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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酒的视线淡淡落在眼睛男身上:“这里是血教的大本营?”
原来那天传送阵并不是危什的异能,而是眼前这人的,危什的异能另有其他。
有这么方便的异能,也难怪血教的人老是可以自由的进入其他基地,还一直没被抓到。
季酒唯一见过能将人换位的异能就是「置换」,这个异能却不需要任何的媒介物或是接触,直接就能将人传送,限制看起来远比基地内同类型的异能都要小。
江宜推动了下笨重的黑框眼镜,扯开嘴角咧起一个带着点残忍的笑:“是的,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如他所想,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季酒瞪圆了眼睛。
可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有好奇、兴味,唯独没有他所期待的惊恐害怕。
仿佛自己被送到的不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断送了千千万万人类生命的教派,而是什么新奇好玩的地方。
昏暗的房间内装修十分华丽,欧式的大床和家具都是末世前就价值不菲的风格。
还有一些极为新奇的东西作为摆设,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间房间里下了不少功夫,如果不是这里没有一扇窗户,唯一的出入口还是一扇大铁栏,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用来关人禁闭的地方。
季酒扫视了一圈,满足了好奇心后觉得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血教也不过如此,于是又将视线重新收回到江宜的身上,改为打量着他。
江宜吓人不成,自己反倒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开口:“喂,你在看什么呢?”
季酒眨眨眼:“看你身上哪里畸变了。”
据说血教的人各个身体都有一半发生畸变,都是半人半畸变物的怪物。
江宜的脸倏地黑了,这个话题显然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不喜,他的手青筋暴起,想到这个人是危什指明要的人才勉强克制住内心的怒火,哼了一声甩手就走。
铁门关上的时候还阴沉沉的回头警告:“别乱跑,BOSS很快会来找你,哦忘了这个铁门材质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你一旦破坏警报就会响起,少费点力吧。”
问一下都不行,真小气。
季酒撇了下嘴,直接坐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打了滚。
没有饲主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的是嘈杂的味道,有人类和畸变物混杂的味道。
一直躲在他怀里属于饲主的小金点也没被传送来,只剩下白袍下孤零零的小黑雾。
他从床上挣扎起来顶着小呆毛严肃的思考了十秒,噗叽一下直接变成了本体小草,高高兴兴的拖着衣服跳下床,用绿绿圆圆的小叶片将衣服用力从缝隙不到五厘米的栏杆处推了出去,再轻轻松松的穿过栏杆变回人形换上衣服。
江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把人抓着光进去不到五分钟,对方就轻松逃出来了。
甚至有闲心晃悠晃悠的看看自己的邻居。
季酒十分礼貌的敲敲旁边房间的铁门问:“你好?”
里面传来了细碎铁链摩擦地面的动静。
“放我出去...”
里面早已血肉模糊的人突然扑向了门口,却因为脖颈处的铁链太短而被限制,手伸长也够不到门。
看清“邻居”的惨状后季酒蹲下来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啊?”
根本不成个人形,十根手指都被绞断,双脚的膝盖被剐掉骨头塞入了密密麻麻的虫卵,那些虫卵会无时无刻的吸收人体的营养并且释放出毒素,让人痛不欲生。
那人痛苦的吐出两个字:“江...宜...”
没想到那人类还有这么变态的一面,难怪小气。
季酒拍拍腿站了起来,朝他挥挥手:“哦,再见,我去别的地方逛逛了。”
那人已经将力气全部用完,只能一边发出痛苦的嘶吼一边抬头看着季酒离去。
这里是个地下监狱,总共关押了十几个人,除了他的房间以外都是普通的监狱单人间。
这样看来他不像是被抓来关的,更像是来享福的。
直到往上走出监狱,季酒才见识到了血教的真实面目。
冰冷的管道路上全是黏腻的红色不明畸变物,如同会呼吸的红色血管将整个走道都侵占,还时不时往下滴落血红的液体,有的血管纠缠在了一起,变成一大坨挤在路上,褶皱如同某种恶心的虫子皮肤表面。
季酒面不改色的抬脚往前走,走到分叉路的时候停下了。
刚好几只鼠妇排着队从右边的路口冲过来,畸变后的鼠妇都长到了一只企鹅那么大,见到季酒后吓得脚步一顿,后面的鼠妇全撞在了一起,十三节的身体瞬间缩成了圆圆的一团在地上开始逃避的装死。
季酒踢飞了一个,看着它一边在嘴里尖叫着什么一边咕噜咕噜的往前滚,最后滚到了左边的分叉路。
“米迦勒之花...米迦勒之花...!!!”
