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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溏有些沮丧地往回走的路上,街边橱窗里传来音乐。
那首歌,苏心溏也曾听过一次,在Edson的演唱会上,青司唱过的。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我没有给你翅膀,你为什么要飞翔,剩我一个人,听他们劝我,你在天堂……”
苏心溏打了个哆嗦,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她想起了青司和小美那一对,来不及珍惜,就已经互相远去,阴阳永隔,再无相见之日。那一晚,在演唱会上,他们对面不能相见,青司的歌声里满溢的相思,小美的泪水里充溢的痛苦……
这世间总是有多少追悔莫及!
苏心溏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她刚进门,就听见嘟嘟说有她的明信片。苏心溏拿过桌上的明信片,竟然是从夏威夷岛寄过来。画面上是美丽的夏威夷风景,而背面是落款青司的寄语。
青司感谢她为他和小美做的一切,他们会在美丽的风光中“一起”度过余生。
“是你让我们懂得了珍惜,就算此刻我们已经不再同一个世界里,但我们曾经拥有过无法替代的美好记忆。愿你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我们会在天上人间,一起为你祝福。”
白嘟嘟看见苏心溏对着明信片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问:“怎么了?干嘛哭成这样?好歹是你帮过的人,既然他现在觉得幸福,你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才对啊。怎么又伤感起来了?”
“我帮了他们,却没弄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我真的太糊涂了!”苏心溏擦掉脸上的泪,哽咽着说。
“到底怎么了?”白嘟嘟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苏心溏,前两天苏心溏去了傅云曦那边,回来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嘟嘟和阮绵雅就觉得事情不对了。现在看苏心溏这样情绪无常的,白嘟嘟也猜测该是跟傅云曦有关了。
“放心,我没事,相反,我现在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苏心溏说着,收起了眼泪,目光中透出坚定的神色。她回到房间里,把抽屉里的盒子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这么多年,第一次重新戴上这条项链,苏心溏禁不住摸着那枚吊坠,心尖儿还有点颤抖着。
“我出去了,不用等我吃饭。”苏心溏跟白嘟嘟交代了一遍,就出门去了。她到傅云曦别墅的时候,摁了门铃,梅姨来开门就对她使了个眼色。苏心溏瞧见了Alice,心头暗暗一沉。敢情梅姨的眼色是在说,她来得不太是时候。
Alice转过来看见苏心溏,冷笑了一声:“来得正是时候。”说着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向苏心溏走过来,拿着手中的一张类似单据的纸在苏心溏面前晃了晃。
苏心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保持着镇定。
于是Alice径直说道:“不如你来告诉云曦,这东西是不是你签的。免得他还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拿这种事情来骗他。别以为你在我儿子面前装得一副清高的模样,我可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货色!想进我傅家的大门,凭你也配?”
苏心溏看了一眼Alice手里的纸张,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傅云曦,淡淡说道:“没错,是我签的,我不会否认。这五十万,我也的确拿了,你如果要我现在还你,我也还不出来。”
Alice似乎对苏心溏的淡定有点意外,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反问道:“既然你承认了,那你还有脸呆在这里?还不快滚出这屋子?!”
苏心溏没有回答Alice的话,而是看向了傅云曦。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傅云曦盯着苏心溏,眼里流露出失望,但似乎又并不仅仅是因为苏心溏收了他母亲的那笔钱,而是从她淡定的回答里面,看到了她的选择。否则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尽力为自己辩护才对?他甚至觉得,自己宁愿听到她极力说谎否认,说她是清白的!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我真的收了那笔钱,你还要我吗?”苏心溏眼眶泛红,看着傅云曦仍旧平静地问道。
傅云曦看见了苏心溏脖子上的项链——他自然是不会忘记,他亲手送的这条项链,这是他的承诺!看见这条项链,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亮光,旋即一把将苏心溏拉到跟前来,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毫不犹豫地用嘴唇紧紧压住了她的唇,像是怕她反抗似的——或许是怕自己会错了意,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手。
苏心溏在傅云曦怀里,毫不顾忌地当着另外两个旁观者的面接受他的亲吻。
或许是十八岁那时的悸动,又突然在心口跳动,激荡起层层涟漪。时光在慢慢地回溯,倒退着经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最后定格在那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他的嘴角带着伤痕,却舍不得放开的她的唇。
苏心溏还记得当年那个为了维护她,不惜放下身段跟人打架,被人骂是纨绔子弟的男孩,他穿着白色衬衫的校服,在她面前,带着一脸的伤。他从不跟她讲,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她,任由她跟其他的人一样误会他打架只是因为“纨绔”。从苏心溏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才真正地明白了傅云曦是怎样的人。他保护她,却从不会说自己有多好。他不太会表达,却能为她豁出一切!
苏心溏睁开眼睛,从回忆中那张脸透过来,看着面前的人,眼泪慢慢地滑落下来。
这就是她一直爱的那个男人,现在她终于完全明白,为什么她会爱他到如此地步——因为他值得。
“傅云曦,你是不是疯了!”Alice抓狂地大叫起来,打断苏心溏跟傅云曦的对视。
傅云曦握住苏心溏的手,转过去很坚定地看着母亲,说:“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想去追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当下的幸福更重要。在别人眼里,我都是霸道的少爷公子哥,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我愿意认输。如果你不让她进傅家的门,那我只好到这道门外去陪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