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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澈的灼热与激情显然触碰到了顾沛蕖心底最后的防线,她猛地推开了意乱情迷的他,进而整理自己被拨弄地有些凌乱的衣衫。
她表情慌张而又羞愤,仿若方才的蚀骨缠绵之于她只有羞耻一般,她那清澈澄明的眼眸中渐渐蓄上了点点泪水,让人生出‘我见犹怜’的怜悯来。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南宫澈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事情。
他尴尬的看着顾沛蕖,抚了抚自己的嘴唇,然后紧紧地抿着自己微薄却盈润的嘴唇,半天挤出一句道歉来:“苒儿对不起,我许久没见你,乱了分寸,你…你不要怪我!”
顾沛蕖把斗篷整理好,含情凝涕地盯着南宫澈:“我没有怪你,只是此时不是如此亲近的时候。”
南宫澈见她没有声严厉色的怪罪自己,显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与自己说,只是转而一想又开始紧张起来:“苒儿,你今日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么?难道是皇上不想放你走了么?”
顾沛蕖见南宫澈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忍又窃窃欢喜,好在他此时还愿意如此爱她,若是他知道上官映波所说的话还愿意如此相待自己么?
想到这,她的心狠狠地纠在了一起,低着眉眼不敢直视南宫澈那澄明的眸子。
她低垂着眉眼看着脚边的雪,轻声软语地说:“南宫澈,皇上已经应允我们正月十五之后离开,眼看着正月十五将近,我们是不是应该筹谋一番,还有在走之前务必要将没有完成的事情处理好!”
南宫澈听到顾沛蕖如此说很是欢欣鼓舞,他眉眼处漾着很容易察觉的幸福,那种幸福让他脸看上去更加的英气逼人,俊朗不凡。
“苒儿,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先去江南小镇云林暂住一段时间,而后我们便游历四方。我在鼎泰钱庄全国的通号存了七万两白银,还有三万两的黄金,苒儿,我想我还是可以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的!”
南宫澈拉起顾沛蕖的手温柔的握着,信誓旦旦地言说着自己带她离开锦陵后的生活与打算。
顾沛蕖忽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与满足感,或许那就是对未来某种期许。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儿拜托你,就是我希望你帮我去趟敬王府。你告诉敬王宇文焕渊,雪灵娈应该被皇上关在了太和殿内,至于在太和殿的什么地方一时间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会尽快探明此事的!”
南宫澈被顾沛蕖要他做得事吓了一跳,她怎会与宇文焕渊有所瓜葛,还有雪灵娈又是谁?
“苒儿,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雪灵娈是谁?为何你要帮宇文焕渊救此人呢?”
顾沛蕖想起其中的种种缘由,不禁有些无奈,她语气却十分平和:“此事说来话长,雪灵娈是雪灵谷的圣女,就是那个带着白色斗笠三翻四次追杀我的那个女子。她除夕夜潜入宫刺杀我,被皇上生擒,而她与宇文焕渊情投意合,所以敬王才急着救出他的心上人!”
南宫澈不成想短短数日,她竟然又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这让他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他不明白为何顾沛蕖会愿意如此帮宇文焕渊呢?是什么样的交情会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冒险去救一个三番四次要去刺杀她的女子呢?
“苒儿,即便如此,你为何愿意帮助宇文焕渊行如此冒险的事情呢?”
南宫澈的不解与犹豫挑起了顾沛蕖内心深处的抱怨,她眼泪蒙上了双眼:“帮他便是在救我自己,我不知道何时招惹了宇文焕渊这重是非,就像不知道又为什么不偏不倚地招惹了宇文焕朗与宇文初云!我现在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供出来,随时便会赴死!”
想到这她心内感慨万千,她抬头看着天边洋洋洒洒无尽而落的白雪竟然喉咙酸涩而哽咽:“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进宫这半年经历了风风雨雨,浮浮沉沉,却终究不能自己成全自己!”
南宫澈听此亦是心惊肉跳,他见她形容哀伤而悲戚,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着。
他一把将顾沛蕖揽进怀中:“苒儿,你放心我会成全你想要的一切的!我们走了以后,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无需再做理会了!”
