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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屈心赤在房间扫视了一圈,他不知道他就这么躺着有多久了,但浑身传来的那一阵阵麻木的酸痛,让他不由自主地便欲起身坐起来,借以舒缓下酸痛的筋骨,无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极为无奈地选择了暂时放弃。
小冬看见睁着眼盯着他的屈心赤,不由得喜出望外道:“你醒了!”
屈心赤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恩,谢谢了!”
小冬憨憨一笑道:“没事,你醒了就好,大家都叫我小冬,你怎么称呼呢?”
“屈......屈心赤......”
看得出来屈心赤身体极为虚弱,以至于小冬并未听清楚他所说的姓名,小冬忙关切道:“这位大哥,你重伤昏迷了几天了,这会儿身体极为虚弱,你先不要说话,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稀粥,你先吃点东西!”
屈心赤点了点头,小冬吩咐道:“你稍等,我现在就去!”
小冬匆匆来到厨房,正欲开门之时,想到七爷的此前的吩咐,于是忙急急地向他的房间跑去,敲好好几次门,见没有回应,转身离开时突然想到那会儿背着胡青山离开的七爷,于是折回到胡青山的房门外,还未待他敲门,门已然先开了,同时传来一道声音:“他醒了?”
七爷的突然出现吓了小冬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道:“七......七爷,是的,他醒了!”
“哦!”七爷淡淡回应,随即吩咐道:“你先好生照料着他,明天我再去见他!”
“恩恩!”小冬对七爷有着一股莫名的敬畏,说完忙不迭的赶紧离去。
喝完小冬准备的稀粥,屈心赤明显感觉身体状态好了几分,但仍然有些有气无力地问道:“小兄弟,你叫小冬是吧?”
“恩恩,我姓张,名叫张冬,因为我年纪小,所以大家都叫我小冬,你也这样叫我就可以了!”
“恩!”屈心赤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小冬,我们这是在哪里呢?”
“哦!我们这是在荆江的船上!”
“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
“三天?”
“是啊!三天前的那一晚你坠入荆江,是船上的王哥跳入荆江之中将你救上来的,那时候你浑身都是伤,气息奄奄,是船上大夫胡大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救过来的!”
屈心赤闻言,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他身上的隐疾他极为清楚,虽然近来较之中秋那会有所缓解,但这一次身受重伤,而且还被迫无奈跳入这荆江之中,定然会引起隐疾的反弹,他知道自己那一跳的后果,若是不能够侥幸被救,那么自己绝对是必死无疑,好在这一举看似十分冒险,但他终究是赌对了!听到小冬说是船上的大夫将他救过来,他不由得感到极为惊讶,他知道他身上的伤病,绝对没有看到的这般简单,身上的箭伤不过只是表象而已,若是要将他唤醒,必然是能够诊治出他身体内的隐疾,并且采取一定的行之有效的手段,方才能够将他救醒,心中不禁为自己这般险之又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的同时,对于这艘船上的船医,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由得心生惊叹,同时也感觉到了这艘船上之人的不简单!
“小冬,你们这是要去往哪里呢?”
“我们啊,这一趟可就远了,目的地是位于海外的东樱国!”
屈心赤闻言,不由震惊道:“东樱国?就是那个一直袭扰我们大楚海疆的倭寇们所在的国家?”
“恩!”
“你们去哪里是做什么?”
“我也才到船上半年,也不是太了解,我们一般就是在国内的河流上走船运,然后做一些买卖的营生,前些日子我们去了荆江上游的重川,然后购置了很大一批货物,听船上的大哥们讲,这次去东樱国,是去做一笔大买卖的!”
“哦!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
小冬闻言挠了挠头,思索一番后答道:“好像白天刚刚过了洛城,这会儿我就不知道是在哪里了!”
“如果是过了洛城的话,那么再有两日就该是要到荆江的入海口了!”
“咦,大哥,这你都知道啊,我前天才听牛哥跟我说的!”
屈心赤笑了笑道:“这没啥的,随便问问一个时常在荆江上航行的船老大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方才给你煮稀粥的时候我看过了,已经是子时了,现在的话,估计到丑时了吧!”
“已经这么晚了吗!”
“大哥,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事情的话尽管跟我说,我帮你!”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倒是没什么,只是承蒙你们救命之恩,想要感谢你们船老大和诸位一番!”
