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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爱,小同,小学三人。
战争结束之后,小爱小同两兄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小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最后的一次冲锋,他死在了路上。
“给,戒指。”小爱把承诺的东西丢给了小同。
“别给我,这个其实是其他人托我给你的。你不想这个到底是谁给你的吗?”小同笑着和自己的哥哥说。
“是你的心上人!”
小爱看着自己的弟弟,就像是看一个傻瓜一样。在得到弟弟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有一些腼腆,兴奋,随后是落寞。
小爱那真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在鼓足了勇气之后,终于在某一天一个人去小学家,向小学表白。
被拒绝。
“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抱歉。我爱的是你的弟弟。”
无语凝噎,快噎死了。
小学告诉小爱,她究竟是怎么样爱上他弟弟的。
“那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下午,你的弟弟在集市散市之后,和我搭上话的。”
“他打完招呼之后,开门见山的说,他的哥哥喜欢我。我当时有点儿懵逼,弟弟帮哥哥追嫂子这件事居然被我遇到了。第一次谈话我其实就是在看笑话,最后我就留下一句,让你哥哥来见我。”
小学这个时候笑了,就像是蜻蜓点水,在她面若冰霜的脸上泛开一朵朵涟漪。
“你弟弟在答应之后,约定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和我见面。我回到家之后,就找人了解了一下你的家世。了解到你家和我家的差距之后,我当时就觉得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但是我倒是被你的弟弟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你们之后的表演。”
“无疑,你没有到。你的弟弟说你比较腼腆,不过在我看来就是懦弱。你的懦弱无能让我对你的印象更加不好。此时你就已经没有机会在我心里留下痕迹了。”
小爱这个时候有些懊恼,确实有一次自己的弟弟找他说,他弟弟约定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可以一起去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但是他拒绝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慢慢的了解到了你的弟弟。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想要玩玩你弟弟,看他有动作。同时,我找到了我的家人,更为详细的考察了你们的家世。”
“我的父亲一开始是反对的,但是之后他了解到了你的父亲之后,就说要我好好考虑考虑。后来我才知道,你的父亲曾经救过我的父亲。但是我们之间身世差距太大,我父亲虽说不反对,但还是不支持。”
她回忆到这里,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甜了。
“我发现喜欢上你的弟弟,是在你弟弟出发去参军之前发现的。”
小爱听到这里,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和弟弟一同参军作战,分别之后他曾好几次去小学家里偷偷看小学,结果小学没有在家。同时弟弟也没有来集合。好家伙,原来是两个人走到一起了,怪不得!
“当他穿好军装,站到我的面前,将要为我们的祖国献出生命时。我才发现,他陪我了这么久,和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自己店里定制了两个戒指和一条项链。我把祝福项链给你弟弟时,他还不收。我当时嘟着嘴,问他怎么样才肯收。他说,要么给你,要么就不要。我说,这个项链是给你的,至于你哥哥嘛,给这个吧。”
小学把手上的戒指展示了出来,说:“就是这个。”
“我其实是想要给你弟弟的,但是怕他不要,就撒谎说给你了。抱歉……”
小爱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回家时,他的心情很低落。他最后就知道了一件事:自己是第三者!
回到家,小同立刻笑脸相迎,问他成了没。他和他弟弟说了实话。
无语良久。
有时候爱是放手,真心的看到对方幸福也是种“快乐”。
之后嘛,弟弟和自己的心上人结婚了。小爱最后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过了平平淡淡的一生。说没有嫉妒那是假的,小爱实在难以释怀,和小同的关系最后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纵使相见,也是匆匆而别。
怎么说呢?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5.父亲与母亲
父亲回到了孩子他妈身边。
这一次,父亲依旧是一身伤痛。毕竟,战争嘛,哪有不死人的?父亲幸也不幸。幸运的是,人还在,没有死。不幸的是,由于子弹击中了左手,导致左手肌肉坏死,基本没有痊愈的可能,于是就被截肢了。
离开军队,回到家乡,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父亲是单独回到家的,因为他受了伤,在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父亲的脸上写满了抱歉。他的心里很是紧张,以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
当母亲看到了父亲时,脸上什么都没有表露,但是心里很开心,很激动。
亲人见面没有过多的语言,她只是一把抱住了他。分开了差不多6个月,不见了近似有半年,她怎能不思念?
