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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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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节将至,窗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绮宵殿内却一片盎然之色。近两个月来,红釉瓷瓶的碧色梅花被宇文焕卿换了不下百束,连顾沛蕖都笑说‘御花园的碧梅快被皇上剪光了’,而这殿内还时时有红梅点缀。

    总之,入殿便有梅香三缕之感。

    而此时,顾沛蕖脸上却又丝丝不舍,因为明日陈书雪便要回府了。

    顾沛蕖撒娇地说:“母亲,何必急着回府呢?再住些日子可好?”

    陈书雪见顾沛蕖在自己面前仍然像个小孩子很是无奈:“母亲都在宫里住了快两个月了,实在是于理不合啊!若不是皇上体恤又格外地宠着你,别说两月就是住两日也是不能的啊!”

    说话间,她抚了抚顾沛蕖的发鬓,一脸疼惜:“何况你的伤都已经好了,侍疾的借口还能继续用么?”

    顾沛蕖恹恹地叹了口,不再言语。

    凤歌将一白瓷描金的茶盏递给顾沛蕖打趣道:“夫人所言甚是!娘娘,夫人在府里无外乎就是惦记你在宫中的处境,如今亲自得见皇上如此疼爱您,夫人就算回了府也是放心的!”

    顾沛蕖拿起茶微微抿了一口,一脸的不自在,含了几分娇羞地说:“凤姐姐,你别拿我取笑乐,皇上的嫔妃好几个呢!我只是最近受了伤,他看顾我多一些罢了!”

    陈书雪拉过顾沛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语重心长:“当今圣上的嫔妃是屈指可数的,可见他淡漠女色,却对你如此上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段时间,他日日都宿在你芷兰宫中,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么?”

    顾沛蕖笑意尴尬,犹如烛火上爆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烛花:“女儿很知足,只是不希望因此而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陈书雪听她如此说,倒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凤歌突然插嘴道:“奴婢有句话,一直想和娘娘说!”

    “凤姐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这芷兰宫隔墙无耳!”

    凤歌绞着手中的绢帕,有些局促:“娘娘,皇上的品貌应该也算是举世无双了,可是奴婢总觉得他那张脸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顾沛蕖听凤歌这么说倒是一头雾水,自己第一次得见天颜便是瑶华台选秀那日。而凤歌是府里的丫鬟,何时能见过皇上?

    陈书雪心中暗笑,这宇文焕卿的品貌实在是讨女子喜欢,怕是这凤歌也着了迷,此时竟说起胡话了:“竟胡说!皇上登基前是雍亲王,你去过雍亲王府?登基后,因为一些原因我都没见过他,你还能似曾相识?”

    凤歌有些害羞还有些气急,还是嚷嚷着:“可是奴婢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顾沛蕖见凤歌如此,竟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心中暗想这宇文焕卿的皮相确实能摄人心魄,见到他的女子多少都会生出点情愫来,怕是凤歌也是因此觉得与他似曾相识。

    “凤姐姐,莫不是你看中了皇上?不如你留下来,我把你引荐给他?让他也封你个嫔妃当当?”

    “哎呀,娘娘胡说些什么啊!我是说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不是说我看上他!您可真是的,哎呀,羞死了!羞死了!”

    凤歌一脸娇羞却气得直跺脚,径自跑了出了寝殿。

    陈书雪宠溺地用手指戳了戳顾沛蕖的脑门,嗔怪道:“你呀!还小孩子的心性,拿凤歌开这个玩笑!此话千万别与其他的丫鬟再说了,女儿家长大了心思就重了,万一当了真,有你后悔的时候!”

    顾沛蕖从高足底捧盘内摸了一块枣泥山药糕,边吃边无所谓地说:“嫁给皇上有什么好的?她们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怕这世上,只有你不稀罕宇文焕卿这样的皇上吧!”

    陈书雪看吃得兴起的顾沛蕖,颇感无奈:“当今圣上论相貌是举世无双,论学识是才高八斗,论气质是无与伦比,论武功是难逢对手,至于论这权力则是九五之尊!这样的男子,尘世间仅此一人而。试问又有哪个女子不倾心于他呢?”

    顾沛蕖听到母亲如此说,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否则后宫中的女子怎么人人都为他趋之如骛呢!

    陈书雪见顾沛蕖一时不言,便想起紧要的话来:“苒儿,你这承宠也有半年了,怎么肚子还没个动静啊?不如将田辅臣宣来,让他好好给你瞧瞧,调理一下,早日诞育龙嗣才是最重要的!”

    顾沛蕖听闻此言,心底一惊,竟然吃噎住了,止不住的咳嗽,她忙拿起茶盏灌了几口茶顺了下去。

    她稳了稳心神,决定继续圆谎:“母亲,苒儿也希望早日有孕啊!可是皇上虽然喜欢女儿,却不怎么爱宠…宠幸女儿,每日夜里大多与女儿谈论琴棋书画,您…您在这住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这夜里我总是在弹琴曲啊!”

