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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急哭了,这才想起来,误会了,她带着哭泣说道:“你们拦着我干嘛?我是下去救钰儿的!快滚开!”
井下,毛承斗的小脸已经冻得发白,身体抖个不停,心里大骂,你们这些笨蛋!再不救小爷上去,小爷真的冻死了。杭州二月的天气,虽然已经解冻,可井水,依然冷的刺骨。身上的棉衣,已经湿透了,沉沉的压在身上,抓着井壁边砖石的小手,越来越吃力。
“不会玩大了吧?”毛承斗有些害怕,做计划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冷。
见陈氏大喊,她是想救人,毛有礼这才明白,他赶快放手。两、三步跑到井台边,“二夫人,小的来!小的水性好!”
毛有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fuck!”
毛承斗开口骂了一句,便被砸晕过去。
“啊!少帅!”
毛有礼抱起毛承斗,手指探了下少帅的鼻息,谢天谢地,少帅还活着。
“快放绳子,少帅晕过去了!”
毛有恭呆呆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一直拿毛承斗当孩子看,这两年他也像哥哥一样照顾毛承斗。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昨日还跟他嘻嘻哈哈的少帅,今日竟然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想要他的命。向来精明的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听到少帅晕过去了,毛有恭轻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少帅还活着。只是接下来,自己的小命可能就要完了。听马德云接连称呼少帅为小恶魔,他还心里讥笑,少帅明明只是个胡闹的孩子罢了。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小恶魔,拿自己的命都不当会事的小恶魔。
毛承斗被从井里救出来,莲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棉被,给他盖在身上。
陈氏跑过去,抱起儿子的头放在大腿上,轻轻掐儿子的人中。
见宝贝儿子醒来,陈氏高兴的说道:“醒了!钰儿醒了!”
“钰儿啊!你可吓死三姨娘了!”
沈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抹着眼泪。
毛承斗缓缓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目光撇到张氏,母亲大人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毛承斗看着张氏的眼睛开口说道:“母亲大人,今日要么我死!”他缓缓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毛有恭,“要么他亡,您看着办吧。”
张氏苦皱着眉头,心想,这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八岁年纪就要杀人。可是她又不敢再对儿子用强,万一这傻孩子再不想开,真的一下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她可真是无颜见毛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好!”
张氏走到毛有恭身前,双膝跪地,“有恭啊,我们毛家对不起你!”
毛有恭连连磕头,哭泣道:“夫人您快起来,小的受不起!小的真的受不起!毛家对小的有活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恩,小的命都是大帅给的。还给少帅,没有什么不对。”
张氏缓缓起身,看着已经不是自己儿子,而又是自己儿子的毛承斗开口说道:“毛承斗,人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随后对家丁吩咐道:“你们听好了,今日你们全听少爷吩咐,他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毛府的家丁,都是东江镇的老兵。听到夫人吩咐,立刻站直身体,大喊道:“属下领命!”
张氏吩咐完,回座位坐好,目不转睛的望着儿子,她想看看儿子到底会怎么做。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从小到大,教出来的儿子,知书达理的儿子,仅仅八岁,就能因无谓的琐事打死毛有恭。
“钰儿啊,你这小脾气越来越像你爹了。”
沈氏轻抚宝贝儿子的脑袋,规劝道:“钰儿,听三姨娘说,你气也该消了。三姨娘不信你会因为几句气话打死有恭。你记不记得前年的时候,你们偷偷去郊外玩。你淘气,爬树掏鸟蛋,从树上摔来下。歪了脚,没法走路。是有恭把你背回来的。十几里地,有恭那时也才十二、三岁,背你回来真的不容易。他脚上磨了,四、五个大水泡,连着好多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跪在一旁的毛有恭,委屈的哭的稀里哗啦。他也想不明白,少帅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换了一个人。不但掌嘴没句实话,而且还非要他的小命。
张氏心里跟明镜似得,她认为,儿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跟她斗气。当时儿子来要求对毛有恭施家法的时候,如果她答应了,拿家法拍几下毛有恭。那今天的事,也就算过去了。为了维护毛有恭,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做母亲的尊严,她拒绝了。儿子就拿自己性命为要挟,来跟她斗气。张氏苦笑,母子俩的关系,怎么会闹得这么僵。
只是张氏没想到,毛承斗这么做,只是为了收服毛有恭,完全不是跟她斗气。
三姨娘沈氏没说动毛承斗,四姨娘刘氏准备接棒。
“钰儿……”
刘氏刚开口,毛承斗便从棉被中钻出来,站起来,他实在是不想听这些女人打感情牌。不得不说,女人的泪弹攻击,实在是不太好对付。
“你们先别说话,孩儿想说几句。”
刘氏一看,也只能先听听儿子的想法。
“小恭,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我为少帅?”