视线缓缓向下,她看到了他的肩膀,却看不到他的左手。母亲的手慢慢的从肩膀往下走,肩膀,乳房,腰间……她抚摸着空荡荡的“左手”,就像从前恋爱时一般恋恋不舍。
母亲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没有被控制住,流了下来。
“老婆,你看看我,这半年是胖了还是瘦了。”父亲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只好试着转移话题。
“不胖不瘦,跟原来一样好的。”母亲用晶莹红红的眼眶和强颜欢笑的嘴角回应了自己的爱人。
父亲和孩子几个都知道母亲心里正在伤心流泪,之后一直在转移话题。母亲强忍着心中的痛,默默的擦干眼泪。
“不说了,我去看看面包好了没。”母亲实在无法看下去了,于是找了一个理由,先一步离开。小爱害怕母亲出事,也就跟了上去,父亲则不敢再上去,害怕刺激到她。小同则跟着父亲,帮助父亲处理一些事。
母亲到了房间,反锁了门,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一瞬间,母亲苍老了很多。
中午,吃饭。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饭,母亲看到父亲僵硬的动作,心里实在很想去帮助他,但是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心。毕竟父亲这个人本来就有战后创伤,要是处处帮他做事,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废物一样活着,指不定哪天就会“头悬梁”。
父亲把母亲的不安看在眼里,微笑着对她说:“老婆,要不你喂我?你以前不是经常喜欢喂我吃东西嘛。”
“嗯?嗯,好。”
……
后来的他们两个人呀,依旧幸福快乐的生活着。虽说父亲少了一只手,对夫妻俩的生产生活肯定会有影响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也习惯了这个样子,有影响,但不大。
父亲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失去了自己的双手,甚至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对生命的尊敬,一度想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还好,有你。母亲的陪伴与呵护,是父亲的第二次生命。
父亲早已经想通了。是的,他们永远离去了,但正因如此,才应当勇敢的活下去。
“我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长眠不醒。”
母亲在经受了三次离别的折磨之后,心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寿命受到了影响。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不得不离开了最爱的人。
母亲在永远的闭上眼睛之前,留下的话是父亲的名字。
瘦弱的灯火照不亮幽暗的房间,憔悴的母亲正在那张夫妻两人生活了不知多久的床上等待上帝的召唤。父亲就蹲坐在地上,用仅存的右手摩挲着爱人逐渐冰凉的肢体。
活着的父亲没有话说,将死的母亲却在低语。
“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把自己藏起来,嘿嘿,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咳咳咳咳……”
母亲不想看到自己爱人这么伤心,于是为他讲笑话,打气。
父亲是流着泪笑的。
后来母亲慢慢的昏睡了过去,就像在床上睡觉一样。父亲摸了摸她的脸,不久后,她的嘴里突然嘀咕着父亲的名字。这是本书第一次出现父亲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爱,我爱你。”(父亲的名字就是叫爱。)
随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流不尽的“水晶”。母亲彻底昏死过去。
父亲愣了好久,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烟,但又怕把她呛醒了。父亲忍住了。后来,父亲一夜无眠,一直守在母亲的边上,看了她一晚上的侧颜。
母亲死了,死在了迎接早晨的黎明。父亲看过很多人死,但是这是父亲第一次没有痛苦的感觉。或许是泪流尽了,或许是痛太多了云云,总之,父亲停止了哭泣,无神无声无言无痛的操办着母亲的葬礼。母亲走了,她变成了父亲心中的月亮,可望不可即。她再也不会痛苦,不会变老。她永远在父亲的记忆里,穿着洁白的长裙,笑靥如花……
别了母亲的父亲独自过完了剩下的时光,就像一个孤单的老头子在守着自己的坟墓。多年以后,弥留之际。阴阴黄昏,沉沉低语:“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母亲,她就站在那里,望向我,好像在喊着我的名字。”奄奄一息的父亲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说了这些话。
母亲在迎接早晨的黎明前离去,父亲在象征落幕的黄昏后静谧。
真好。
是吧?
