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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陵城外,阴沉惨淡的阳光笼罩着城外这片诡谲的山林。忽而浮云蔽日,这里便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时而惊起一群燕鸟,它们扑闪着翅膀,发出的声音在此刻也令人毛骨悚然,这让花子柒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粗壮参天的大树也已经枝叶凋零,让他无处可藏。
他一只手扶着满是鲜血的肩膀,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往里面跑去。
忽而一身着青色衣裙,披了一件雪狐斗篷,带着一方青色薄纱斗笠的雪灵娈翩然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姑娘,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花子柒两眼空洞无神,苦苦哀求。
“我雪灵娈既然持了雪羽令来取你的性命,怎可空手而归?再者本姑娘寻了你这么久才找到你,你说我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和我东奔西走的冰绒呢?”
花子柒满是污迹的脸分外的扭曲,他实在是太恐惧了,此女子年纪轻轻却功夫了得,自己今日怕是要做了她的剑下鬼魂:“冰绒是谁?我没有伤害过这个女人!我冤枉啊!”
“你不提女人还好,你这么一提,我更留不得你!你受死吧!今日我就为枉死的一众女子报仇!”
说话间,她提着血凝剑扫起一地落叶,直奔花子柒而来。忽然几只冷影镖向她而来,她灵动的躲开,那锋利的暗器便生生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力道雄厚,那较粗的树干竟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向后倒去。
一个身着玄色长衣,披着墨色貂皮斗篷,带着暗刻龙纹铜制面具的男子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那花子柒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男子脚下:“主上,救我!主上救我!”说着他一脸谄媚地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小银盒,忙不迭地呈给了男子。
男子伸手接了过去,手法灵巧的将其打开,认真的看了一番,复而又斟酌:“姑娘,何必大开杀戒呢?姑娘可愿意与叶某做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开杀戒?没错!我就是要大开杀戒,这是你属下?阁下找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做属下,想必你也不什么好东西!本姑娘今日就成全你二人,一起受死吧!”
雪灵娈出剑极快,犹如一条银龙直直向男子刺来,男子左右躲闪,亦是轻功了得。
慌忙躲闪间,忽而他开口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凌霄的师妹,而我就是鬼主叶重楼!我也知道你想杀景妃顾沛蕖,若是我能帮你完成此愿,你能否放过花子柒?”
雪灵娈一听到顾沛蕖便渐渐停了剑,清冷地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叶重楼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鬼市情报灵通,我不仅知道你要杀她,我还知道怎样能帮你杀了她!”
雪灵娈警觉地问:“我凭什么信你?”
“姑娘不妨试试,若是我的情报有误的话,你再来杀花子柒也不迟啊!”
“笑话,他这种蝇营狗苟的小人整日东躲西藏的,难道还让我找他不成?”说着提剑指着摊在地上的花子柒,“还有,他既然是你的属下却整日做一些奸杀女子之事,你这个主上不觉得丢脸么?世人皆说鬼市藏污纳垢,看来所言非虚啊!”
叶重楼自认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卑鄙小人,自己生来高贵,竟然要启用如此龌龊之人本来就为自己所不齿。
此时听到被一个女子如此说,更是愤怒不已。他看着重伤的花子柒,直觉看到了一滩污秽不堪的烂泥,但是眼下这滩泥对自己还有些用处:“姑娘所言甚是,我即刻便处置了他,也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说着,从宽大的袍服内提出一柄长剑,直奔花子柒而去。
花子柒见此甚是惊恐,不住地往后爬去。
然而伴随着花子柒的一声惨叫,叶重楼手起剑落,花子柒裆部血流如注,从此天地之间多了一个再不能行男女之事的废人。
雪灵娈见此场面,背过身去,脸上一红,不禁有些尴尬之色。
“姑娘,你这样背过身,不怕我伤了你么?”叶重楼复又走了过来。
雪灵娈转过身,狡黠一笑:“你既然用此举证明你和花子柒不是同类,我为什么不暂且相信你是个君子呢!”
叶重楼微微一愣,便将方才从小银盒内取出的纸条递给了雪灵娈,雪灵娈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顾沛蕖将于近日出宫闯鬼市求解药,但皇宫戒备森严,若密道确实存在,心儿大胆猜测,这密道出口应该在虞骊山脚下,骊江南岸,望主上早作打算。
“你怎会如此情报?可靠么?心儿是谁?”
