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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九名?!
陈埃望着这个数学目瞪口呆,记得眼镜师哥说今年约摸招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他上面的号显示为一千五百三十九,如果排除其他因素的排序的话,他岂不是实打实的倒数吗,估计都是压着线才被录取的。
陈埃还真没有想错,他很荣幸的以一六届倒数第一的身份入学,而且还是压着线险过的,可谓是露了大脸。
陈明辉自看到录取信息就开始陷入惊喜中,一直大喊大叫并把陈埃妈妈和妹妹都喊过来,“哎儿子,这个治安管理是什么意思,你学的专业吗?”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跟其他的大学又不一样,专业肯定是这个专业。”陈埃没好气道。
他最开始的时候向往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被陈明辉强迫报了警校后就没怎么再关心过专业的问题,反正上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学校,专业什么的更是无所谓。
“那这个159号是什么意思,你是第一千五百三十九名?”
陈埃嘴角一抽,牙疼道:“对,差不多就是最后一名了。”
陈明辉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安慰陈埃道:“没事,录取上就行,到了学校里咱们好好学就行。”
“那学费怎么办,上哪去找这么多钱?”陈埃一狠心戳破一切。
陈明辉一下子沉默了,脸上的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避而不谈学费的事像是一个默契,因为就算谈了也是没有用,陈明辉他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六七千也一下子拿不出来,并不是穷,因为就是普通的家庭一年六七千块钱的学费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但是陈明辉真的拿不出来,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陈埃的家庭可以说是负债累累,陈明辉做生意赔了好多钱,没钱就借钱去做生意,然后又赔了。
有时候都感觉是一种嘲讽,陈明辉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赌博,没有什么恶习,但是做生意从来都赔钱,这么多年来好像一直都是循环过来的,借钱—做生意—赔钱,他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借钱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借的翻脸了,天天都有人上门来要钱吵闹,陈埃和他妹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有时候听到门前有汽车引擎声都会胆战心惊。
“我……想办法给你凑,”他声音有些消沉,但随即装作精神一振的样子,给陈埃打气道:“你别担心,不会让你因为学费的原因上不了学的。”
陈埃也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哪怕就是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家里依旧来了很多要钱的人,母亲求他们不要吵到陈埃,可还是一直吵到深夜,但是第二天他依然能够正常参加考试。
这么多年来要说陈埃心里没有一点埋怨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憎恨过父亲,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直到有一天陈埃在一篇文章上读到一句话,忽然之间,泪流满面,“为人父方知我父不易。”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什么资格去抱怨父母,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带来富裕的生活,凭什么我要每天担惊受怕、饥一顿饱一顿,凭什么别人可以有新衣服,可以去游乐场玩乐?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生命本就是世间最大的奇迹,而我们能够来到这个世间本就是父母赋予的,也许他们给不了你富足的生活,给不了你超乎常人的才智和容貌,给不了你很多想要的东西,但那又怎么样呢?
终究还是有父母在的,孟轲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陈明辉这辈子已经失败了,他就像中国所有传统的长辈一样,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陈埃身上,而陈埃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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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考生们紧张的查询录取情况的时候,在汉西警院办公楼的一间大会议室里,重重帷幕遮挡,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笼罩整个房间的乌烟瘴气。
“草!!”
一声怒吼,一个叼着烟的油腻中年胖子一巴掌扯开窗帘,刺目的阳光冲撞进来,其他人都不禁眯紧双眼。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开会他娘的都得搞的这么阴森,咱们是要密谋把党委大楼给炸了吗?”胖子愤怒的指着窗户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用你们多说,我也看那个老梆子不顺眼很久了,今晚我就安排人带三吨过去,送他上路!!”
