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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地挣开黑泽凯握住她的手,双手抱头,胡乱地哭了起来。
黑泽凯听见了她的哭上,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点点试探的味道抚摸了过来。
蒋晴浑身一震,停下了挣扎躲闪的动作,就任由那只手指,贴着她的手背,越过她的指尖,抚摸上她的脸颊,慢慢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蒋晴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地止住了又一次发作的歇斯底里的哭泣,然后,她的手心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圆形的,有带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蒋晴握住那东西,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的表。”黑泽凯回答。
蒋晴想起来,黑泽凯的确是一直带着这么一块手表,蒋晴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戴的什么百达翡丽啊,江诗丹顿之类的世界顶级的品牌都不一样,黑泽凯的手表上面一个品牌的标识都没有,就是很普通的,银色的手表样子。
他把他的手表放到她的手里是什么意思?
“我手表里有卫星定位和信号发射器,等到外面的人拿来精确范围的接收设备,就能找到我们了。”黑泽凯解释着,握着蒋晴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压到弯曲,紧紧地握住那块手表。
蒋晴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黑泽凯为什么那么的不慌不忙,她是死了都没有人会关注的普通女学生,但是这个和她一起被困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他是黑暗帝国的太子,也不会过分,太子怎么可能身上没点保命的东西,怎么会没有人不知道他在那里?
只要有块手表,不要是地震在这种城市的边缘没埋了,就算是在人烟罕至的山窝里面,也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来救援的吧。
她居然还这么还总是担心。
不过,这块手表里面的事情,应该也是某种程度的机密才对,但看她以前遇见的黑泽凯,从来没有摘下过手表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怎样的心情,想起来把手表摘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不用黑泽凯收紧她的手指,蒋晴自己就将手心给紧了紧,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这块手表,不管怎样,一定不能弄掉了才是。
有了几乎可以说是保证能够活就的希望,蒋晴也终于安心了,她虽然还等待得有些心急,时间一长是又渴又饿的难受得不行。
不过好在黑泽凯过来找她的是还给她带了瓶水,那瓶水让蒋晴整个人都觉得好受了不少,因此自己身体的不舒服,让蒋晴根本就忘记了,只有一瓶水,她是喝得舒坦了,但是黑泽凯的确是一口都没有喝过。
当然,这些都是蒋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来只是心里焦虑,口渴而已,饥饿也很快地成为给她的精神施加压力的砝码。
虽然有水,不过的确是没有带着任何的事情,蒋晴又是被迫穿了一身和日本艺妓差不多的打扮,衣服里面连个放手机的位置都是找了半天才卡进了腰封里面,更不要能带着其他的东西。
黑泽凯这种人,就更加没有随身携带食物的习惯了。
蒋晴刚开始的时候,饿得难受,心里仿佛猫抓一样火烧火燎的,等这么一段过去了,似乎又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她开始觉得头晕,整个人都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我饿……”到了后来,蒋晴实际上已经快不记得自己很饿了,她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她毕竟是个普通人,平时身材也不错,除了减肥的时候每天晚上少吃一顿,什么时候遭过这么大的罪。
到了最后,饿极了的蒋晴,几乎连话都不想说出来了,她就那么虚弱地靠着墙壁,口渴,却也没有了喝水的力气。
黑泽凯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他从一开始,就选好了这个地点,理论上存活最高的地方,而且还在百忙之中记得带上水。
不过,人力总是有极限的,不管黑泽凯的脑子转得多么快,思维有多么的清晰,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他虽然从来不期待死亡,但是也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死亡在黑泽凯的印象中,就好象是做什么事情的必经的历程一样,会经历的,虽然会觉得有些难受但是也不会觉得特别难受的过程一样。
但是,当他在黑暗中,听到蒋晴那慌乱的声音的时候,却又发现,无论如何,他不能拖着这个野丫头和他一起死。
他明明曾经能够下定决心送她去死,但是这个时候,居然脑子里面想的是,不能让这个野丫头死在这里。
黑泽凯自嘲地弯了弯嘴角,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一下这样的善变起来了。
简直就不想是他自己了。
蒋晴的声音渐渐地低哑下去,看起来是快要到极限了,或者说,她的心里认为她自己要到极限了。大部分人被困的时候,死得很早,并不是他们的身体支持不住不能等待到救援,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们的心理先崩溃了。
“小晴?小晴?”黑泽凯的声音略微抬起,他其实也非常的疲惫了,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每一分体力向来都分配得很好,因此这个时候还没有显出太痛苦的疲态来。
黑泽凯和只能凭借感觉来判定时间的蒋晴不一样,他一直保持着清醒,他大概知道,现在他们被困在地下,还没有超过48个小时,还属于救援的黄金时间。
蒋晴只要能够出去,喝点水休息一下就能够活蹦乱跳了。
但是,蒋晴自己的心里压力太大了,明明不到48个小时,或者又是因为她中途稀里糊涂地睡过一段时间,因此蒋晴对于时间的感知非常的混乱,基本上分别不出来他们在这里呆了多久。
在蒋晴的概念中,应该是三四天都过去了,不然她怎么会这样的难受呢?
“唔嗯……”蒋晴闷闷地应着,她浑身都没有力气了,明明是一点也不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却迟疑起来,“他们还不来,我们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黑泽凯斩钉截铁地说,“小晴,你要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可是,我很难受……好长时间了……”蒋晴弱弱地回答,她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面的思维已经开始迟钝了,之前那些死拽着不放的羞怯也都不见了,她迷迷糊糊地控诉起来,“我以前也相信过你的。”
黑泽凯摸到她的体温正在下降,心里暗暗觉得不好,捕捉到“以前”两个字,连忙顺着她话头问:“以前相信,那后来呢?”
“我以前,相信你会好好地保护我,照顾我,不让我受半点伤害的。”蒋晴的声音很小,仿佛是自言自语。
但是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到了黑泽凯的心里。
他以前从来没有对蒋晴做过这样的承诺,因为他知道自己承诺不起,可是,就算没有任何的承诺,他那些按照秘书室规划出来的步骤,他的每一点关怀和包容,哪里不是在强调着这样的事实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