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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兔子回到家,杨长告诉杨德想改行,说自己没打猎天赋。
“胡说什么?不是猎到兔子了么?这是个很好的开始,至于你转行去学屠夫,那可是门贱营生,而且得去县里。”
“管他啥营生,屠夫应该不缺肉吃.”
杨长不是真想做屠夫,而是觉得那样可以捡现成,天天摸尸开奖多愉快?
杨德听完即蹙起眉头,摇头开始说教:“真是异想天开,五叔这些年打的猎物,最终有多少是自家吃了?咱们既然是普通百姓,就别想着天天吃肉。”
“我”
“三郎想去县里找营生,你身为长辈应该支持他,别轻易给孩子泼冷水。”
“好吧,我明天托人去县里问问,看看有没有肉铺要学徒.”
有婶子卢氏帮腔搭话,杨德便点头同意下来。
杨长三天就打一兔子,偏偏现在饭量还大得惊人,或许到县里做事是个门路。
杨德做事雷厉风行,他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去乡里寻人帮忙,杨长打算转行做屠夫,便没有再进山打猎,早上待在家磨刀修弓。
巳午之交,院外响起有说话声。
“有劳都头亲至,三郎此时就在家中,不一会就要过午,冒昧留您吃两巡酒?”
“叨扰了。”
“誒,此话折煞草民,英雄驾临寒舍,我们求之不得.”
“呵呵,不必客气。”
杨长放下手中活儿,寻思五叔在和谁说话?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武松来了?
“三郎在否?家里来贵客了!”
“在呢。”
应下杨德呼唤,连忙开门出迎,一看果然是打虎英雄。
数日不见,武松褪去冈上狼狈模样,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配上都头那身官衣,端的器宇轩昂。
“武壮士”
“三郎有所不知,武英雄现为县上步军都头。”
“小子失言,请都头海涵。”
“三郎不必多礼。”
在门前寒暄了几句,杨德便将武松引进堂屋,并殷勤端出茶汤奉客。
“都头,且请拜茶。”
武松颔首微微一笑,跟着从提拎的囊袋之中,取出一包银子置于案上。
“那大虫祸害景阳,猎户、青壮折去数十人,我便请示了知县相公,做主将众上户筹的赏赐,尽皆分给你们做补偿。”
“这这得多少”
杨德见那包银子不少,说话时紧张得口水直咽。
“铜钱颇重难拿,我便换成了银子,这里有三十两。”
“三十两?都都给我们?”
幸福来得太突然,砸得杨德不真实。
刚才在路上,已经知道武松来送钱,所以才一路殷勤伺候,没想到有这么大一笔,足够他全家吃两年。
武松微笑着点头,然后按住银袋拍了拍,解释道:“这笔钱原有一千贯,但有百士来人要分,其余人都已经发完,就剩伱们叔侄没有领,三郎之前吃棒伤了筋骨,我便给你们多留了些,切记出门不要声张。”
“都头如此恩义,我们岂敢乱语?您大可放心。”
见杨德拍打胸口打保,武松说了声好算是回应。
其实武松不怕说出去,没人敢嚼自己舌根,他此时对杨德告诫,是怕杨家叔侄乱说,最后受乡民旧友排挤。
“本来此事可派人来办,我那日对三郎印象颇深,却没机会与他吃酒谈天,所以今日亲来景南乡送银。”
“那正好,三郎陪都头好生说话,我去乡上买些酒肉,顺便把贱内叫回伺候。”
杨德把银子抓在手,对武松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杨长使眼色,好像在说好好陪贵客说话。
杨长来这世界时间短,一次没去市集买卖货物,对三十两银子没有概念,他刚才的淡定表情,又让武松高看一眼。
性格沉稳、力气大、不贪财。
武松觉得杨长虽然年轻,却胜过柴进庄上许多好汉。
杨德离去之后,杨长独自面对武松,反而变得拘谨。
武松收起打量目光,从怀里取出一小瓷瓶,递给杨长道:“据说三郎吃打限棒,距今还不到旬月光景,应该没这么快痊愈,试试我这治外伤的良药,一定可以加速恢复。”
“这”
“三郎放心用,这是我行走江湖时,找一老郎中讨的方子,疗伤效果极好,早几年经常用。”
“那现在”
“现在受伤少,基本用不上。”
武松言罢豁然一笑,突然又上下打量杨长,喃喃道:“我观三郎身形消瘦,真难相信你单手提起大虫,不知能否冒昧问一句,你如何练得这样大气力?”