“哦!这样啊!我方才已经问过我们七爷了,他说今夜先让我好生照料你,明儿个他就会看你的!”
“恩,有劳了!”
“呵呵,没啥的!这么晚了,要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七爷来看你!”
“恩!”
连续昏迷了三天,屈心赤早已没什么睡意,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已然醒了过来,只是身体上多有不便,还是没能够自行起床,于是只能静静地躺在船上,听听房间外湍急的水流之声,直到天色大亮,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后,睡眼惺忪的小冬才擦拭着眼角缓缓地起床开门。
“牛哥,是你啊!”
看着小冬一脸的疲倦之色,牛哥关切道:“没睡好吧,喏,给你带的早饭,赶紧吃了吧!”
“恩!”小冬接过牛哥给的造反,回头看了屈心赤一眼,随即道:“牛哥,还有吗?”
牛哥闻言,不由大区道:“这是要长身体了呢,一份还不够啊!哈哈!没事,厨房还有,吃完了我再给你去打一份!”
小冬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牛哥,哪位大哥醒了,我是想给他也带一份!”
牛哥闻言,忙向里面瞅了一眼,见着屈心赤也看向他,点头微笑示意后,连忙转身道:“好嘞,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
用完早饭之后,屈心赤和小冬在房间内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突然一道冷漠的人影走了进来,小冬忙起身道:“七爷!”
“恩!”点了点了头,七爷自顾自走了进来,小冬很识趣地道:“七爷,你们聊,我出去看看牛哥有啥要帮忙的!”
房间内,屈心赤和七爷相互打量着对方,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屈心赤知道自己是被这位小冬口中的七爷的人所救,艰难地拱手道:“感谢先生救命之恩!”
七爷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对方说的虽然轻松,但屈心赤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对方为了救自己,定然是付出了很多,但看的出来,对方并非一个迂腐俗套的人,所幸也就把那些“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话咽了下去道:“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屈某铭记在心!”
“阁下怎么称呼?”
“屈心赤!”
“我叫苏长夜,船上的伙计们都喊我七爷!”
“屈心赤见过七爷!”
苏长夜不为所动,自顾自继续问道:“屈先生是什么人?”
在屈心赤的认知之中,这位一脸冷漠的苏长夜一看便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至少,船上能够拥有小冬所说的那个被称为胡大叔的船医,就说明了这一点,原本他是想有所隐瞒的,但对方不仅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本事屈心赤这个名字对外界也是陌生的,所以他毫不避讳的直接报了自己的姓名,他正欲向苏长夜吐露自己的身份,却不想苏长夜直接道:“你不用可以向我隐瞒你的身份,我知道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你就在打量我了。实不相瞒,我也是如此,而使我决定救你性命的,便是这个东西!”苏长夜说完,便拿出那根几天前胡青山从屈心赤身上所获得的箭头给屈心赤看,然后继续道:“依我看来,你若不是官家之人,就是朝廷的钦犯!”
“呵呵!”屈心赤见此,更加毫无隐瞒地坦诚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官家之人!”
苏长夜点了点头,眼神中一丝果不其然之意一闪而过,随即继续问道:“阁下可否如实相告?”
“七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断然没有隐瞒的理由!”屈心赤侧了侧身体,感觉到舒适一些后说道:“七爷久居江湖,应该知道军机处吧!”
听闻军机处,苏长夜不由有些不可思议地道:“恩!”
“不知七爷是否听说过军机处已然被陛下解散的事情?”
“昨日我们停靠于洛城补给,略有耳闻!”
点了点头,屈心赤继续道:“我本来是军机处之人,因为陛下的旨意,军机处解散了,所以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便成了无根之木,想必七爷也知道,军机处所作的很多事,都难免会得罪帝都的达官显贵,如今军机处不复存在,官场之上,这种墙倒众人推的事情,想必即便不说,七爷也应该猜到了!”
苏长夜把玩着手中的箭头,有些意味深长道:“即便如你所说,但依我所见,就算他们有心报复,也断然用不着动用这些虎贲军吧!”
屈心赤笑了笑道:“七爷说的在理,但是官场之上,人心叵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说清楚呢?”
苏长夜闻言,点了点头道:“阁下重伤初醒,我就不过多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冬就好,带过几日你好了一些,我们再好好聊聊!”苏长夜说完,便起身出去,但脸庞之上,却有着一丝不容察觉的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