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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听闻义父留有遗书,赶忙接过观看,只见上书:
“吾儿吕布亲启,为父自知天命所剩无几,故而愿将此残生换得并州数百万百姓三年长治久安,吾料吾儿重情重义,必是不肯取为父首级前去诈降董贼,必然要取为父长相相像之人首级以代之,然吾儿亦知董贼狡诈异常,非吾首级绝难骗得董贼,届时刺杀董贼事败是小,然并州数百万百姓生死大计是大,故为父深思熟虑之后决意以为父风烛残年之身,来换取并州百姓三年安居乐业之本,以助吾儿刺贼大计。
文远素来行事稳重,故为父对文远早有交代,为父死后,吾儿当听从文远安排,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除贼大计,为父在天有灵亦会不安。他日得以处死董贼,再领并州,亦可告慰为父在天之灵,吾儿当化悲痛为力量,忍辱负重扛起杀贼大计,万望吾儿万千珍重,义父丁原绝笔。”
吕布看罢心如刀绞失声痛哭,将丁原遗书握在手中捏的粉碎,咬牙一字一顿道:“董贼老儿,不杀此贼,吕布誓不为人!”张辽劝道:“如此情形看来,大帅早有安排,让你我二人带大帅首级诈降董贼,为今之计兄长不可迟疑,当速取大帅首级召集兵马诈降董贼。”
吕布哭道:“吾怎忍心砍下义父首级!文远莫要逼我。”张辽叹道:“也罢!此份罪孽还是辽来承受吧。”言罢手起剑落,将丁原首级砍下,又扯下布帘包裹住,拉着吕布奔出帅帐。
二人回到吕布帐中商议,张辽道:“兄长自此之后切记忍辱负重,更不可露出半分悲伤之意,某这就去召集心腹,将此事说与他们听,为日后除去董贼早作准备。”吕布点头道:“有劳文远了。”
张辽拜别吕布出得帐来,连夜召集心腹将领,将此事一一传达与他们听了。众人皆拜服愿听二人差遣。吕布张辽二人率领心腹连夜拔寨而起,直奔董卓大营诈降而去。二人此番离去却是带走了丁原大半兵马,丁州在帐中睡得正酣,却忽闻门前侍卫来报,惊醒之中的丁州怒骂道:“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侍卫连滚带爬滚入帐中急道:“禀报副帅!吕布张辽二人杀了大帅,提着首级投奔董卓去了!我军已经十去七八,所剩无几啦!”听闻此言,直把丁州吓得滚下床来哭道:“我军依靠吕布摆下的青龙阵得以和董贼抗衡至今不败,然如今吕布张辽二人率部投奔董贼,青龙阵不攻自破,如此一来我性命休矣。本帅真是悔恨不听副帅直言今夜突围啊!”
侍卫道:“副帅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不如趁夜换上一套百姓的服装连夜逃走吧。”一句逃走点醒了丁州,丁州定了定神道:“对,赶紧给本帅换衣服,本帅要连夜逃走。”丁州换了套寻常百姓的衣服带领十余个亲卫朝并州方向逃奔而去……
且说吕布张辽二人率部行至董卓军营三里处,却被李肃接了个正着,李肃施礼道:“大帅命我在此恭候二位将军,请问丁原老儿的首级带来了吗?”张辽将丁原首级交予李肃,李肃亦不验看,接过首级对二人道:“大帅有命,命二位将军在此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大帅自会召见二位将军。
李肃这就将喜讯传达给大帅去给二位将军邀功请赏。”吕布张辽领命原地安营扎寨,李肃自是带着丁原首级回董卓帅帐而去。张辽吕布二人在帐中商议,张辽道:“兄长切记见到董卓不可轻举妄动,现在杀他的时机未到,切不可坏了大帅的大计。”
吕布惊问道:“却是为何?”张辽道:“那日你先离开帅帐之后,大帅将他的计划全数告之于我,大帅料定,董卓老贼在朝横行霸道,独揽朝政,朝中元老亦是对其怨恨颇深。大帅命我与兄长诈降之后当联络朝中元老,拿到除贼诏书,如此便可名正言顺的处死董贼,亦可号令众军,再领并州。
为今之计我与兄长当忍辱负重,先取得董贼的信任才是。”吕布咬牙道:“如此只好让董贼的狗头暂时先寄存在他项上几日了。”
张辽点头道:“明日一早,董贼势必要追问兄长为何要免去并州百姓三年赋税,兄长只可道实为天下苍生着想,如此才顺应天意归降与他,免得董贼起疑,如此一来董贼势必认为兄长是为了给自己弑父准备的一个台阶,必不再怀疑你我二人投诚的心意。料想李肃定是回去同董卓验明大帅的首级去了,当着我二人的面没有验看首级,定然是不敢让我二人放心投诚,避免产生纠葛,日后相处不悦。如此看来董贼应该是真心收服我和兄长,故某猜想我与兄长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吕布点头道:“义父料事如神,只可惜他老人家已为并州百姓自刎归天,实为痛哉!”眼看吕布情绪将要失控,张辽赶忙轻声制止道:“兄长不可如此!日后定当小心你我二人身边隔墙有耳!”吕布赶忙收了收情绪定神道:“文远所言极是,如此只等天亮董贼召唤我们了。”张辽笑道:“兄长错了,是大帅召唤我们。”
