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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征西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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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水推开了窗子,一股清爽的微风吹进馆驿之内,窗外那恬静雅致的风景,与远方凌冽的雪山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味。云若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像外城那般到处都是士兵,也没有什么巡逻的哨兵,颇感奇怪,离用晚饭的时间尚早,他本想出去外面逛逛,可是想起宇文坚离开前的嘱咐,只好打消了念头,来到自己的床前,与朱厌一样闭目修炼起来。

    经过这几日的练习,云若水已经基本掌握了“气玄流”的修炼窍门,加上吸收了神魔血精,体内拥有了魔神之血,使得修复后的血脉经络坚韧异常,任由两股相反的气劲在体内不断流转也毫发无伤,使得他的修真之路更加事半功倍。经过一个时辰的修炼,云若水感觉自己的真气又精进不少,朱厌也看出了云若水最近的变化,说道:“修炼了‘气玄流’,是不是感觉真气增长的速度又提升了许多?”

    “确实,前辈,自从修炼了‘气玄流’,真气在体内双向流转,增长的速度感觉比原来快了一倍不止。而且前日我与宇文大哥喝酒时,更是将我体内的酒气直接流转带出体外,让我瞬间拥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真是神奇啊!”云若水讲道这里骄傲之色颇显。

    “哈~‘气玄流’是我魔族无上魔功,历代魔君都是靠它,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它除了能快速提升真气外,强大的恢复能力,也使得修炼之人能力敌千军,就算面对百万雄师都能从容应对,结果你居然用它来拼酒?”朱厌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云若水用手抓了抓脑袋,吐了吐舌头,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用它喝出个将军大哥来,也算有所收获!”朱厌看着云若水一脸坏笑的说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送晚饭的人来了。云若水赶忙上前开了门,只见一名校尉带了一名士兵,抬了一些饭菜站着门前,说道:“二位,我们是奉命来送晚饭的!”

    云若水将两人让了进来,士兵将饭菜逐一上到了桌上摆好后,便退了出去,饭菜并不丰盛,只有四菜一汤、一大碗米饭和一壶热茶,不过好在分量很足,吃饱不成问题。饭菜安置妥当后,那名校尉向他两人一鞠,说道:“军营的粗茶淡饭,委屈二位了,请慢用,其他还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

    “有酒吗?”朱厌淡淡的问了一句。

    “实在抱歉,军中规矩,不得饮酒,所以整个西峡关都没有酒!”校尉果断的答道。

    “那宇文大哥呢?他不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云若水问道。

    “哦,这,宇……宇文将军他,他还在忙,明日便可见二位!如果没其他的事,末将就不打扰二位用饭了!告辞!”校尉说着,又是一鞠,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气候渐入冬季,在这西北之地,两人用完了晚饭,天依然大亮着,让一直住在南方的云若水颇感不适应,但他依然强忍着好奇之心,不敢外出,继续闭目修炼。临近冬日的西北大漠,日落已较平时早了许多,但是依旧比南方要晚,直到一更天时,天才渐渐暗了下来,宇文坚没有再来到馆驿,云若水也只好与朱厌各自休息,等侯他的消息,看看明日能否出关。

    第二天早上,远处钟楼传来了卯时的钟声,云若水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甚感好奇,见朱厌已经起来又再修炼,变问道:“前辈,这卯时的钟声都响了半天了,怎么天还是那么黑啊?”

    “这里是西北,现在又是临近冬季,日出比南方要晚许多!”朱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形的真气在周身环绕着。

    “还真是各有一方天地啊!”云若水想起了穆院首的话,要出人头地,光读万卷书不行,还要行得万里路,想到这里他也闭上了双眼,“气玄流”和父亲教授的要诀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期初这两种口诀还不能同时运行,互有窒碍,可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顺畅起来,真气在周身运转无往而不利。

    一个时辰过后,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原来是昨夜的那名校尉又来送早饭了,这次他没有送完就走,而是在门口等到云若水和朱厌用完早饭,再次进来说道:“二位贵客,我们大将军有请!请随我来!”

    云若水好奇的看了一眼朱厌,心想这宇文大哥都还没有来,怎么大将军就要见我们呢?但是朱厌却没有搭理他,缓缓起身跟着那名校尉就走了,云若水无奈之下也只好尾随而去。

    三人一路穿过几处别致的小景,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杨柳、古榕和千姿百态的迎客松,还有随处可见的假山闲庭,走了快二盏茶的功夫,三人才来到大将军府门口。宽大的军府大门彰显着它的尊贵,门前巨大的石狮子代表着它的威严,匾额上写着“西峡关将军府”五个大字,大门两旁各站着十名金盔金甲的威武士兵,军容整齐,头盔和手中长戟上的红缨随微风摆动。云若水仔细看了看这二十名守卫,个个目光如电,气宇轩昂,实力都在初级七重左右,比之前在大诏府见过的那几名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两人在那名校尉的带领下,一路通行无阻的进入了将军府,将军府由正殿、一堂、二堂,将军亭、东西营房、客房、书房组成,他们一路走过门头,再穿过仪门,来到正殿之前,每道门口都站着卫兵,校尉一路将二人引入正殿,进入正殿后他指引云若水他们上前,自己便不再前行,而是候在门口。