毛承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府里的下人对他的称呼很乱,有喊他少爷的,有喊他少帅的。仔细一想,他才明白,原来东江军出身的都喊他少帅。
“因为小的是东江军的一员。”
“好!”毛承斗点点头,“小恭,你把自己当兵看,我也把自己当少帅看。”
毛有恭大声说道:“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这是东江军的一条军规,毛有恭背诵的时候,家丁们也都习惯性的在心里默念。
“小恭,你知错了吗?”
“少帅,这?”此时的毛有恭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家少帅这是怎么了,如果按军规,他的行为就是泄密,真的该杀。可是您是个八岁的孩子,跟军规扯得上什么关系啊?
“小恭,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我几次三番跟你说,只要你不出卖我,无论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扛。可是我娘连问都没问,你自己就什么都招了。当时你只要不开口,或者拒不承认。我就会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我娘既然不愿以家法罚你,我只能以军法治你。”
毛承斗说完,跪在地上给毛有恭磕了一个头,“哥!”
哥?毛有恭一副难以执行的样子,少帅,按辈分,小的应该喊您叔叔的。
看着毛有恭呆呆的样子,毛承斗说道:“小恭,我应该喊你一声哥,这两年,你都是像哥哥一样照顾我,可是军法就是军法。”
毛承斗站起来大喊道:“来人,行我东江军规。毛有恭依罪当斩,来人,拉下去砍了!”
“是,少帅!”
张氏刚刚就吩咐过,今天一切都听少帅的。家丁们本来都是东江军出身,都打过仗,杀个把人,真不带眨眼的。对这种犯了死罪的同僚,军令一下,不想杀也得杀。
家丁领命,架起毛有恭就往外走。
“住手!”张氏当然不能看着毛有恭被杀,毛有恭不但是她带大的,有感情。她也不想让儿子落下骂名,八岁就杀人,哪怕是有理由的处死下人,儿子这辈子的仕途也算是毁了。士大夫们的唾沫都能淹死儿子。
“好了,钰儿你别闹了,过家家也该玩够了。都散了吧。”
家丁们,互相看看了,便觉得今天这事就不参合了,主母跟小主子斗法,他们谁也不想得罪。
见家丁们往外走,毛承斗连忙大喊“等等!你们听好了,刚才夫人吩咐过,今日你们全听我吩咐。现在今天还没过完,你们就敢不听我的命令?照东江军规,不听号令者当斩。”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不知所措。
一边是夫人,一边是少帅,到底听谁的啊。
见家丁们犹豫,毛承斗大声说道:“你们听好了!不听夫人的吩咐,她不会杀你们,不听本少帅的命令,本少帅即使现在杀不了你们,早晚也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毛有礼!”
毛承斗喊了一下刚才跳下井,把自己砸晕的人,想让他带头表率。
“有!”
毛承斗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是听夫人的?还是听本少帅的?”
毛有礼看着少帅小脸上的邪笑,突然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这邪笑出现在八岁的孩子脸上,实在是有些诡异。他刚才下井救毛承斗,身上湿透了,没来得及换衣服,本来应该冷的他,现在却一点都不冷,反而急的身体燥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样子少帅跟夫人争权啊,少帅说的还真没错,看今日的样子,别看他年纪小,还真敢杀人啊。拿自己的命都不当命,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
想到这,毛有礼单膝跪地,行军礼,大声说道:“在下唯少帅马首是瞻!”
“你们呢?”毛承斗看着门外十几个家丁问道。
“全凭少帅吩咐!”
外面的家丁整齐的跪倒一片。
张氏“……”
陈氏“……”
沈氏“……”
几位毛夫人看傻眼了,这究竟什么情况?儿子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当家人张氏的权利架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