……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不擅长告别。
6.大小
长亭外,古道边。刑场上,艳阳天。
刽子手看着眼前被捆绑的男人,这个男人昂着头,眼里没有任何悔恨和留恋。乱糟糟的头发,稀疏疏的胡子,灰蒙蒙的脸颊和皱巴巴的衣服。那沉重的脚铐,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路途,那被阳光照耀的木桩,还有被白布蒙住眼睛的犯人和点点余血的残阳。刽子手不知道犯人为什么要被枪决,也不管他到底是对还是错,总之麻木的扣下扳机就是他的职责就是了。
一声枪响,一缕枪烟,宣告了这个人的结束。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当时大小和一些军官以及很多士兵就被逮捕关到了监狱里,罪名嘛,自然是违抗军令。
随着审讯和调查的进行,大小最终还是被揪了出来,被认定为这次哗变的主要负责人和应当处死的罪人。当初和大小一起组团的一些指挥官立刻就把他送了出去,很多都没有一点儿犹豫的。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错的,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英雄,或者说,出头鸟。大小第一个跳出来了,那就好说了。至于这位英雄到底是殉道而死还是荣归故里,这自然是看自己的利益咯。所以,大多数人都给他送了出去。
审讯室里,两个军官和四个士兵给大小论罪。
审A(同情):“你为什么违抗军令?这是死罪,你知道的吧?”
犯人(无所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继续进攻只是充当炮灰罢了。”
审A:“这不是你违抗军令,散播谣言,发动哗变的理由。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给一个解释,这或许能为你减刑。”
犯人:“战争让人癫狂。这样的进攻早已没有理由继续进行下去了,我们没有反对你们所发动的战争,毕竟这是正义的,是为了维护民族独立的。我们只是不想再在无意义的送死罢了。基层军官本来就有根据战场形式灵活作战的权利,只是你们把这个权利无视了,不把我们当人罢了。”
大小一开始其实也没有想到,这次哗变在上边人的处理下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他只是提出了要防御不要送死,结果在奥斯的处理下,几乎所有营队都发生了大规模的哗变,让希腊军丧失作战能力,而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上边人自然是无罪的,有罪的人自然是他这个提出问题,并且试着解决问题而失败的犯人。当哗变不可控制之时,他就知道,他该死了,这是为了其他人能活着。
审A:“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我们应该正视这一点儿牺牲。这只是你自己的见解,不能证明什么。”
犯人(讥讽):“哈哈,是的。我们总共也就4千正规军,1万预备队。能抽调的军队也就4000左右,而战场上就已经牺牲了5000多人。就连罪犯都上了战场……哈哈哈,我们还能等什么?等敌人良心发现,不在轰炸和射击了吗?还是等所有士兵都死了,指挥官才会知道作战计划的失败?”
这个反问,导致了两位审讯的面面相觑和接下来10多秒的沉默。
审B(愤怒,进而咄咄逼人):“国家大事,不是你们这些没有知识的文盲能了解的。难道学习了这么久的人才会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吗?他们不但有更高的学识,更全的信息等等,还有更多的资源和更强的实力。你凭什么认为在下面的你就是对的?”
犯人(鄙视):“因为我就是亲历者。我从独立战争就指挥了军队,有更广的见识。我承认,一些方面我不如你们。但是,这件事上,现在的事实已经证明了我们是对的。”
审B:“你必须知道我们的难处,我们也很难的。国家才独立多久?经济,军队,建设,后勤等等都是问题。我们也不希望士兵白白牺牲,但是冲破防线只能用士兵的冲锋来突破。你作为基层军官,就应该坚决服从命令!”