吕布一愣随后笑道:“对,是大帅。”第二日一早,传令将官来报:“禀报二位将军,大帅现在中军帅帐召见二位将军,请二位将军即刻动身前往帅帐!”张辽挥手道:“我等知道了,你回报大帅,我二人即可动身前去。”
传令将军诺然而去。吕布张辽二人纷纷上马直奔中军帅帐而去。顷刻间便至帅帐之外,二人下马正要入帐,张辽拉住吕布使个眼色看看了吕布腰间的佩剑,吕布会意道:“文远所虑甚是。”言罢摘除佩剑交予帅帐侍卫,二人一起进的帐来。但见众武将分列两排昂首挺胸,董卓自居帅位,不怒自威。
二人行至董卓面前拜倒在地道:“末将吕布、张辽奉大帅之命前来拜见。我二人愿意誓死追随大帅,生死不改!”董卓急忙伸手示意道:“奉先、文远不必拘礼,自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快快请起!”二人拜谢起身。这时一个小将却道:“一个降将,亦敢自称‘末将’,岂不知世间尚有羞耻二字!”二人放眼望去,却是董卓手下一小将。
董卓道:“张庭不可无礼!此二人真心相投,岂可冷了二人的心?你既不服,不如同奉先较量一番如何?”董卓正欲拉拢吕布却担心众将不服,故借此机会让吕布展露手脚,亦好让他在军中立威。吕布看到董贼是要给自己立威的机会,暗忖,此人不知死活,既然董贼要我与他较量,想必杀了亦是无所谓的事儿,正好借此机会让众将识得我吕布的手段。
思量已定,吕布上前施礼道:“张兄,既然大帅发话了,我吕布一不好推辞了,不知张兄意下如何?”张庭不屑道:“谅尔等匹夫,不知死活,今日我就替大帅教训教训尔等。”言罢二人出得帐来,张庭跃马挺枪,喝道:“黄口小儿,受死吧!”吕布只是站定身子,从侍卫手中拔出佩剑,横档在前道:“休逞口舌之利,放马过来吧!”
张庭正欲纵马而来,不料董卓道:“慢着!奉先啊,本帅听闻你最拿手的是一杆方天戟,本帅今日就要看你精湛的戟法。”吕布暗忖,这董贼的意思是没有必要给这个张庭留余地啊,也罢,且让尔等看我盘龙方天戟的威力。吕布转身喝道:“取我盘龙方天画戟来!”两个军士将盘龙方天戟抬了出来交予吕布,吕布单手持戟站定喝道:“无知匹夫放马过来吧!”
张庭亦不答话,朝着吕布纵马挺枪杀奔而来,一枪直刺吕布颈部天突穴,眼看枪头将至,只见吕布不屑一笑猛的一个转身,将方天戟轮了一圈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正中张庭胸口,张庭直觉眼前一花,吕布的戟头已经扫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甚至没看到吕布什么时候出招的,只觉得自己马上就将吕布的脖颈刺穿了,可偏偏吕布一戟扫在了自己的胸口,张庭顿时觉得胸口一闷,已经倒飞出五六丈远,只觉嗓子眼儿发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众将赶忙上前试探鼻息,已然没了气息死了。看着他瞪大的双眼,只怕到死都不相信吕布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手和力道。众将皆骇然,如果吕布一招刺死了张庭他们还能理解,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吕布出招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力道竟是如此之猛!在场众将无一不是久经战场之辈,但又何曾见过此等身手,众将心想只怕天下再无人能与之匹敌了。
董卓亦是十分震惊,之前吕布两次刺杀都因为自己藏的隐蔽,故而两次都未曾见识吕布的身手,只不过时常听部下将领提起吕布身手了得,今日一见,果然神勇无比,董卓心中甚是欢喜,暗道:吕布真虎将也,看来老夫日后需多加拉拢,将他培养成为老夫的心腹才好,但看此人武艺定然天下无敌,虽是谋略上有所欠缺,但比起脑子聪明的人更容易控制,看来是天赐此人与老夫,想到此处,董卓心中已是乐开花了。
董卓上前手执吕布之手对众将道:“尔等可还有人不服?奉先是本帅诚心相邀共图大事之人,更何况奉先只为并州数百万百姓生死大计着想,方才弃暗投明,此番心胸岂是尔等可比?日后如再有人以此事诋毁奉先,张庭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众将拜服,此时李肃倒是发话了:“某有一问,还望奉先赐教!”
吕布持戟施礼道:“李兄有何疑问,布知无不言。”李肃道:“数日之前,奉先刺杀大帅,为何不见此等身手?不知奉先是否还有什么事瞒着大帅呢?”原来李肃一看董卓对吕布竟是如此的喜爱,心中不免起了争宠的念头,担心日后吕布凌驾于自己之上,故而向吕布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