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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烙猛然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是参天大树,以及从树叶缝隙透射下来的阳光。
这是哪儿?
思绪断断续续浮现,陈玄烙想起山涧的一战,想起自己被一个邋遢道人掳走。路上,自己不知何时昏死过去。
道人呢?
四下张望,寻找那掳走自己的道人身影,道人头颅却从上滑落出现在眼前嬉笑道:“怎么,找我吗?”
“啊!”陈玄烙吓了一跳,往后一退。这才发现自己靠着一株参天古树树干,退无可退!
而邋遢道人,横着站在树干上,弯腰看向自己,甚是奇妙。
“你是谁?你想干嘛?”陈玄烙靠在树干上,看着近在眼前倒挂般的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脚下稍微一用力,轻轻在空中翻个身,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转而露齿大笑,露出满口大黄牙:“绑架!”
说话间,还摆出一个要干架的的架势,腰间的酒葫芦来回晃动。
陈玄烙怒道:“你绑架我干什么!”
邋遢道人收了架势,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肘枕在膝上手掌撑着脸理所当然道:“刚好路过,看你灵力是黑色的,觉得有些好奇就绑了。”
??????陈玄烙一阵无语,这算什么理由?
“有什么好好奇的,你快放我走!”
邋遢道人摊开手,一副随你的模样。
“我又没绑着你,你要走便走。不过等下可别哭着求着让我绑架你啊!”
陈玄烙闻言就爬起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伤势已经痊愈了。想来,是眼前这邋遢道人的手笔,生出了一分好感。不过这份好感一想到他掳走自己,来到这不知道是哪儿的鬼地方,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跨出一步,想起道人拘禁自己动弹不得的修为,又缩了回来试探着问道:“真的放我走?”
邋遢道人躺下到草地,拿起酒葫芦咕噜咕噜灌起了酒,爽快了才不耐烦道:“要走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走就走!”陈玄烙果敢丢下一句话,撒腿便跑。
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只能朝前使劲的跑。路上,想着山涧一战,不知王昊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那一战,想起了救命的一枪,顿时停下脚步。
心神沉入灵海,只见灵海只有少许灵力,而枪头静静悬浮,依旧如往常一样。
可凑近了看,陈玄烙才发现枪头上的两圈圆纹已经不见了。
眼前又浮现那一枪冲天而上,震散无边黑云的壮阔景象,以及自己一指便吸干自己灵力的一枪。算起来,正好两枪,莫不是这两枪消耗的就是圆纹之中的力量?
一念及此,陈玄烙调动起灵力尝试冲刷枪头原本圆纹的位置。只见畅通无阻,枪头再也毫无半点灵力!
心中一喜,这岂不是给了自己炼化枪头的机会?王昊说了,这应该是圣兵之流,还有那一枪冲天不凡,若是自己掌握了这件道兵,岂不是相当于有了一件大杀器!
但却又是一忧,原本枪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漆黑灵力。还有那一枪冲天而起时,耳畔传来的飘渺之音。如今枪头半点灵力不存,如何得了?
摇摇头没有多想,陈玄烙先不管那么多,调动起灵力的少许灵力,灌注进枪头内。
半响,无果!
不管注入多少灵力,总是会从其他地方慢慢溢出。好似里面没有任何地方让灵力依附,却又不排斥漆黑灵力。
陈玄烙睁眼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二猪可没跟他说过这种情况。
啾啾!
正疑惑,天上传来一声怪叫!
陈玄烙闻声看去,险些吓破胆!
只见一个丈几许的无毛怪鸟正向他飞来,一张满是利齿的尖嘴张到最大,妄图一口吞食!
陈玄烙尖叫一声,转身便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喊出这句话,立刻明白邋遢道人话里的意思了。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砍杀道人,这是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了?
可此时被怪鸟追赶,生出的再大怒火,也被求生欲望冲的一干二净。
怪鸟一口咬空,扑腾着肉翅半飞半跑追赶!
一路上,碍事的大树被怪鸟巨大身体撞到,或被肉翅横扫击断,看起来很是厉害!
尖叫着逃命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的陈玄烙眼看着就要被怪鸟追上,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忽略了的一件事!
一拍脑子,陈玄烙幡然醒悟道:“刚醒来脑子都迟钝了,我是个修仙者啊!”
停下脚步,陈玄烙握紧右拳,调动灵海少许灵力,一拳轰向扑来的怪鸟!
怪鸟见眼前的渺小人类停下,还敢挥拳还击,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以鸟喙迎接!
砰然一声巨响,陈玄烙只觉得右手骨头在一瞬间被震碎,全身传来一股大力,身体骤然离地迸飞!
