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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方启铭的房间内,翻飞的信息数据中从严临手中折叠,悬浮于半空。
似是不满意显示在面前的图片人像,端坐于床铺边缘的方启铭时而左右晃动双肩,又时而摆动头颅。神情虽说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眉宇间终究透露出一股厌烦的神色。
“这个人,能力太差。”
“这个人,太害羞了。”
“这个人,声音不好听。”
“......你要求还真是高啊。”
严临忍住情绪,把这个人名划掉。这已经是方启铭拒绝掉的第十位播音系女生了。虽然也有说过中之人的重要性,但这么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莲川播音系里面资质比较好的人我基本上介绍完了。你要么说是能力不合格,要么说是素质不过关。”
方启铭抬起眉头,稍稍打起精神,向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一定非要莲川的吧,外校的人也可以。”
听到方启铭这强人所难的要求。严临只得扯着嘴皮,脸色无奈,说道:
“外校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按照你的眼光来看,我认识的那几位估计也入不了你的法眼。”
看到严临这一神态,方启铭便善意地‘放宽’了要求。
“那把人选范围再扩大。只要是有过声喉训练的人都可以,不管对方的专业性如何。”
在现实当中,大多数人在进入社会后最终找到的工作很大概率会与自己的专业无关。大部分人的岗位工作能力其实都是就职的那两年才开始培养起来。
因此,没必要把人选钉死在专业范围内。若是本人足够努力的话,即便声音只是经过业余的训练,那也有演出效果超越专业声优的可能性。
若是严临能这么想的话,那方启铭的目的就达成了。
可惜的是,对方似乎非常执着。
“我还是觉得播音系的人员会比那些业余的好更多。你自己也说过中之人的配音很重要,不是么?”
“那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中之人表现得太好呢?”方启铭微笑着道出了一个与他之前的说法截然相反的语句。
“......你之前讲的那一大堆都是废话么?”
“并不是。”
“那你给我个理由。”
严临现在快被这个不说人话的舍友给气笑了。他索性将信息栏全部关闭,隔着一米的距离望着方启铭,语气低沉地说道:
“刚才说太差,现在又说不用太好的。别老卖关子,要说正事的人不是你么?”
这时,方启铭却侧开目光,注视起房间里唯一的窗户。
透过玻璃的晨曦逐渐变化成金黄的焰阳,倾洒在款式单调的课桌上。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跟我们身处同一条船上的伙伴。”
严临失去了打哑谜的兴致,他耸了耸肩膀,漠然道:
“说下去吧,我听着。”
方启铭神情不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立在房间正中的严临。
“你以后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培养Vtuber的事业中么?”
“不可能。”
听到此话,严临毫不犹豫,果断道:
“我本职是律师,哪怕以后不会进入事务所或者法院。我也不会选择从事一个完全不感兴趣的行业。”
“真巧,我也是。”
“......”
面对无言以对的严临,方启铭轻声笑了下,语气不急不缓:
“既然我们俩个都只想着捞一笔再走,那为什么不找个跟我们同一个想法的人呢?”
方启铭竖立食指,解释道:
“理由只有一个。控制成本,确保对方不会因为付出太多精力而对这件事情过度重视。如果我让你放弃律师这个职务,你会愿意么?”
“不会。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决定要去学法,并且这些年都付出这么多了。”
“但若是我让你去放弃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虚拟偶像企划呢?轻而易举,对吧?”
严临思索了一会儿,迎上方启铭的目光。
“这是个沉没成本的问题。我现在倒记得你是学经济的了。”
不理会严临的调侃,方启铭继续道:
“要是我们真的招来一个关心这行业,或者从事播音行业的人,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顺着思绪,严临摸索着,尝试说道:
“学生在社会职务当中属于一个弱势的地位。一般人对我们并不会敬重,最多只会当成平权的同事来对待,毫无老板的威慑力。而当我们决定退出以后,她会存在反抗的可能性。”
“一翻船,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就会过来。所以事先选择跟我们同一个处境的人不是更好么?”方启铭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补充道:
“但是还是得保证基本的演出质量。不然角色没有知名度一切都是白搭。所以我们选择的中之人既要有基本的能力,也要跟我们一样,随时都能把这工作给放下,去做自己的正职。”
严临终究是叹了口气,感慨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
“你意思是找一个具备有专业的演出能力,但又不靠那行当来吃饭的人。”
“嗯,倒是可以这么理解。”
面对舍友近乎无理的要求,饶是严临也禁不住苦恼起来。但随即,他深吸口气,舒展开眉头。
“行吧,我的人脉里估计还是有那么几位天才的。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满足不了那我也没办法。”
说罢,不等方启铭回复。严临就从信息表中在帅选出了几个人名。
......