犯人(讥讽):“嗯。然后呢?于是变得和你们一样?这就是你们草菅人命的理由?”
长久的沉默。
审A:“我两个倒是搞不懂了,今天到底是我们两个审,还是你审我们两个?”
犯人:“会发生这个情况,是因为你们对我无从审起。”
审A也是老军官,对大小有天然的亲切感。因为也对之前的作战计划不满,于是他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法外开恩,你……”
犯人:“不必了,我敢做敢当。”
审B则是以奥斯为首的理论派,自然是瞧不起他的,于是继续挖苦道:“呵呵,你不怕死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犯人(轻蔑):“如果我怕死,在战场上我就直接可以离开,你们将再也找不到我。如果我怕死,就连以前奥斯曼帝国的军队都抓不住我,更何况只是监狱?如果我怕死,以我的关系根本就不惧于死!小子,我之所以死,是像苏格拉底一般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而不是惧怕你们的淫威。”
审B(瞠目结舌):“你,你,你,你竟敢藐视,藐视本公堂!”
犯人(怒气渐消):“活着只是侥幸,死亡才是必然。”
审A(心里默念):活着只是侥幸,死亡才是必然。
之后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也就宣判了犯人的死刑。
结果不久结果就公示出来了:“对于犯罪分子拒付军令的行为,是属于严重侵犯了国家军队权力的情况。对于此次事件相关事项的处理,是基于国家法律规定的程序来进行合法的处理的。罪人的行为显然造成了极其严重且极其恶劣影响,就应当被判处死刑。”
这个结果其实是有争议的,很多人都在据理力争,希望减刑。至少不能是判处死刑把这个优秀的军官处死。
和大小组团的指挥官们见利忘义,抛弃了曾经的战友。但是那些活下来的士兵们会记得,一些留有良知的军官们会记得,大多数听说了他事迹的人民们会记得……他们不希望这位伙伴死于非命。
大量的人为他请愿,希望不要处死大小这位十分优秀的指挥,极具人情的将领,富有魅力的领袖和爱国爱民的公民。
当这个消息传到监狱里,狱友们听说这回事时,都还在祝贺大小马上就能出狱了的时候。大小却看透了,笑的很僵硬,说出来那一句话:“如果他们不说,我还有活路,但是他们说了,我就是必须死了。”
狱友们都有疑惑,不解其中缘由。大小解释说:“你们都只是士兵,不懂政治。当他们知道这件事中我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而又是坚定的老将行动派系,不能为理论当权者所用时,必然是一个隐患。对于无法招纳的潜在敌人就只能被抹杀,而这就是政治。他们自然是愿意落下一个骂名来消灭一个敌人的,毕竟事情的影响随着时间会减小很多,但是消灭敌人的机会转瞬即逝。”
大小接着笑了,说:“本来也没指望,或者说也不想出去。刚好,既然他们愿意冒险处死我,倒也是遂了我的愿。不过,在此之前,让我写几封信给朋友们做一个遗书来绝唱吧。”
他们狗急跳墙,他从容不迫;他们铤而走险,他泰然自若。
请愿,多么美好的名字,正是这个字眼让大小上了绞刑架。原本理论派只是把大小当做一个普通的老将领,随便搞搞他就可以了的说。他原本可以,虽然他不会,靠着还算可以的关系,随便判一判,进去一下。表现好一点儿减减刑,从死缓变成无期,从无期变成有期,最后保释出狱的。但是当以奥斯为首的理论当权者看到这个老将领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时,立刻开始警惕,接着起了杀心。
到这时,大小的结局已经确定了,就是被枪决。但是等待剩下的狱友们,他们结局又是什么呢?我想没有人会关心,就连作者也只有简单的两三句匆匆而过。
大小人在监狱里,靠着墙,写下了几封信,给很多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