    外面虽然还在漆黑一片,但是这正殿之中却是灯火通明,照得偌大的正殿到处光彩夺目,云若水随着朱厌缓步来到正殿中间,正殿两旁分别站着两路穿着各式不同战甲的将军,每个都面色朱红,神采奕奕,威严肃穆。但是细心的云若水却发现这两路将军站的都很奇怪,那些面容较老,头发花白的老将大多站在下手,而靠近大殿上手的将军却更加年轻干练一些。不过他们两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实力越高的,站的越朝上手,纵观这些将军,实力最少都是君子之境以上,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人,云若水竟然都无法看出他们的实力境界,这西峡关的守卫之强可见一般!统领这支强悍队伍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可怕人物,云若水顿感好奇起来。

    “大将军到!!!”

    一个雄浑的声音想起,云若水望正殿之上看去,这一看倒是惊了自己一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堂走出,正是自己前日刚刚结拜为异姓兄弟的宇文坚。此时的宇文坚一改之前一身农夫打扮,身披一袭暗金色铠甲,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沉沉坠下,一顶狮纹双翼头盔握在手中,威严肃杀之气笼罩全身,那凌冽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两支明黄色旌旗高挂身旁,一面绣着五个黑色大字“征西大将军”,一面绣着“宇文”二字,气派非凡。

    还没有等云若水缓过神来,突然侧面一位老将高声喊道:“见到西峡关将军府征西大将军,还不下跪?”那老将声如洪钟,加之真气浑厚,此言一出,正殿中声音回荡,震的一旁的座椅嘎嘎作响,但云若水和朱厌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正殿之上的宇文坚看后非但不怒,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云若水没有理会那名老将,对着宇文坚抱拳行礼说道:“宇文大哥,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西峡关的大将军,昨日一夜未见,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

    那名老将见眼前两人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本就心里有气,现在这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居然直接称呼大将军的名讳,更是气上心头,上前一把按住云若水的肩头,说道:“毛头小子,大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快快跪下!”

    可云若水却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老将答道:“老将军,我与你们大将军已结拜为兄弟,叫声宇文大哥,有何不可?”

    这一下,让在场的众人为之一惊,他们纷纷露出惊异的神色望着二人。除了因为自己的大将军居然与一位毛头小伙结拜为兄弟,还因为这位老将实力虽然不属上乘,但也是拥有君子之境二重左右的境界,一支偌大的手掌一把按在云若水肩头,这一掌按下,要是普通人不但下跪无疑,而且肩骨也必定碎裂,可是云若水却毫无反应,即没有下跪,肩骨更是完好无损,还能从容应答,特别是以他这样的年纪,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老将见自己这一下,居然没有制服这个毛头小子,更是恼羞成怒,顿时体内真气激荡,气劲自掌中喷涌而出,心想定要将这小子制服,才能挽回一丝颜面。

    宇文坚本想借这老将看看自己的结拜兄弟对自身实力是否有所夸大,见初次试探老将无功而返,内心颇喜,可哪不知他竟真的动了真气,顿时眉头微皱,想立即喝止,可再一看,云若水却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周身泛起一层淡红色的无形真气,用以抵抗老将手掌上的气劲。那老将虽然想制服云若水,但也担心出手太重,伤了他的性命,所以也只用了五成功力,可眼见自己这五成的功力居然也拿这小子没有办法,不由的也为之一惊,惊讶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子如此年纪,就有此等实力,竟然已经突破到达了仁者之境。但自己始终是君子之境的实力,而且久经沙场,怎么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比下去,顿时饱提真气,用尽全力也要制服云若水。

    只见正殿之上一老一少两人,一个周身橙色气劲盘旋,一个周身泛起道道红光,此消彼长,相持不下,原本以老将君子之境的实力要压制云若水自是没有问题,可是老将始终年岁已高,加之没有一上来就用尽全力,之前徒然消耗了许多真气,而云若水虽然只有仁者之境的实力,但是离突破的界限只差一步,加之有“气玄流”护体,真气损耗之后又会自动缓缓恢复,所以可以和老将僵持这许久。可是实力上本质的差距始终无法改变,云若水此时已用尽全力,额头汗珠滴落,紧咬牙关,肩头啪啪作响,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老将见状爆喝一声,准备一举将云若水拿下,就在此时,一旁的朱厌终于出手了,只见他左手对着老将轻轻一挥,一股猛烈的气劲向老将扑面而去,气劲还未到身前,老将面部已感受到那凛冽的气息,逼的他只有撤手后退数步方才躲过。

    “这么大岁数欺负这么个小孩子,你也不怕被笑话,人族的将军已经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朱厌厉声道。

    朱厌的话音还未落,左边上首的那名深不可测的中年将军立马喊道:“来啊,将这个魔人拿下?”