在此,方启铭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认识一个交际圈广泛的人,确实有很多好处。至少他们手里的资源跟渠道,是方启铭这种不谙世事的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事物。
“第五位钟莱营,妖都职业大学,中学时曾多次担任过省宴晚会的主持人。在播音方面也获得过奖项,现今成为了农业的科研工作者。算得上是我较为熟悉的人,至少我能保证她不会跟我们唱反调。”
“是不会唱反调,可惜会唱跑调。”
方启铭把人名下标注的信息念了出来:
“为人做事不负责,虽有才华但从来不想干活。哪怕在主持晚会期间都想着偷懒,一般仅在演出开始与结束时段上台。你给人家的注释倒是挺真实的,我现在很好奇你在信息表里给我的注解是什么呢。”
“那就下一个吧。”
严临苦笑道。他现在感觉自己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来看看,下一位是......”
腕表突然停下了滑动的轨迹,严临撇了一眼床铺上的男孩,默默地把外显的虚拟数据收了回去。
见状,方启铭挑了下眉头,凭着直觉道:
“我认识的?”
严临点点头,随即又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
“沐希希。”
“太耿直了。”
方启铭面无表情,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道:
“别看她那样,人还是挺单纯的。”
“一个交过好几任男友的人,你跟我说单纯......你这舔得有点过分了。”
“是吗?”
方启铭用饶有趣味注视起严临,微笑道:
“至少我觉得要比我们俩个单纯得多。比如说在涉及到一些灰色地带的时候......”
“......我就猜到你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想要靠着正常手段去挤入上流社会,别告诉我,你还有这种天真的想法?要真是这样那我俩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方启铭以一种寻常的口语说道。若是忽视话语本身所具备的含义,旁人或许还以为他说的只是一件平凡的小事。
严临沉默地抬起目光,暗褐色的瞳孔里蕴含着方启铭只见过一次,但却足以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神。锋芒、冷漠而又平静。
他轻轻扬起嘴角,随后侧头闭上眼睛。
等严临再睁开眼转过头时,方启铭看到他已经恢复到往时的和善君子模样。
“也就是说,你的心上人其实是个关键时刻会体现出正义感的‘好人’,对吧?”
严临直接跳过了方启铭的疑问,选择把话题进行下去。
有时候,肯定一件事情,只需要当事人不做出否定就足够了。
严临明白,方启铭自然也能明白。
“是的,所以沐希希不行,换下一位吧。”
方启铭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
“真的?其实很多手段在暗地里操作都是可以的,不多考虑?这可是跟心上人一同共事的机会,不把握下?”
严临似是为了缓解气氛,特意道。
方启铭以一种仿佛在诉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口吻说道:
“要瞒着一个人做事,那太拘束了,而且还会有被发现的可能性。再说了,最好不要同时牵扯到利益跟情感两个方面,处理起来太棘手。”
“行吧,那我没招了。”
严临终于是翻了翻白眼,摊了摊手。
“我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够符合你的要求了。”
他用近乎无奈地语气随意说道:“照你这样子,估计连邓婷羽都不够资格。”
“......”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房间内,等到严临醒悟过来,看到床沿边缘沉思的男孩时,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疑问道:
“喂,你在想什么?”
“邓婷羽。”
“......我就随便说的,别想太多。”
方启铭迎上严临惊滞的目光,正经道:
“她符合我们的条件么?”
“......有过声喉练习,也在各类演出舞台上拿过奖。不只是舞蹈,还有歌唱之类的。但我先告诉你,她那种档次的人我可没把握请得来。”
沉默一会儿后,面对方启铭身上那固执的神情,严临终于意识到对方似乎下了决心。他在今天,第一次不顾自己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道:
“靠......你玩真的啊!”
“如果我说......让我来请呢?”
方启铭对此情景如同早有预料般,自然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