    陈书雪此时倒是有些惊诧,自己的女儿倾城绝色竟然还有不为所动的男子么?

    “你的意思是皇上对你的身子不敢兴趣?不应该啊!皇上正值盛年,血气方刚的!…难道皇上有隐疾?”

    “或许吧,或许皇上有难以启齿的隐疾!”

    顾沛蕖听到母亲如此说,心底早已乐开了花,但也隐隐觉得对不起宇文焕卿,他好端端地被自己扣上了‘隐疾而不能人道’的帽子。

    这让她不禁想起这两月来,若不是他夜里颇多政务要处理,若不是自己百般拒绝,若不是宇文焕卿顾及自己左臂有伤,别说宠幸了怕是子嗣都有了!

    不过自己怎么可以轻易的将清白之躯交给不喜之人呢!

    想着想着一层娇羞的红晕漾洒在顾沛蕖的脸上,妩媚而动情。

    陈书雪盘桓了一下,摇了摇头:“皇上应该没有隐疾,你父亲在府里的时候和我说过,当今圣上勤于政务,淡漠色相,是个不可多得治世之君!更何况那莫贵人不是生了玮元公主么?许是你懂得太少,不讨他喜欢吧?”

    陈书雪边说边点头,似有备而来。

    说话间,她见四下无人便拿出一个绛红色的小袋子递给了顾沛蕖,语重心长地说:“苒儿,你有空将此书研习一下!对增进感情多有助益,你要知道这后宫之宠可是门大学问啊!”

    顾沛蕖一时好奇便接了过来,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名字:闺中有术。

    她简单一翻,便看到书中图上尽是赤身裸体白花花的两个人。

    她赶紧将此书合上,一脸惊诧:“母亲,你给女儿这个做什么啊?”

    陈书雪端过茶盏浅尝轻饮,也好掩饰下自己的尴尬:“以备不时之需啊!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可不能单单靠品貌才学,这个也是尤其重要,你赶紧收起来,别教外人瞧见了!”

    顾沛蕖慌乱地将小册子塞了进去,隐在了自己袖管里,想等母亲走了再把它毁了。

    简严的一声‘皇上驾到’,惊得顾沛蕖一个激灵。

    只见一袭淡青色绣银龙的蜀锦袍服的宇文焕卿翩然而至,他的淡青色的影纱衣被殿内的暖流浮起了一角,直觉其犹如谪仙一般。

    他将手中的墨狐披风交给简严,简严会意的挂到木施上去了。

    “臣妇,臣妾,参见陛下!”顾沛蕖与陈书雪双双起身行礼。

    宇文焕卿一只手亲自拉起了顾沛蕖,眼波流连间,见她脸颊绯红,将本就白皙娇嫩的脸庞衬的越发的娇艳欲滴。

    他眼含笑意,不忘了说:“起来吧!顾夫人不必如此多礼!”

    陈书雪起身后,站到一旁,准备退去。

    却听宇文焕卿说:“顾夫人在宫中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朕知你要回府了,特地为夫人准备一些赏赐,母后亦为夫人准备了一些礼品。”

    陈书雪见宇文焕卿与戚媚母子如此抬举自己,深感惶恐,俯身又是一礼:“臣妇,谢皇上与太后的垂爱,臣妇在宫中叨扰数日,确实该回去了!”

    “也好,明日便让景妃送顾夫人出宫!简严,带顾夫人去看看朕与母后的赏赐,夫人若是有不满意的尽数更换,不必再回禀!”

    “奴才遵旨!”

    简严便引着陈书雪退出了绮宵殿。

    顾沛蕖见殿中又只剩下了她二人,不禁有些尴尬。她忙走到几案前坐下,娇声说:“臣妾为陛下烹盏茶吧!”

    宇文焕卿见此,便自顾自地站在一呈放白瓷红梅的条几旁,看着点点红梅,闻着淡然的梅花香,他饶有兴致:“苒苒,朕觉得你上次出宫受伤后,整个人越发乖巧伶俐了!”

    顾沛蕖一想到昨日宇文焕卿一人进了沐清坞,便觉得气闷,便没好气的揶揄道:“皇上不是比臣妾更伶俐么,那密道可是找到了?打算封死么?”

    宇文焕卿眉目一挑:“你是说那‘朱雀于飞,待水而归,玄武于隐,落壁成灰’的答案么?”

    顾沛蕖听到宇文焕卿如此说,便知他早就参详出了其中奥秘:“皇上,何必明知故问呢?”

    宇文焕卿想到自己也有着疏漏之时,脸上有些局促:“朕找到是找到了,但却没有进去。百密一疏,居然忘了带灯笼和火燧子!”