顾沛蕖靠在他的肩头仿若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山一般,却依旧不解的问:“当日在一揽群芳,你可有看见宇文初云与宇文焕朗?你为何不告诉我他二人的真实身份呢?”
南宫澈被这样一反问登时脑中一片空白,他当时因着急于哄好盛怒中的顾沛蕖,没有将宇文焕朗等人的真实身份告诉于她,怕她徒增烦恼。
而后皇上宇文焕卿便察觉了他二人的情感,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进宫接近她的机会了,再相见之时他亦忘了告诉她此事,这是他的一个疏忽:“苒儿,之前我无意徒增你的烦恼,想着你在宫中很少与他人来往,应该不会被二人撞见!之后是我一时疏忽,忘了将此事告之于你,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来,他竟然忘了!
顾沛蕖心中怅然若失,相比于宇文焕卿对她的无微不至,南宫澈到底还是逊色几分!这个念头在她心底匆匆划过,像蜻蜓点水一般。
“初三我主持了为宇文焕朗与宇文焕渊遴选王妃的晚宴,在宴会上我已经见到宇文焕朗,他已言明无意拆穿我,而今只剩下宇文初云一人了!”
她覆在南宫澈的肩头犹如一只温顺却眼神空洞的小猫,不想听任何解释亦不想听任何劝告,只想早点离开寻求最真的自己,许是那时她才会看清幸福最原本的样子!
南宫澈听此在心底不住地埋怨自己的失误与过失:“苒儿,我对不起你,让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
“别说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要怪只能怪我这副皮囊,妖艳了太多人的真心!”
顾沛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说出这么疯魔的话来,曾经她总是感叹一副皮囊而已,而今却不得不承认就是这幅皮囊带给她无尽的烦恼与忧愁!
尤其是雪灵娈还长着与她一般无二的脸,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般,因为她想起宇文焕渊反问她“有没有想过雪灵娈会是自己的亲姐妹?”
南宫澈感受着遭受打击的顾沛蕖此时意志消沉,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呢喃:“苒儿,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宇文焕渊的府上,将你要我告知他的事情告诉他,至于能不能救出雪灵娈就看他的本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沛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规避这一切纷纷扰扰……
“对了!宫中最近不太平,皇上安插在毓秀宫监视碧月与碧桃的一个宫女被人杀了,而那碧月却奇迹般地在后宫中消失了,皇上说这和月寒盟有关,这便是说与上官映波有关!南平郡一事是你去调查的,我怕碧月等人会对你下手,你万事都要小心!”
临别之际,顾沛蕖忽然想起自己要嘱咐南宫澈的话,这是经历了云颜惨死,她最想和南宫澈说的话,她已经再经不起打击与变故了!
而今,锦瑟未醒,她又如履薄冰,她不希望南宫澈再出事!
南宫澈见她关心自己心中无限欢喜,他拉起她的手言之凿凿地说:“苒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保全自己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虽然你去安澜寺祈福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但是浅笙会奉旨保护在你左右,而且她亦会在正月十六晚护送你我二人离开!你就放心吧!”
顾沛蕖听到南宫澈的话心中越发的坚定与踏实,她此时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地守着最后在宫中的时光平安过渡……
离开骊江北岸后,南宫澈便直奔敬亲王府,将顾沛蕖要其转达给宇文焕渊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说了个明白。
他还特别提醒了宇文焕渊,顾沛蕖真心帮助他的诚意,希望他不要因为一己之私伤害顾沛蕖。
宇文焕渊那伤情愧疚的眼神让南宫澈有些明白为何顾沛蕖会自怨自艾地抱怨自己的那幅容颜。
或许扰乱宇文焕渊与宇文焕朗真心的不仅仅是那份容颜,还有那容颜背后高傲清冷却散发着摄魄魅力的灵魂。
回南宫暗影府的路上,宇文焕渊的那个眼神在南宫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才发现爱慕顾沛蕖的人从来不止自己与宇文焕卿,还有好多人,自己能够得到她的芳心是何等的幸运!