    一旁立马上来四个身高马大的将士,准备抓拿朱厌,可是还没有等这四人碰到朱厌的身体,他们已经被朱厌身上涌出的真气震飞而出,摔倒在地。

    “大胆!”那名被朱厌气劲斥退的老将连同旁边的三名老将军高声叫着,同时一起上前将朱厌围住,四人一同展现了那独有的橙红色真气,封住了他的所有去路。这四人都是君子之境以上的实力,真气同时提升,顿时正殿上气旋飞舞,压力陡增,以朱厌现在的实力是万万不敌的。此时云若水刚刚缓过劲来,突然飞身上前,穿过四人的气旋,挡在朱厌身前,朝宇文坚喊道:“宇文大、大将军,我和朱厌前辈只是想过关去那西金洛州,无意冒犯,刚才都是我的错,一时逞强,我现在就向这位老将军赔罪,请你放过朱厌前辈吧!”

    宇文坚终于开口了,他缓缓抬手朝着云若水一挥,说道:“若水兄弟,你我有结拜之义,刚才沐老将军只是与你切磋一下而已,你不必在意,你且让到一旁,待我们将这魔人拿下后,我们再续兄弟之情不迟!”

    云若水这时才明白,他们要抓的是自己身旁这名魔族之人——朱厌,立马拱手朝宇文坚一拜,解释道:“宇文大哥,我跟你说过,朱厌前辈一直待我如师如父,虽…虽然他…他却是魔族之人,但是自他与我结伴至今,从未伤害过一人啊!”

    宇文坚没有说话,旁边那位中年将军向他一拱手,再次说道:“大将军,现在魔族正向我大周发动全面攻势,大诏府等地已经落入魔族之手,西峡关乃边关重镇,不能大意,这两人很可能是魔族奸细,必须拿下严加拷问!”

    “我和朱厌前辈绝对不是魔族奸细,宇文大哥,你相信我,我们真的只是想出关而已!”

    “不要再狡辩了,速速拿下,严加拷问再说!”中年将军向四名老将挥手示意。

    “慢~~我们确实不是奸细,我们从进到西峡关一路都是跟着宇文大哥的,后来也没有离开馆驿半步,如果是奸细,我们应该四处刺探军情,而不是想着要出关啊!”云若水再次制止四名将军,向宇文坚叫道。

    宇文坚听后,向着门口的校尉问道:“他们昨夜是否离开过馆驿?”

    那名校尉立即上前一步,拜道:“回禀大将军,他二人自进入馆驿后就再未走出过房门半步,我们几个埋伏在一旁的暗哨可以作证!”

    宇文坚向四名将军挥了挥手,说道:“既然确实没有离开过馆驿,那我姑且相信你们!”

    “大将军!”中年将军转身准备说什么,却被宇文坚抬手制止,坚决的说道:“兄长不必再说,我自有决断!”中年将军见状,应了一声,回身站在原地不再多言。围着朱厌的四名将军也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听候宇文坚的指示,显得非常遵从。

    云若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拱手谢道:“多谢宇文大哥!”

    “且慢,我虽然相信你们不是奸细,但是还没有答应放过你们!”宇文坚补充道。

    “啊~这~,宇文大哥,我们真不是奸细,也不会帮助魔族,更不会伤害大家!我跟大哥你说过,我的父母兄弟都是受魔族所害,我是不可能妨碍或者破坏你们守城的!”云若水听了宇文坚的话,急忙再次向他解释道。

    “嗯~~”宇文坚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缓缓道:“这样吧!你们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们出关!”

    “什么条件?”云若水问道。

    “你们可以出西峡关,但是出关以后,终身不得再入西峡关,一旦发现你们再入西峡关,格杀勿论,是否做得到?”宇文坚郑重的说道。

    “这??终身不得入关?可是我还要寻找我家人的下落,这?”云若水犹豫的说道。

    “好,我们答应你!”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厌,此时突然开口,而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宇文坚的条件。

    “军中无戏言,我可不是与你们说笑!”宇文坚再次郑重的说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朱厌斩钉截铁的答道。

    “可是前辈!”云若水还想说什么,却被朱厌制止。

    “好吧,来人,送他们两人出关,再给他们两匹好马和一些干粮!”宇文坚吩咐道,左右立刻迎上两个将官,准备送云若水两人离去。

    朱厌没有搭话,也没有道谢,转身而去。云若水看了看朱厌,又看了看自己新结拜的大哥,再次拱手向着他深深一拜,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去。

    “贤弟,你先留一下,请朱厌前辈在城门口稍等片刻!”宇文坚此时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向云若水缓缓说道,同时向左右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宇文坚一路领着云若水来到他们进关时的城墙之上,远眺关内的无限风景,此时的天才蒙蒙亮,太阳缓缓从东方爬了上来,金黄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中土大地,西北一望无际的荒漠和戈壁被照的金灿灿的,远方的金城那宏伟的轮廓一览无余。

    宇文坚指着远方,说道:“兄弟,你看,这就是我们生长的土地,有养育我们的亲人,也有帮助我们的同胞,希望你好好的记住她们的样子!不论你以后变得有多强大,也千万不要伤害她们!”

    云若水望着眼前的景象,听着宇文坚语重心长的话语,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自己体内流着的魔族之血,藏在内心的那份担忧再次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