季酒皱眉,怎么又是这个东西,他已经从很多畸变物口中听到过这花了。
他思索了片刻也跟着那滚远的鼠妇往左边走,越往深处走遇到的畸变物越多,也遇到了几个长得诡异的人类。
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蜈蚣的,也有背上长出十几个大肉瘤的,甚至还有整个人都变成蓝色的。
季酒好奇的到处打量,这些人神色匆匆各个都走得很快。
在这里没有人愿意关注其他人,不对别人产生过多的好奇,似乎是这些畸形人类心照不宣的默契,哪怕他们从未见过季酒,最多也只是看一眼就着急忙慌的接着走掉。
而走道里时不时出现的畸变物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那些畸变物居然也没有跟着本能对这些人类进行杀戮吞噬。
塔噬文明定律,所有塔噬生物都有着不可逆转的吞噬本能,只有不断的吞噬才能不断的变强。
季酒眼神闪过思考,一把抓住了一只倒霉的鼠妇,又用黑雾拦截了一只在红色血管上做窝的不知名怪鸟。
他将缩成圆球的鼠妇递到这个有三个头颅的怪鸟身边。
那怪鸟三个脑袋均是愣了一下,僵硬了足足三分钟确定季酒没有打算杀鸟,才试探的啄了啄鼠妇。
尖锐的喙部还长了一排鲨鱼牙,能轻松将肉嚼碎,鼠妇也一身壳也不是白长,十三节的身体除了连接处有极其细的破绽外,壳就算是普通子弹都难以打穿。
三只鸟头很快争先在鼠妇身上啄了起来,虽然共用一个身体却各自有各自思想,都想第一个将肉吃下,于是格外凶残。
季酒一个没抱住,那鼠妇突然将缩圆的身体拉长,一下子张开口器咬住了最中间的鸟头。
来不及发出哀鸣中间的鸟就被咬断了,紧接着鼠妇如法炮制的咬断了另外两个鸟头,猎物瞬间变成猎食者。
被放开的瞬间就趴在地上对着怪鸟大快朵颐了起来。
季酒收回视线,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畸变物。
看来只是不会主动攻击,吞噬的本能依旧刻印在DNA里。
他丢下鼠妇接着往深处走,以为躲过一劫的鼠妇吃空了怪鸟就想逃走,刚跑了两步就被从后面过来的黑雾直接吞掉了。
他一直七拐八拐的走,终于看到了一张被贴在墙上的大地图,上面记录了这整个血教的内部结构,还十分细心的将重要的地点都标红了,深怕人看不见。
其中危什的休息室就在整个地点的中心位置,极其显眼。
从地图上看这里全是互相连通的管道设计,房间极其的少,地图就贴在这些活血管上面,按照新旧程度来讲应该是这几天刚贴上去的。
这里的地形环境过于复杂,还有那么多血管在挡路,这份地图的出现对于任何对此地不熟悉的人都是一份救命稻草。
季酒却只是极其冷淡的瞥了眼地图,压根没有细看的打算,更不打算将它撕下来仔细认路,自顾自的往前走,用最随便的方法决定该走哪条分叉。
...
宽大的房间内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深红色的椅子,椅子下全是尸体,地上蜿蜒的血管让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江宜小心的踏入房间,动作熟练的避开了这些都有成年人小臂粗细的血管,来到椅子面前时恭恭敬敬的弯下腰:“BOSS,人我给你带来了。”
笃笃笃敲击椅背的声音传来。
危什烟灰色的瞳孔微动,声音嘶哑:“他跑出来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江宜大惊:“不可能!警报根本没响!”
“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单音,江宜马上低下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质疑您。”
冷汗从额头滑落。
危什这个人行事就像一条毒蛇,那些忤逆他的人都被他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杀害,哪怕是跟了他两年的江宜也不敢掉以轻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就在江宜咬牙以为自己要受罚的时候,危什轻轻开口:“那个笼子可关不住他。”
那个笼子是经过「强化」改造的笼子,即便是这样在季酒面前也形同虚设。
江宜的汗毛直立,瞬间明白原来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知道季酒会跑掉。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需要我去为您抓来吗?”
愉悦的笑声从上方传来,危什神经质的抖动了下右手:“抓来?你以为你抓得住他?”
江宜低头不语,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个人,不过能感觉到男人今天的心情极好。
危什隐忍舔了下唇,轻佻的上扬语气:“不需要,他自己会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