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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礼兄弟啊,哥哥我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啊,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哥哥我这一回吧……”
“咚,咚咚……”
土墙倾颓的院子里,荣远手里掂着刀子,眼睛里闪动着小火苗儿,眼神儿不善地盯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杨家大少爷杨永清。
要说这杨家大少爷,也是活该倒霉!
他先是被荣远用小棍子给打晕了,然后又被李跟班儿掐人中,扇嘴巴,一通暴力破解,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荣远掐着脑袋看向了阿紫手里的小镜子,紧接着小镜子里白光一闪,“咔嚓”一下,丫的记忆就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自己带着荣远和两个跟班儿刚刚才进到了小院子里的时候。
他一看自己躺在地上,被荣远掐吧着,一副阶下囚的样子,当时就不乐意了,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荣远的大手控制,一边骂骂咧咧地咒骂起荣远来。
——他还不知道梅运九已经死了,自己的两个跟班儿也是一死一伤,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有人给撑腰,占着上风呢。
荣远是什么人,坏种一个!
既然杨大少还没认清形势,荣大爷就不介意帮助他明白明白,让他知道知道盐是打哪儿咸的,醋又是从哪儿酸的!
荣远也不跟他杨大少客气,抡圆了巴掌,着着实实地照着他杨永清的小白脸儿上,狠狠地左右开弓,一连气儿就扇了二三十个大耳贴子。
笑话,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哪!
虽然杨永清没见过荣大爷的老爹,也没有当真祸害了伍媚娘的身子,但是搁不住他想啊!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未遂犯罪也是犯罪不是?!
是犯罪就得惩罚!
今天荣大爷要是不借着这个事儿,把丫杨大少给折腾服了,这家伙今后还不知道得怎么作妖儿呢!
一开始,荣远一边扇杨永清的嘴巴,杨永清一边还在那儿还嘴儿骂他,等到荣远抽到将近二十个嘴巴的时候,丫杨永清就只剩下哭了,等荣远抽得手都疼了,嘴巴已经打过了二十个的时候,杨永清终于憋不住了,惨嚎了起来,而且是一声比一声叫唤得调门儿高,一声比一声叫唤得凄惨,他嘴角淌着血沫子,眼泪哗哗地,不住声儿地哀求着荣远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荣远一看,别说杨永清两个腮帮子肿得好像熟透了的大个儿水蜜桃,就是自己的两只手,都打得生疼了,这再打下去,杨永清死不死他不知道,自己的两只手就要变成两个包子上面插着十个小胡萝卜儿了。
荣大爷打累了,停了手,但是这杨大少死罪已免,活罪却是不能饶他!
荣远把脸肿得比猪头还猪头的杨大少由打地上给拉了起来,半推半搡地把他给弄到了还在地上躺尸的梅运九跟前儿。
杨永清本来还在纳闷儿,心说梅运九这老小子他么地死哪儿去了,怎么自己被查永礼这孙子这么收拾,他也不说出来救我呢!?
结果等他一眼瞧见了死不瞑目,躺在那里一脸不甘神色,怒目瞪着贼老天的梅大帮主,以及他胸口上插着的,直没至柄的尖刀的时候,这没胆气的纨绔子弟一下子就吓堆咕到地上了,身上那叫一个软哪,就仿佛是浑身上下没有了骨头,变身成鼻涕虫儿了。
于是乎,吓破了胆的杨家大少爷,跪在地上不住地给他荣大爷是各种磕头,不但磕头,还在荣远的严刑逼供之下,把自己是怎么巧遇了梅运九,并且和他一拍即合,一起商量报复荣远的策略,接着是怎么趁着春儿出去,阿紫一个人在家时,上门来编瞎话儿,说荣远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抓了,要带着阿紫去救人,又是怎么把救人心切的阿紫诓出了杨府后侧的小门儿,联合了事先埋伏在那里的梅运九,制服了阿紫,让梅运九带阿紫离开,自己返回杨府帮梅运九找东西,结果东西没找到,却碰上了回家的荣远,于是再按照计划,把荣远给诓到这南隐庙来的整个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招供了出来。
荣远的脸上,是一片铁青,越听这孙子念叨,他心里的怒气就越是往脑门儿上撞,他手里一上一下地不断地抛着小刀子,看着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的杨永清,真是恨不得一下子给这小子捅上一刀,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绿刀子出,扎丫的苦胆!
旁边的阿紫一看,荣远那越来越阴冷的眼神儿,害怕他真的一下脑子发热,真把杨永清给弄死了。
“哎,荣……永礼,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毕竟是舅舅家的儿子,你的表哥,你真把他伤了,在舅舅那里没法交代,你说咱们以后还住不住舅舅家啊。”
阿紫从旁边用手挽住了荣远的胳膊,轻轻地劝解着。
要说就杨永清这种人渣,死上一百个阿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要不是看在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和荣远还需要继续潜伏在杨家,好有个掩护的份儿上,她才不会给这种下三滥求情呢。
说也奇怪,荣远那阴恻恻盯着杨永清的眼神儿,让阿紫这么一劝,竟然渐渐地冰消雪解,明亮了起来。
杨永清一看,嘿,有门儿,赶紧地拿膝盖当脚使,几下挪动到荣远的身前,一把就抱住了荣大爷的大腿。
“贤弟,弟弟,我的亲弟唉,弟妹说得对呀,咱们是一家人,是亲人,哥哥我有罪,我罪该万死,可是求弟弟你看在我爹和你娘是亲兄妹的份儿上,你饶了哥哥这一次吧,哥哥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
荣远刚被阿紫劝得心中的怒火有点儿要熄灭的意思,让这家伙把大腿一抱,立刻地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一脚就把杨永清给蹬出去一溜儿的滚儿。
“滚!杨永清,我告诉你,我今天看在媚娘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弄死你算是轻的,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多谢贤弟不杀之恩,贤弟你心胸宽广,义薄云天,哥哥我是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杨永清一听荣远饶了他了,这个乐呀,又是一阵不住地磕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一片的杂乱脚步声响,接着就听见此起彼落的吆喝指挥喊声,一时间,也不知道来了有多少人,向着南隐庙这个残破的小院儿,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