    顾沛蕖却心中大喜,她要在宇文焕卿进去前,将里面字画书籍都移出来,放到映雪阁去,先下手为强!

    她端起自己新烹制的茶向宇文焕卿走来,微微一抬眼,便见红梅掩映下宇文焕卿那张宛若白玉雕琢的棱角分明的脸,墨色长眉下是一双灿如星辰却温若清水的双眸,英挺的鼻子下红润的微薄的嘴唇。

    想到刚才陈书雪的那番夸赞他的话语,让顾沛蕖不禁有些明了了其含义。

    宇文焕卿见面颊红润的顾沛蕖正盯着自己,微微一笑:“怎么?是在惊叹朕的盛世华颜么?”

    说话间他接过了茶盏,一抹淡淡的茶香夹杂着丝丝茉莉甜香萦绕在茶气氤氲里,宇文焕卿赞叹地品了品。

    再抬眼却发现顾沛蕖很是局促地站在那,小心的摸着自己的左臂。想起她绯红的脸颊,宇文焕卿心底一惊:莫非日里寒冷她骨痛复发,又发了高烧?

    他走过摸了摸她的额头倒不是很烫,顾沛蕖惊觉忙躲闪:“朕看看你的手臂,可是好全了!”

    “好全了,好全了,皇上不必看了!”顾沛蕖再次挣脱,她想赶紧出去,因为那本小册子自己就放在左侧的袖管里,因怕掉出来刚才往里送了送,竟然就被他发现了。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慌张察觉出了猫腻,顺势拉住了顾沛蕖:“你慌什么?朕只是看看你好全了没!”

    拉扯间,红色的小布袋到底是掉了出来。

    顾沛蕖慌忙去检,却被宇文焕卿抢先一步给拾了起来。

    顾沛蕖更加惊慌了大声的喊着:“皇上,你别看!快还给我!”

    宇文焕卿越发地好奇,举得高高的,让顾沛蕖抢不到,他将外边的绛红色布袋子去掉。

    他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写着‘闺中有术’,再一翻开里面竟是些男女行房的图画。

    他惊奇的脸上忽然挂上一个无比鬼魅的笑容,他合上小册子,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顾沛蕖,娇笑着说:“苒苒,难为你也懂得术业有专攻啊?终于开窍了!不过,你大可不必学习此术,朕的十八般床艺随时恭候苒苒的品鉴!”

    “皇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这不是臣妾的!”顾沛蕖羞得要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方才说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还贴身携带?你我是夫妻,何必这么见外呢?不用不好意思,朕懂!”

    顾沛蕖羞愤的要走,被宇文焕卿一把拉住,坏笑着撒娇:“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是朕的可以了吧!不过苒苒,你既然对朕有此想法,为什么还总要装出一副拒朕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

    顾沛蕖被宇文焕卿气得又想哭又想笑,最后还是挤出了几滴愧疚的眼泪,她心底在想就说不能撒谎做坏事,这不登时就招了报应。

    她一转身竟嘤嘤地哭了起来,便絮絮地说道:“皇上,臣妾错了!我母亲催问臣妾怎么还不怀孕,臣妾谎称您有隐疾,我母亲不信便硬给臣妾此书,让臣妾研习!臣妾向母亲撒了谎,所以此时才会让皇上给臣妾难堪!”

    宇文焕卿再听‘隐疾’二字登时暴跳如雷,这是对他男子尊严的挑衅:“又说朕有隐疾,顾沛蕖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是朕给你难堪么?是你在给朕难堪啊!”

    顾沛蕖委屈的掉着眼泪,模样更加楚楚动人。

    宇文焕卿忽而一笑:“也是,朕确实有隐疾,隐疾就是爱你而不得,不如你此时帮朕治疗一下!”

    说着一把将顾沛蕖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他将顾沛蕖扔在床榻之上,自己则开始宽衣解带。

    当他正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简严却突然闪身进来恭声道:“启禀皇上,南宫清与南宫澈于宣仪殿求见!”

    宇文焕卿拢了一把衣衫,回头愤怒的盯着简严。

    简严半天没听到回复一抬眼便看到宇文焕卿衣衫凌乱,正目露寒光的盯着自己,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

    而顾沛蕖则反映了过来,拥着一堆棉被大喊:“皇上,青天白日的,你不嫌丢人啊!”

    宇文焕卿心想此时自己强迫她倒显得自己失了风度。他赶紧理好了衣衫,尴尬一笑:“也对,朕晚上再来!苒苒,你那小册子朕觉得甚好,先替你保管了!”

    说完便闪出了屏风,拿起墨狐披风,一本端正,潇洒飘逸的踱出了绮宵殿。

    顾沛蕖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哀叹道:“躲他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不行,我得赶紧再出宫一趟,为宫人找到解药,也好早日逃离这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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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夫妇的欢脱日常,哎,南宫澈就要来了~心疼宇文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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