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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了手里的刀,悄悄地站在小鬼的旁边。
突然感觉到它那个小小的身躯里,有无限的能量正在聚集,它绝不是我之前猜测的那样,只是一只漂亮的小兽而已。
小兽狠狠地盯着那匹狼,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象是与它商议着什么,更象是在警告它: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必定要你好看!
那匹狼听到它的呜鸣,似乎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狼群,
一只肥硕的母狼缓步走了过来,站在这只公狼的一侧,伸出脑袋似乎与它低语了几句,这公狼低头沉思片刻,又向前走了一步。
小兽被突然激怒,一声嘶吼,身形突然变得如以原先两三倍大,用尽全身的力气凛空一跃,向那匹公狼扑去。
那公狼也不示弱,同样向前一纵,与小兽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那匹母狼张开大嘴以迅雷之势扑向我的面门,满嘴尖牙冲着我的脖子就咬过来,我手里的轩辕铁带着身子就地一扑,也迎着它冲了过去。
同时,它们身后的几十匹狼同时向我们奔来,伴着一声声犀利的狼吼,我们的身边霎时围满了狼群。
我的身体被那匹母狼猛烈地一撞,身子几乎失去了方向,而手里的轩辕铁却趁势一挥顺着那母狼的下巴斜削过去。
母狼机灵,立时收了口,反向我的肩膀上咬过去。
肩膀上象火烧一样地痛,那一口太狠,直接咬穿了我的皮肉,甚至可以听到它的牙齿与我的骨头摩擦的声音。
未及喊痛,轩辕铁已经带着我的手反手一刀刺进母狼的肚子里。
母狼一声闷哼,一腔热血扑了我一身,身体软绵绵地向下倒去,牙齿却依然不肯松开,我想挣,却是连心地痛,只被它的身体带着,慢慢地斜在地上。
而旁边,另外几只狼已经围了上来,流着长长的口水,警惕地盯着我手里的刀。
那一边,小兽拼尽气力与那公狼于空中一扑,尖利的牙瞬间咬破了那公狼的一只耳朵,一个回合下来,竟然小胜。
那公狼侥幸闪过它的利齿,耳朵上兀自滴血,身体却未有大损,只是那小兽却早已气喘吁吁,再也扑不动第二次了。
看我受伤,小兽一瘸一拐地向我的位置退过来。
我身下那只母狼已死,它的身体在逐渐僵硬,而那两排牙齿却越收越紧,慢慢地,竟然将我肩膀上那一块肉生生地咬了下来,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血如泉涌般喷出,打湿了脚下的落叶。
身边那些狼被血腥味刺激得更加兴奋了,尖利的吼叫声此起彼伏。若不是忌惮我手里的宝刀,只怕早已蜂拥而起,将我们撕成碎片了。
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身边越聚越多的狼群,心惊胆寒。
自从重新从地府里回到这乱世中来,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善终。
我想过自己会在战场上被人杀死,或者意外被仇家毒死,运气好的话就自己老死,运气再好一点,可以在饭桌上用一大堆好吃的把自己给撑死……
但是,我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一群野兽手里,连个全尸都不会有。
“小鬼,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我小声问它。可是明显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小鬼一步步地退回来,挨着我,将那条伤腿藏在身下,小小的身躯傲然挺立,竟然是说不出的霸气。
那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那只公狼,眼神里是满满的冷静与坚毅,似乎对那头公狼说:“你们也就是不过如此嘛!!”
我被它的气势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一只小兽该有的气场呢?明明就是万兽之王啊!
