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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好像总是在睡觉,这次他又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他睁开眼,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心中不禁想:天堂也需要用灯吗?
一不留神看了太久,他眼睛变得酸痛,不得已闭上眼睛。
“嗯?你醒了?”
江淮闻声望去,一个有些眼熟的女护士缓缓向他走来,他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高……端端?”
高端端愣了一下,笑道:“你还记得我啊?”
“你这名字好记。”江淮也笑了笑,转而有些疑惑的问:“可你为什么会在这?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江淮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死士围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上了天堂。
可高端端不知道,只觉得江淮在取笑自己,于是没好气的回道:“我不在这在哪?我不工作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江淮下意识的就接了一句。
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
高端端立马红了脸,瞪了江淮一眼。
“得了吧你,我看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说说你才出院蹦跶多久?一天?不,一天都没到,就又给送了进来,早上才出院,晚上又进来了,咋的?医院是你家啊?这么舍不得离开。”
闻言,江淮震惊,愣在原地很久。
看着江淮吃惊的表情,高端端撇着嘴角道:“怎么?脑子被打傻了?”
江淮扭过头,对着她轻声问道:“这是医院?”
高端端一愣,随即抽出巴掌大小的记事本,在上面写道:88床病人江淮,疑似精神失常。
“你在写什么?”江淮问。
高端端摇头,边写边问江淮:“除此之外,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好的很,感觉倍棒!”江淮笑着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叫除此之外?除哪了?”江淮疑惑道。
“没,没事,你继续休息,有事叫我。”说完,高端端飞速逃离现场,不给江淮发问的机会。
江淮背靠床头,纳闷的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舒展着四肢,才发现自己全身缠满了绷带,从头到脚,无处不是,活像个木乃伊。
他已经能确定自己还活着,虽然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感觉太真实,不似在梦里。
那天在自己昏迷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了,柳含烟呢?
江淮猛地坐起,跳下床铺,因为左腿受伤最严重,绷带绑了一圈又一圈,导致他整条左腿弯曲不了,只能依靠稍微能动的右腿,蹦蹦跳跳的走。
刚蹦到门口,迎面撞上了赵忠国那钢铁般的胸膛。
“卧槽!”江淮惊叫一声,往后仰去。
赵忠国眼疾手快,一步向前,揽住江淮的腰。
“哟,这么着急准备去哪啊?”赵忠国笑着问。
江淮刚忙稳住身形,抓住赵忠国胳膊问:“柳含烟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江淮又问:“我怎么来医院的?”
赵忠国一愣,说道:“首先排除走着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谁送我来的?”
“额……”赵忠国想了一下道:“首先排除我……”
江淮闻言,直接往前走,却被赵忠国再次挡住。
他笑着说:“不逗你了,是柳含烟送你来的。”
“她?不可能。”江淮连连摇头,满脸的不相信:“她当时情况比我都不如,不可能是她。”
“虽然……但是,确实是她送你来的,我没有骗你。”赵忠国认真道。
江淮直愣愣的看着他,见其表情不似说谎,他挪开视线,跳回病房一通翻找。
“你在找什么?”赵忠国跟上前问。
江淮翻找着床头抽屉,埋头问道:“我裤子呢?”
“扔了。”
“扔了?”江淮震惊地抬起头。
“都烂成条了,你还要穿啊?”
“不是,那我里面的手机了呢?”江淮皱起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也扔了。”
“那没有。”赵忠国来到另一边的柜子前,从最下面一层取出一个小盘,小盘里躺着一堆破烂的零件。
江淮拿起几乎碎成渣的手机,表情怪异。
洛基亚是出了名的质量过硬,连它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可以想象它遭受了怎样惨烈的伤害。
“本想着一起丢了的,但听土狗说是别人送你的,怕对你有啥特别的意义,就给你留了下来。万幸是卡还完好,可以继续用。”
江淮愣了好一会,说道:“谢了啊,队长。”
赵忠国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江淮:“你要着急就先把卡插在我手机上用。”
“谢谢。”江淮接过手机,插上卡后,拨打了柳含烟的电话。
电话通了,随着那缓慢的‘嘟嘟’声响起,江淮的心跳声悄然加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好在没过多久,电话通了。
江淮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犹豫着,不敢开口,他怕电话那头不是她。
怕只有自己出来了,而她则永远留在了那里。
“江淮?”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柳含烟清冷的声音,江淮才长出了一口气,急忙答应道:“是,我是,你是柳含烟吗?”
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柳含烟也愣了一下,回答道:“嗯,我是。”
江淮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你现在有时间吗?”江淮断断续续的说:“我想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柳含烟迟迟没有答复。
“如果你没时间就……”
“嗯,好。”柳含烟几乎同时回道。
江淮喜上眉梢,用力握了握拳。
赵忠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瞅着江淮,看着后者脸都快笑烂了的样子,他摸着下巴,苦笑摇头。
看来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
柳含烟挂断电话,心情莫名顺畅了许多,看着被绑在大树上的男人,眼中也少了些冷漠。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正是之前给江淮提供线索的线人,他本打算今晚就离开江南的,却在去火车站的途中被柳含烟截了胡。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淮和柳含烟还能从那里出来,更想不到柳含烟能这么快就锁定自己的位置。
其实,早在茶楼的时候,柳含烟就给他打上了印记,就像之前标记周博仁一样,一颗细小的永不会融化的雪花,黏在了他的背心之上。
无论他跑到哪里,柳含烟都能准确的获取他的位置。
“大人!我错了,饶我一次行不行?”男人企图请求柳含烟的原谅。
柳含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男人长舒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
却不料两秒之后,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结冰,他瞪着眼睛,张大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能为力,寒冰已覆盖了他的全身。
其实,柳含烟已经手下留情了,寒冰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他侥幸没死的话,就该他活。
或者他能自己打破冰冻的话,也能活。
条件已经摆在那了,做不到可就不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