顾得上洗漱。味儿大,熏着女菩萨了。”天媛闻言立刻扯落了手巾,赔不是道:“是我这几天没有洗过,怕在诸位面前失礼。”旁边一起的妇人赶紧摆摆手道:“姑娘一个俏姐,再怎样也不失礼的。”天媛心里深深感谢妇人身处艰难还愿意替她圆场。深深一府,道:“谢谢大娘夸奖。”说话间,赶紧把手里的毡毯分发出去。想着,自己的紧张实在好笑。他这次来,肯定是为了赴皇上的百臣宴。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实在不用故意躲避的。才又觉得肚子饿的厉害,迈步想去讨碗粥喝。
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叫她着夫人,转身,竟看见田广急急得跑过来。天媛左右看看,并不见他的身影,放下心来,笑着施礼道:“田大人,别来无恙?梅姐姐可还好?”田广扶住她,眼角有点湿润,道:“梅泽天天想着夫人。人都瘦了。”天媛笑笑道:“梅姐以前总喊着想要清瘦些,这回可如愿了。”田广放下手也苦笑道:“也是。”又觉得天媛这光景和自己印象里的样子出入太大,便道:“夫人这些日子过的可好?怎么这么一身打扮?听说夫人在皇宫住着的。”天媛也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很是可笑,戏谑道:“我最近在皇宫里当宫女呢。”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田广也随着笑了笑,道:“我们在来京的路上,听人说起京郊有个女菩萨,救治难民。不收分文。就想着可能是夫人。”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拽了天媛的袖管道:“王爷也来了,正在找夫人呢。快随属下来。”天媛赶紧挣开田广的手道:“我这个样子,不便见他的。既然你们来京,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等下回,我收拾好了再见面吧。”田广理解她的苦衷,不好勉强,只得说:“夫人一定保重!”天媛笑着点点头转头要走,却被一个高头大马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承羽翎就在眼前了。天媛不自觉的捋了捋头发,换了恭敬的态度,行礼道:“杨天媛见过镇国王。”承羽翎见她还是那副娇美模样,只是白白的脸被冻的通红。寒风凛冽也没有戴帽子围巾。身上的棉布衣衫也单薄的很。一双手竟有裂开的一道道血红的口子。承羽翎怒目而视,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她写的信直直的扔到她脸上去,你说的‘祝君得’就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天媛见他脸上有怒气,就对田广点点头道:“告辞。”田广也双手一扶道:“再会有期。”骑在骏马之上的承羽翎见天媛要走,田广又不拦。顾不上镇国王室气派,赶紧下马去追。追了好几步才好不容易拽住她的手,却被她恨恨甩开了。心下虽有埋怨,怕她真的又不见了,也顾不上周遭的眼光,紧紧把她抱进了怀里。任她死命挣脱也不放手。等天媛不再挣脱,才缓缓说:“你想我吗?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