“呃”
杨长听得不由一怔,暗忖我这是金手指,实在没法和你分享,于是挠头搪塞:“倒没有刻意去练,五叔是不是与都头讲过?就是跟他打猎肩挑背扛.”
“不应该”
武松苦涩一笑,自言自语:“专门卖力的脚夫,估计也没这气力,三郎不愿说算了”
“不是不愿,是.”
杨长突然计上心头,转移话题扯起谎来:“之前我爹在世时,经常给我喝一种酒,酒里好像泡过特殊药材,不知与这有关系否?”
“必然。”武松听得一喜,急忙追问:“是何特殊药材?”
“实不知也,要是我爹尚在可以问,但他们都被瘟疫.”
杨长表情悲伤演得很像,武松见状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怪兄多问,三郎别在意,我也自幼没了爹娘,全靠兄长把我拉扯大,偏我幼时喜欢好勇斗狠,少不了受伤磕磕碰碰,所以才寻得这药”
“原来这药.是这么来的.”
“现在基本用不到,三郎有这一身力气,会不会拳脚功夫?趁你五叔打酒没回,我们到院里切磋切磋?”
武松说得风轻云淡,杨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心说你空手能打死老虎,我何德何能和你切磋?
“都头说笑了,我哪会拳脚功夫?空有一点蛮力而已。”
“是吗?这么好的力气,不会武艺实在可惜.”
“您也知道,我家这情况.”
“嗯,穷有穷的办法,我也没拜过名师,全靠在市井积攒经验,不过三郎性子沉稳,定然不会如此.”
武松能有现在身手,是之前好勇斗狠练出来的,幼时当泼皮可没有少挨打,不知不觉想起往事,便说回兄弟情。
杨长顺着武松话题,问及武大郎的现状,两人聊得十分投契。
约过了半个时辰,杨德在乡上买了好酒好肉,带着妻儿回家来见武松。
杨德得三十两巨款,买肉打酒很舍得下本,到家就让卢氏切肉筛酒。
酒过三巡,武松突然对杨德问道:“三郎有如此出众力气,待在乡间务农打猎挺屈才,今后有没有其他打算?”
“啊?”
杨德被问得不知所措,反倒卢氏没怎么喝酒,笑盈盈接下话来。
“三郎说打猎没天分,想去城里学屠夫卖肉,我们当然极力支持,他五叔早上已托人去打听,若真有肉铺招学徒,都头以后兴许能常遇到。”
“你?想当屠夫?”
武松一脸惊愕看向杨长,心说你这什么破理想?
“呃”
杨长还没来得及回答,卢氏又热情抢过话腔,解释道:“都头有所不知,三郎近来长了力气,饭量也着增大许多,毕竟县里面机会多些,便寻思去肉铺当学徒,每月能多吃几回肉”
“就为多吃几顿肉?”
武松诧异笑了笑,随即手拍桌案,郑重说道:“三郎想去县里讨生活,以你这身过人的力气,可跟我到县里做个弓手,一定比当屠夫卖肉强。”
“这敢情好.”
杨德闻言先是一喜,跟着又想到吃官饭要花钱,便小声追问:“都头,不知此事好办么?上下打点需要.”
“不用打点,我来安排。”
武松身为步兵都头,要个弓手编制很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