接连撞断两颗巨木,陈玄烙才砸馅在第三道树干停下!右手骨头碎裂扭曲,刺穿皮肉,这一击,比王昊那一掌还来得可怕!
两株古木轰然倒地,一击断了手的少年紧皱眉头,咬牙哀嚎起来!
手骨断碎的痛苦,远比被群狼撕咬要来得剧烈。
怪鸟一击得手,眼中露出轻蔑得意,俨然已经是有了灵智的妖兽!
陈玄烙无暇顾及这种细节,只是惊恐嚎叫看着大鸟扑腾过来,步步逼近。
邋遢道人嬉笑声从上方传来,得意洋洋:“哎哟,这可是神魂境妖兽,竟然敢回头还击,好大的魄力啊!啧啧,刚给你治好了伤,又折断了一只手,你当灵药是河里的水啊?”
陈玄烙痛苦抬头,奈何陷入了树干中,抬头只看到头上的树皮。陈玄烙心里想着要不是你把我掳到这里,我能遇上这怪鸟?
想到这,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个王八蛋把我带到这,我能遇上这没毛的鸟?”
道人不以为意,不以为意的道:“骂吧,我看你能骂几句,等下你就要被生吞咯!要不要求我啊,求我绑架你,我可极其保证人质安全,绝对没有人质被撕票的情况发生!”
说着,还能听到两下拍着胸膛保证的声音。
陈玄烙怒不可遏,咆哮道:“滚蛋!爱救不救!”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怪鸟已经到了眼前一口咬过来!可是话才刚出口,秒怂这种事怎么说得开口?
于是紧咬着压根,看着满口利齿的大口咬来。
正以为要被怪鸟一口吞下的时候,邋遢道人从上落下,一脚踩死了怪鸟??????
踩穿了怪鸟头颅,脚上沾上了血液和*。邋遢道人满脸嫌弃的甩了甩,又在草地上擦了擦。擦不干净,还朝着怪鸟尸体吐了口口水厌恶道:“真恶心,长得恶心,脑子也恶心!”
做完这些,才转头看向陈玄烙,皱眉道:“你不怕死啊?你可不能死啊!”
陈玄烙被道人救下,毫无感激之情,别过脸,忍着痛闷哼了一声。
道人吧唧着嘴,喃喃道:“这年头,救命恩人不好当啊。又要出手又要受白眼,世道不古,世道不古啊!”
说罢,伸手将陈玄烙从树干提了出来,走出去没有被怪鸟血液浸染到的草地丢下。
陈玄烙被粗鲁丢下,震到断碎的右手,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道人闷不吭声,蹲下来接骨。陈玄烙断手被搅动,道人还极其粗鲁,虽然刺穿皮肉的断骨归位排序正确,但却是极其粗鲁的乱塞一通!
身为伤者还被人如此对待,林子里满是陈玄烙的哀嚎声!
邋遢道人如若未闻,顾着自己忙活,在陈玄烙的哀鸣中细声自说自话:“这么不怕死,还敢给我脸色,以后的日子慢慢收拾你。老子到时候让你今天断手明天断腿,老子就攒着灵药不给用,让你哭着喊着求老子。敢给我脸色?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哀叫着的陈玄烙那里听得清道人说的什么,只知道他呢喃了一大堆听不清的细语。
过了一段时间,道人排序好了骨头,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站起来道:“好了,别乱动啊!”
说着,灵海亮起淡淡的金光,飞出一尊青铜四方小鼎!
陈玄烙瞥见金光,忍住了哀嚎,跟黄唯道一样的光芒?
四方小鼎飞出后,在邋遢道人身前放大至半身大。道人伸手进鼎中,陈玄烙听到了水声。
道人手指从鼎中沾了几滴内蕴流光的彩色液体,随手洒在了陈玄烙右臂之上。
陈玄烙见状大惊,这样灵光流动的液体老头和黄雪儿都只有一小瓶,这道人有一鼎!
洒下彩色液体后,青铜鼎缩小,又被道人收入了灵海之中。
道人收好青铜鼎,脸上肉疼道:“这可是辛苦炼制的灵药,一天用了两次,真是浪费啊!这么浪费,迟早要遭天谴!”
说着,还畏畏缩缩的看向天空,仿佛真有天雷轰顶。
陈玄烙忍不住讥笑道:“一缸还舍不得几滴,真是抠门!”
邋遢道人没理会他,拿起了酒葫芦拔开塞子坐到一旁石头上,摆手抬头望天哀怨道:“这年头,吃人不嘴软了,拿人手不短了,救命疗伤是要受被白眼的,连节约这种品质都要被讥笑了。没天理啊,没天理啊!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啧啧啧!”
叹息完,拿起酒葫芦就猛灌一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以酒消愁。
陈玄烙听着道人叹息,好像是自己过分了,顿时面红耳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