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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恨不能为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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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县丞处,刚要出门,

    就被衙役叫了回去,县令没有死于宴会厅,已经从废墟中救了出来,但是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在宴客厅塌陷的地方,搜救的衙役们,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县令,县令身下护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头部都受了重伤,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不过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只有县令,身上的多处骨骼粉碎,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在危险时刻,县令在自救还是尽到父亲的责任上,父亲的天性占据了上风,将两个孩子牢牢的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上面掉下来的房梁碎瓦,挺过了最艰难的塌陷时期。

    至于其他宾客,就没那么幸运了,满屋宾客,恐怕最后能活下来都不超过一手之数,都昌县算是完了,少了这些大户人家和大商人的支持,一定会陷入一定时期的萧条。

    朱元站在门口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毕竟有一段香火情,发生了叛乱这么大的事,后期毫无表现,作为主管的县令,政治前途肯定是完了,朝廷的追究还没下来,但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挺过来还不一定,但是看看还是要去看看的,哪怕只是看看这两个孩子,出去人道主义。

    朱元迈步走向后衙,后衙没有遭到太多破坏。但是墙壁上也有很多血迹,应该是昨天晚上白莲教,控制县令家眷,造下的杀戮。

    大门敞开,没有人值守,里面还有脚步声?虽然听不清说话声,但脚步很轻,甚至还有些不协调,像是一只脚重一只脚轻。

    朱元在小吏的带领下,往里面走了进去。朱元独自一人往里走,小吏没有跟过来,越过门廊,朱元亲自走进了一间有声音的卧室。

    朱元用手推开没有关着门,只见里面并排放着三张床,一大两小,三个人,正躺在床上。

    床边一个少女,正在用手里端着一个碗,正向床上的三人嘴里挨各一勺一勺的喂着什么?

    两个小一点的,还有意识的张嘴将药吞咽下去,躺着那个大人,看身形可能就是县令,汤药不停的从嘴角流出,已经没有了意识。也不知道进食。

    听到有人进来,她慌里慌张的用手机擦了擦县令的嘴角。停下手中的其他动作,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了,你不用再来搜一遍了。”

    少女声音凛冽,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死气,对我甚至有一丝敌意。

    这个声音朱元是听过的,这个女孩曾经有幸见过一面,那时的少女天真无邪,因为大自己两岁,还经常打趣自己,甚至拿出一把宝剑,要和自己过招,完全不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甚至一个回合都顶不住自己,纯真烂漫。

    朱元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吱声,朱元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从朱元的角度想她一定不希望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吧?

    那少女听怎么没有了声音,也没有动作?回过头来,看见是朱元?

    眼神直直的瞅了我一眼,没有开口,但下意识的脚向裙子里缩了缩,我看到她的一条腿,已经瘸了。刚才我看到不协调的声音,正是她拖着这条破了的腿,造成的身体不协调。

    朱元看着她的样子,这回朱元看清了她现在的样子,脸上很干净,没有灰尘,头发也扎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灵动,更没有了天真无邪的表情,身上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朱元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

    “县令和两位公子现在怎么样了?昨晚后衙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眼睛又重新低下,继续给县令喂药,一勺药喂进去,恐怕只有一点点能顺着嗓子流进县令体内,但她还是坚持的做着,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像是一种执念。

    转过头说道:

    “昨天晚上,父亲在外面宴请县里的头面。母亲也在家里准备了一桌晚饭,我和大姐这里在里里外外的,帮着忙。因为是家宴,也就没找外人,就自己准备动手做。

    我们刚坐下,准备吃饭,没一会儿人就闯了进来,想要劫持我们,母亲护着两个弟弟向里屋走去,那有条暗道可以通向衙门外。身边两个忠心的老婆子,护着我和姐姐,冲出了房间,姐姐因为身上有武艺,掩护我一直走到庭院中,才被众多人围住。这些人头缠白巾,让我们放弃抵抗。

    姐姐性子刚烈,誓死无从,杀了两个人后,被这些人乱刀砍死。护着我的两个婆子,也被这些人杀死,我自知无法逃脱,跳下一口枯井。他们也没有下来继续抓我,我在里面待了一宿。今天早晨才被拉了上来,被告知父亲和小弟躺在这儿,我昨天掉进井里,摔折了一条腿,行动不便,所以没有离开县衙,只能请别人带我去开服药,然后的事你也看到了。”

    朱元缓慢的走过去,站到的少女背后,她也不过比我大一两岁,而且此刻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了,还跛着一只脚,而我此时一身盔甲,衣着整齐,英武不凡。在昨天两个人还是身份还是对等的,今天少女就家破人亡,境遇天壤之别。

    朱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没和县里的人求救吗?”

    少女面色讥笑,带着三分凉薄:

    “说了说了又能怎么样?我父亲昏迷不醒,母亲已经死了,我也破了一只脚,家里的钱财于昨天晚上动乱中消失不见,就是这两碗药,还是我随身的首饰,求别人换来的,我能怎么样?我能求谁?谁敢搭理我”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怎么没去请大夫?如果看看的话,也许还有救。”

    朱元说这些无力的话,目光瞅着县令躺着的身形。

    女孩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人和人说倾诉,把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诉说着委屈,语音带着哭腔:

    “我说了,甚至是跪地下求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助,原来那些在我父亲面前低三下四的小吏,压根连正眼瞧我的都没有,不想沾染我这个犯官女,得罪了县丞下。

    找大夫,以我现在的腿脚,恐怕走不出去多远就会摔倒,怎么去找,谁能帮我?

    你能吗?你愿意帮助一个罪官之后吗?大家都明白,我父亲闯出这么大的祸,哪怕不死,也会被下狱,这时谁愿意粘上我?恐怕我倒贴过去也没有人愿意要吧。”,

    她嘴中的绝望和凄厉是我没有想到,朱元感受不到那种绝望,一个女孩不惜作践自己也希望给家人换取一丝向往,怪不得一身的死气,恐怕她这一晚遭的罪不是单单和我说的这两句。

    朱元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语句,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女孩。

    也许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