此时,他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要一生一世对她好,不要她再受一点委屈。
南宫澈一路上晃晃荡荡地骑着烈云向府中而去,他绕过府内甚是冷僻的角门,准备骑马从正门进去。
刚行了几步,就听身后有开门得声音传来,而后便是兄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断肠散的解药需分三次服用,今日你已经服用了第一次。上官懿宁,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方才与我的约定,将你父亲召进锦陵来,这样本公子才会对你所言彻底信服!”
“上官懿宁”四个字在南宫澈的耳边犹如炸开了一般,他停下了烈云调转马头,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帽子,女子身型的人站在角门外。
“清公子放心,我上官懿宁的命还很值钱,我还舍不得丢弃!不过公子也知道我从宫中逃出来的不易,您说这断肠散丸在第一次服用解药后有十五日的活命期限,不会是诓我的吧?”
那个声音确实是女子的声音无疑,这让南宫澈更加犹豫难道上官映波从宫里逃出来了?那么为何皇上至今仍不知呢?
“你大可放心,我南宫清非宵小之辈,我不会诓骗于你!”
南宫清的灵动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南宫澈彻底断定眼前这女子便是被皇上抓起来,下了牢狱的上官映波。
他没有细想,直接提着月影剑向上官懿宁策马而来。
清脆的马蹄敲击青石板的声音让万分警惕的上官懿宁断定有人向她而来。
她四下张望,便见一身着雪狐披风的俊逸男子正骑马持剑向她而来。
她见情况紧急大声求救:“清公子救我,有人要杀我!”
南宫清快速地将她拉进府内,自己倒是闪身出来,只见来人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弟弟南宫澈。
南宫澈勒紧缰绳,见南宫清出来护着那女子,他正颜厉色地问:“兄长,上官懿宁是皇上的要犯,你怎么可以包庇她?”
南宫清见此事已经无法隐瞒他,便给他使了个眼色:“阿澈,你休要多言,赶紧牵马进来,为兄有要事相告于你!”
南宫澈见兄长南宫清的表情淡然沉着竟无一丝慌乱,不禁有些踟蹰,他沉吟片刻还是翻身下马顺从地牵着马与南宫清从角门进了府。
他随意的将烈云拴在了一棵树上,眼睛却盯着用帽子遮着看不清脸的那个女子。
“兄长,此人真的是上官懿宁么?她为何会在咱们府里?你可知道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南宫暗影府就完了!父母与祖母这些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了!”
南宫澈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将血淋淋地后果呈现在了南宫清的面前,晓得利害关系的南宫清脸色阴郁却温吞不言。
“澈公子此言差矣!我的到来显然并非将南宫暗影府推向万劫不复,而是来通透二位公子的心境,来解答二位公子对于父母之死的疑惑!”
说话间,那抹黑色的身影发出了声音,她顺势将罩在头上的帽子撤了下来,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堂而皇之地映在了南宫澈的眼前。
他曾奉宇文焕卿之命调查过毓秀宫的碧桃与碧月,这碧月的画像至今还在他的书房内,他不可能认错人:“碧月?你怎么会是上官懿宁?”
那上官懿宁微微一笑将眼光投向了南宫清。
南宫清沉吟片刻幽幽地说:“是我为她易容改貌,再有皇后郑雪如将其带出来的!”
南宫澈一听顿觉五雷轰顶,兄长冒如此大的风险将她带了出来,还将南宫暗影府拉到了郑国公府一边,这让南宫澈觉得不可思议。
“澈公子,你不必质疑你兄长冒此风险的价值,我已经将杀害你们父母的罪魁祸首顾玉章的罪行,事无巨细地讲给了你兄长听了。若是你不介意,我愿意再讲与你听一遍!不过,我觉得由清公子告诉你为好!”
上官懿宁鬼魅地声音再次响起,冷森森的语调激起了南宫澈满身的鸡皮,他觉得全身的毛孔在此时尽数张开了!
他呆滞地目光落在南宫清的身上,满眼的疑惑与不解,以及难以置信,让南宫澈看起来更加的木讷。
他不住地在心底盘桓:顾玉章怎么会成为杀害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呢?这是不可能啊!祖母与顾王府交好多年、他曾是父亲的同窗挚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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