坐在长桌首位上的是一个五旬老者,他抬了抬鼻梁上有些下滑的老花镜,无奈的说道:“小汪啊,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不然被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哼,我看汪胖子就是成天闲着没事干,还嫌环境阴森,说的好像不阴森了你就不是反派了似的!”右侧第三位置上的一位丰腴妇人嘲讽道。
“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中年胖子一瞪眼刚想骂,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顿时软了下去。
妇人头发短的可以和男子媲美,一派干练果决的气质,听了胖子的话,冷笑道:“呵,那要照你这么说,每次开会你们几个老烟枪不都搞的乌烟瘴气,那我是不是也得骂两句啊?!”
砰砰!两声敲击桌子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连正在争吵的二人也停下来扭头看过去。
“打住啊,咱们赶紧把事情都商量出来,然后速度滚蛋,你们俩爱怎么吵怎么吵。”就见蔡文礼同学懒洋洋的靠在墙上,双脚放在会议桌上。
“好了,都坐好了,开会就要有开会的样子。”见二人又要张嘴吵起来,为首老者严肃道。
胖子一见老者似要发怒,连忙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听讲的样子,短发妇人微微一笑,挺直脊背,专注等待老者的讲话。
“哼!”老者冷冷的哼了一声,瞪了眼蔡文礼,蔡文礼耸耸肩,把脚放下来,坐过来翻开身前文件。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真是老夫不发威,还当他是病猫?
只是他不知道在下面其他人都在相互递眼色,其中意思大概如下:
“怎么样,我演的还可以吗,老爷子压根就没看出来。”胖子抛了个媚眼。
“恶心,死胖子你能不能正常点?”妇人一副恶心至极的样子。
蔡文礼和旁边的人一起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克制点,你们两公婆在我们一群人面前打情骂俏真的好吗?”
“对了老蔡,你挪间教室给我用,今年我这边招的人有点多,可能分配不过来。”胖子的眼神很诚恳。
蔡文礼弹了弹手中的烟,斜瞥了胖子一眼,“你在做梦吗,我自己都不够用的,还挪一间给你?”
胖子一阵青一阵白,想了想咬牙回了蔡文礼一眼,“行,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了,不过你也得帮我。”
蔡文礼点点头,猛地抽了口烟,这个胖子是汉西警校里排第二的侦查大队的大队长,平时跟他可没少斗争,之前有个活动安保人员不够,想让这胖子帮忙借几个人,结果死胖子居然义正言辞的说国家安全的保障怎么可以去干小区保安?!!
他娘的又不是不给钱,管吃又可以出去玩,赚份外快不是美滋滋吗?
居然跟老子上纲上线?!
还国家安全保障?
也不瞅瞅你那一身肥膘,国家安全要靠你来保障的话,那不完犊子了?!
蔡文礼也知道胖子的目的不止是一间教室,而是盯上他手里那几条线,眼看马上又有一届学生要毕业,胖子也急啊,总得找地方把他们安进去啊!
考试也可以,但是不是太出色的话,各市县警局都不一定要,就是考进去的话,说不定就把你分配到哪个乡下派出所去了。
而蔡文礼从不担心这个问题,一方面他之前就出身汉西琅琊市的市局,可以说是他的老根据地,自然会照顾他的学生,而另一方面,以前毕业出去的学生有些出色的已经成为当地县区的公安系统的二把手,一级警监。
所以一听说是自己学弟,还是同出一个大队的,那不是天生的自己人,此时不抢何时抢。
时间一长,就形成惯例了。每年招人的时候,哪几个市招的人最多,招的哪个专业最多都是约定好了的。
胖子那里虽然也在朝着这方面发展,但是毕竟数量有限,而且每年毕业的也越来越多,胖子没法,只能求到蔡文礼那里,所以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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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怎么样了?”会议结束后房间里只剩下蔡文礼和那个坐在首位的老者,蔡文礼一直在埋头抽烟,显然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声音有些沉闷。
老人轻轻地把老花镜摘下来,仔细收好,“那琅琊那边的情况掌握的如何了,每年近三分之一的人塞进去,你别告诉我到现在都掌控不住?”
此刻的老人脸上再无一丝柔和,反而充满了戾气,怒目圆睁,仿佛如一头伺机而噬的猛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