我被它的士气鼓舞,禁不住用双手握紧了刀,挺直了身子面对周围的狼群。
狼群终于失去了耐心,那头公狼将身子用力向后一蹲,冲着小兽直扑过来。小兽一声低鸣,纵身而起,与它扑在一处,扭打起来。那公狼仗着自己势猛,左冲右突。而小兽倒是用尽巧力,利用尖牙寻找着可以下口的地方。虽然身形悬殊,可那公狼短时内未必占得了上锋。
我身边的狼群见头狼一动,一窝蜂地向我冲了过来。
我手里的轩辕铁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转眼间,几只狼惨叫着退回去,地上,狼的残肢掉了一地。
狼血扑了我满头满脸。
更多的狼被激怒了。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后背上火烧一样地痛,一只狼一口咬在我的胁骨后面。
我的身手还是太差了,尽管有轩辕铁在手左右拼刺,可是身体的破绽却一露再露,这帮身经百战的野兽,早已看出了我的软胁,轻易地就一口咬住,拖了我的身体向后拼命撕扯。
另外两头狼看准机会,冲着我的上身狠撞过来,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转眼,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直扑上来,嘴里那一股腥热的味道直扑到我的脸上。手里的轩辕铁横扫过去,在它的身体上猛地划开一刀,正待一下猛刺下去,手腕却突然被另一头狼死死咬住。我挣扎着,却已经听到手腕上的骨头被狼的尖牙磨得吱吱作响,手臂上的骨头也正在它齿闪慢慢裂开,手里那把刀竟然渐渐地握不住了……
面前这只狼受了伤,却依然不依不饶,转眼对着我的面门又扑了过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它那满是腥味的大嘴冲着我的脸已经咬了下来。
突然扑的一声响,感觉鼻子尖上一凉,象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刺破,睁开眼定睛一看,一枚长箭穿过那只狼的头面直刺到面前,冰冷的箭锋划破了我的鼻尖,再往前进一寸,我的鼻子便保不住了。
“嗷……嗷嗷嗷……”羌人的呐喊声由远即近。
人声杂沓,火把长龙一字排开,正向我们冲过来。
嗖嗖嗖,又几只利箭射过来,身边的几头狼应声倒地,其它的狼群受到了惊吓,缩了身子,向后退去。
那匹头狼正与小鬼缠斗,肩膀上已经被小鬼狠狠地咬下一口,血顺着身子滴下来,小鬼也明显受伤不轻,虽然还在硬撑,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已经尽被染成了血色,一双蓝色的小眼睛依然冷静霸气,只是那气息却越发沉重起来。
狼王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缠斗下去。
又有几枝利箭射了过来,刺在离我们脚下不远的地方。
人声更近,火把更近。
狼王一咬牙,转身带着狼群往密林深处逃去……
那小鬼冷冷地看着它们离去,这才象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身形慢慢地收缩,渐渐地还原如小猫般大小,颓然倒在地上。它的小肚子一上一下鼓着,很明显,刚才是在努力苦撑,若再迟一分钟,它也撑不住了。
“玉儿姑娘。”雅依打着火把冲到我面前,看我满身是血先吓了一跳,脱下衣服扯成几条就来帮我包扎。
“我没事。”我咬着牙忍着痛,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的皮肤快速愈合,可是这些狼也实在是咬得我太狠了。血还是象泉水一样涌出来。
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火把照亮了整个树林。
我心里一暖,还好,他们及时赶到,不然我今天晚上真要拿自己这把瘦骨头去喂狼了。
我走到小鬼旁边,把它托起来,盯着它的眼睛看:“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小鬼喘着气,低下头舔一下我的手,象是在说:“表现得还不错,至少咱们活下来了。”
我淡淡一笑,反手把它藏在怀里,一瘸一拐地向着族人们走去。
“刚才那头狼是谁射死的?”我指着那只被暴头的狼问道。
“是我。”黑格闻声站了出来,看着地上的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箭法真不错!”我向他走过去,照他头上用力一拍“你个臭小子!!再用点力我这张脸就被你给破了相了!嗨!还好有你,回去赏你个猪头啃。亲人们……咱们还站在这里干嘛,赶快收拾了战场,回家去!!”
回到寨子里,天已经快亮了。
桃翁让我在房内休息,又让雅依帮我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叮嘱她帮我擦洗伤口,认真敷药。自己却带着所有的人砍下竹子和木头围着寨子做起篱笆来。
昨夜虽然他们到的晚,但是那狼群的凶险也从远处窥得一二。
狼王的壮硕和整个狼群的声势,也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我们入谷多年,除了几匹瘦狼偶尔偷袭一下,顶多也只是盗得一些鸡啊羊啊之类的小动物,人,它们是从来都不敢动的。
在这个山里,狼已经是最凶猛的动物了。可是昨晚一下子来的的那几十匹,哪里是狼呢?比山里那些豹子还要壮硕还要敏捷。更可怕的是,它们进退有序,纪律严明,简直就象受过专业训练的军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