他的面具下似乎有笑意,面具跟着微微一动:“姑娘,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你觉得这可能么?”
雪灵娈拱手作揖:“在下雪灵娈,乃是雪灵谷的圣女,凌霄是我师兄!”
叶重楼听着她灵动婉扬的声音,心底竟然微微一动:“灵娈姑娘,花子柒再也不会为祸人间,你大可以放心!暂且留了他这条命!至于这骊江你去不去,亦全在你!”
说罢,他转身点了花子柒几个大穴,将昏迷不醒的花子柒拎了起来,扔上了旁边的马背上,他复又上了另一匹马,二人绝尘而去。
雪灵娈见二人已走,将手中的密报握在了手里,紧了紧自己的拳头,一抹恨意浮在眼角。
芷兰宫,漱玉轩,顾沛蕖的私库,她正在翻捡布匹,终于在众多花色鲜艳的锦帛里找到了几匹素色的缎子。
瓷青款款而至,见顾沛蕖自己在这翻捡东西很是诧异:“娘娘,您找奴婢?”
顾沛蕖回过身,拉过瓷青指着雪缎、冰蓝流光锦以及蓝绿的锦缎说:“瓷青,你可否用这些为本宫赶制几套男装?”
瓷青一脸不解而惊诧:“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顾沛蕖眼神澄明却不愿多谈:“本宫自有打算,还有男子的鞋子也要赶制一些,要做的大一些,让本宫可以着绣鞋穿进去就好!”
说话间,她又去找其他的物件,她记得以前自己在渔阳戴的几个玉冠也被带进宫来了,就是不记得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瓷青呆愣愣地杵在那,看着顾沛蕖娇俏的身影独自忙上忙下!
顾沛蕖回身轻轻一睨,催促起来:“把本宫刚才交代你的事儿抓紧去办啊!顺便你去把司棋给本宫叫来!”
顾沛蕖便开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翻捡,瓷青不敢多问,便拿着锦缎退了出去。
忽而她在一个描金红漆箱内找到了那一紫檀木盒,打开来便是各色的男子发冠,有缠金丝的、有白玉青玉的还有累银丝的,顾沛蕖将盒子盖好,准备将箱子盖上。
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墨绿色锦盒映入眼帘,她拿起打开一看,原来是姨娘留给母亲的紫玉桑葚莲花壶,不想自己进宫数月此物竟然一直在漱玉轩,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如此不看重此物不知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她便想将它收到绮宵殿床榻里的暗格里去。
“娘娘,您找奴婢?”司棋着了一件玫红的棉披风,一身粉裙出现在顾沛蕖的眼前,脸上虽然有病容但是看上去精气神还不错。
顾沛蕖见她如此模样,便随手从箱内珠花盒里拿出一对翡翠珠花,簪在司棋的双丫髻上,娇笑道:“如此才更加动人!”
“谢娘娘赏赐!娘娘找奴婢有什么事儿么?”
顾沛蕖的眼含笑意:“司棋,你是我从王府带过来的人,你处事稳重,心思细腻,事情交给你来办,本宫格外的放心!”
司棋听顾沛蕖如此说笑得越发艳丽,顾沛蕖的脸闪过一丝冷峻,只是稍纵即逝。
“娘娘你可是有要紧的事儿吩咐奴婢?”
“上次你弄来的花汁水粉帮了本宫大忙!而今希望你能帮本宫买一匹良驹。本宫不知何时用,用时便会让告诉你将此马放置在哪里!”
司琪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娘娘你要马匹有何用?”
“本宫自然有本宫的用处,他日若是皇上出宫狩猎,我自然是要与其同行的,早作打算为好,再者本宫亦想用骑术在后妃中大放异彩!司琪,本宫知道你有能力办成此事,同样,花多少钱你不必挂心!”
顾沛蕖拿出一个暗红的蜀锦钱袋子,鼓鼓的一包,递给了司琪,只是她看司琪的眼神警觉中多了一丝轻蔑,犹如窗外飘着的冬雪,寒凉而又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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