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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听话地应了一声,列夫捷特满意地点点头。
埃米尔有些悲哀地看了眼列夫捷特愉悦的神色,尽管他的动作很小心,但还是被列夫捷特敏锐地捕捉到。
这个清高的年轻人,看来是需要好好教育一番,他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么,年轻人就是天真。列夫捷特残忍地笑了笑,对八字胡军官道,“你先出去,我还得对埃米尔教育一番。”
“是,是,长官说的是,长官做得好,您多教育教育他,就是他,平时最难和我们合作了。”八字胡军官离开办公室前还不忘拍长官的马屁顺带给同僚来个落井下石。
办公室于是只剩下埃米尔和列夫捷特两人,“叮铃铃。”电话铃突然想起,列夫捷特接通电话,是交通部部长打来的。
“你是说要出城的飞机、火车还有汽车停运一个星期,就因为疑似有一个美国佬偷走了你们的文件,这不可能!”电话那头传来交通部部长洪亮的声音,“你们知道停运一天会带来怎样的经济损失吗?莫斯科现在已经是藏满了火药桶,你这是要往火药桶里扔一把点燃的鞭炮。况且,这是你们克格勃自己的问题,大名鼎鼎的克格勃,竟然被一个美国佬从总部偷走资料。”
“通融一下嘛,哈哈,遗失的资料确实很珍贵,”列夫捷特干笑几声,“这样,我也不要求一周了,就三天,三天你看行不行。”
“什么资料,现在还有什么资料算得上珍贵。你看外面已经乱成什么样了,混蛋。只要核弹发射器还捏在手里,大不了到时候全世界一起玩完。”交通部部长是个火爆性子,“别说了,一天也不行。”
“听说最近你的侄子在军队历练,要不,到时候我给他提点提点。”列夫捷特意味深长地说道。
电话那头竟是被施了魔法般沉默了一阵,“行吧,那看在咱们的感情上,我就帮你一天。”
两人结束了通话。
“我知道你不屑于我掩盖真相,不想着补救只知道逃避责任,现在你可满意了?”能在克格勃走到部长这个地位,列夫捷特绝不是个草包,事实上他其实很有手段。“你只有一天时间,一天过去,那个幽灵肯定已经离开这座城市。”
“是,长官。”埃米尔的声音清澈明亮。
“对了,最近你和你家伊琳娜关系怎样?”列夫捷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关系很好。”埃米尔刚刚好转的心情又有乌云聚集,最近列夫捷特对他妻子表示出特别的关心。
站在火车站售票大厅前,辰捭风有些郁闷地看着大厅上挂着的停运通告,公告上写着因设备问题,火车站停运一天。
不远处有两个急着去圣彼得堡的中年人表示疑惑:“怎么回事,今天机场停运,没想到火车站也停运了?”
“设备问题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政府封锁了出这座城的所有交通。”
“很有可能。”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辰捭风凭借过人的五感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克格勃反应还是挺迅速的,倒也不愧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之一。既然这样,那就再等一天离开这里吧。心里打定主意,辰捭风便朝出租车停车场方向走去。
克格勃总部,档案馆办公室,列夫捷特拍了拍埃米尔的办公室,然后走了出去,埃米尔坐到办公室旁的座椅上,锐利的眼神在办公室各个角落巡查。
红木办公桌上插着的绘有交叉的镰刀和锤子以及一颗金边红星的苏联国旗一动不动,桌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除了多出来的那串铁钥匙。埃米尔的视线无奈地从桌上移开,入侵者非常狡猾,绝对是做这类事情的老手,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只入侵的“幽灵”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所有的监控,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到这里。埃米尔想了很久,唯一可能的路线就是穿过南面的那一块大坪,直接从正门进入,但那块大坪有三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在不远处盯着,我已经问过他们,他们很明确地告诉我没有发现任何陌生人经过那里,难不成真闹鬼了?
埃米尔摇了摇头,也许入侵的人是“天选者”呢?说不定他有类似隐身之类的能力。“天选者”是克格勃对于身负特异功能的人的称呼,他们各项身体素质都优于常人,有一些独特的能力,像死去的“蓝夹克”就是有着吓人的速度,第二总局有个“眼镜蛇”则能让自己体温变得像蛇一样冰冷,最擅长刺杀等行动,而自己则是能标记一些事物并进行准确的追踪定位。
埃米尔闭上双眼,他开始有意识地呼唤自己体内沉睡的血液,四周混沌、慵懒、沉闷的世界像沉睡在无边黑夜中的一柱灯塔突然被电亮,整个世界在埃米尔的心中明晰起来。
窗外树叶飘落到地上发出一丝微弱的响声,楼梯间军靴坚硬的鞋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脚步声,隔壁办公室钢笔在本子上划过的沙沙声,大大小小的声音全部进入埃米尔的脑门,还有气味,各种各样的气味也清晰地钻入埃米尔的脑海。
窗外清风抚摸树叶的清新味道,室内木制桌椅因潮湿而产生的微微霉味,成堆成堆的资料氤氲出的书卷气从玻璃柜门的缝隙里悄悄钻出来,还有咖啡的香醇气味像个害羞的孩子悄悄躲在书卷味身后。
等等,咖啡味?这里没有人有喝咖啡的习惯,而且,这咖啡味里还带有一丝年轻女人的玫瑰香水味。玫瑰香水味……这个味道,好熟悉的感觉,这是伊琳娜身上的味道!
什么情况,埃米尔暗暗骂了一句,继续追踪咖啡与玫瑰香水的味道。他鼻子一耸一耸的,比猎犬还要灵敏,闭上眼,跟着独特气味的方向,他来到办公室相连的阳台。
一到室外,味道顿时浅了许多,埃米尔睁开眼,看了看眼前这课有些年头的老榆树,犹疑的眼光打量了一阵。他又在阳台的扶手上闻了闻,露出发现猎物的微笑,他双手在围栏上一撑,身子蹲在细细的绿色栏杆上。然后双腿用力一蹬,跳到对面的榆树上。
埃米尔站在榆树树枝上,他双手抓住头顶的另一根枝桠,缓缓走到榆树的另一侧,停了一下,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纵身跳过墙壁,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身处克格勃总部外的街道上。
埃米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心里抱怨道:去年总部重修的时候我就提议把这棵榆树砍掉,上面硬要说这是好几百年的古木,是当年彼得大帝在这里种植下来的,不能拆。现在好了,这棵树简直就是为入侵敌人提供了一条天然的逃跑路线。
埃米尔摇了摇头,闭上眼,继续捕捉空气中那一缕混杂咖啡以及玫瑰香水的独特味道。
希望入侵者走得不是很远,随着距离的不断增加,空气中的那股味道越来越微弱,埃米尔一开始可以顺畅地走好几十米再停下来,现在几乎走七八步就要停下来。左闻闻,右看看,思量自己选择的方向到底有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