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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天坛峰上剩没有几盏灯了。
黑的地方比亮的地方多,怪懔人的。
还好,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还有一间屋亮着灯,亮的地方,懔人的气氛总是会少些。
还亮着灯的这间屋,是司徒欢所住的地方。
夜这么深了,司徒欢的房间还亮着灯,难不成司徒欢精力充沛,没有睡意。
不是。此刻,司徒欢确实没有休息,他皱着眉,红着眼,一直在房间里负手踱步。屋中还有三名武功最高的手下,他们正强打精神地站在一旁盯着他,不过他们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显得疲惫不已。他们在想,都这时候了,首领怎么还在屋里踱什么步?难不成有什么事?
这只有司徒欢知道,不过,看他眉锋微锁,神情不安,似乎是心绪不宁。
司徒欢又会因什么事心不宁?
原来,那个最后留下的人报告司徒欢,王屋派掌门人的义女曾柔下山采办,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司徒欢听了便开始他心绪不宁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他再次将手下的三个领队重新叫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布置应急的对策!
三名手下望着他心中嘀咕着,他们不明白,现在王屋派已经被自己人牢牢掌控住了,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发愁呢?
还是那句话,那就只有司徒欢才知道了。
司徒欢毕竟是显赫一时,威震西南黑白的人物,是内外双修,成名多年的好手,即便他此刻正心绪不宁,他的听觉仍然不失敏锐。当他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时,他听见背后的房门响了一下,响声极其轻微,像风吹了一下,可是以他的经验、历练,他知道那不是风,是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外人,谁这么大胆敢夜入他房间?自己人,谁又敢不经禀报,不经告进,如此这般的进他的房间?
不管是外人或者是自己人,他立即运功护体,同时霍地转身。
他转过了身,锐利目光直逼过去,没错,进来了一个个人,这个人就在他眼前,门已经关上了,这本在他意料之中。
进来的是个黑衣蒙面人。他凝神一看,心中顿时一惊,这身影太熟悉了,“你?”他不由得脱口惊叫出声,他心中已经很肯定,来的就是他一直猜测的那个人这个人,这太让他吃惊了。
那三个领队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功夫不低,江湖经验丰富,显得十分沉稳,而且个个眼神十足,个个凶狠之色外露,
没错,是好样儿,而且还个个都是狠角色。
黑衣人一进屋,三人也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不待司徒欢发话,他们已经纷纷撤出兵器,将黑衣人围在中间。
司徒欢见状暗中咬牙,但是没有出声。
其中,一个瘦削马脸手中一阵叮当声中,他是从腰里解下一根链子枪,冰冷道:“亮你的兵刀!”
还挺有风度的。
黑衣人洒笑一声,道:“司徒欢,你难道想要你的这些虾兵蟹将来出手吗?”
司徒欢仍是默不出声。
黑衣人见此,转头望着瘦削马脸,道:“我先试试,该用兵刃的时候我再用。”
那瘦削马脸那个听不得这个,脸色变了,冰冷一声:“好!”
抖起链子枪,枪尖如流星,直取黑衣人咽喉!
这是要害,一出手就取要害,这是一出手就要命,
黑衣人再扬眉,两眼再闪冷芒,比刚才亮了三分,他道:“一下就要了我的命,看来你确实是个狠辣之徒!”
他不闪不躲,容得那一点流星射到,只抬手曲指轻弹。
只听“铮!”地一声,流星倒射而回,去势比来势还疾快,还强劲,直奔瘦削马脸那张马脸。
这就叫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除了当事人外,在一旁的另外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对望一眼,两双眼睛都闪现出奇光。
恐怕他们都不敢再对黑衣人有一丝的轻视之心,他们的脸上当时便转换成凝重的神情,握住兵器的手不由得加大了一些力气。
瘦削马脸更是一惊,忙沉腕,链子枪上弹,但那回射的枪尖仍然擦着他的头顶射过,只差一线,好险,他惊怒沉喝,振腕再抖,枪尖-个飞旋再射黑衣人,这回是由一化三,上中下三点,上取咽喉,中取心窝,下取小腹,没有一处不是要害。
黑衣人双眉高扬,两眼威棱暴射:“来得好!看来手底下功夫不浅!”
抬手一抓,上中下三点流星俱敛,枪尖已落进了黑衣人手里,回手一扯,瘦削马脸立足不稳,踉跄前冲,瘦削马脸大惊,忙松链子枪,但仍然稍微迟了一些,手掌心脱了皮,满手是血,疼得他叫出了声。
就在这时候,黑衣人握枪尖的手前送外抖,流星一点脱手飞出,带着链子枪电射瘦削马脸。
瘦削马脸大骇,想躲来下及,“扑!”地一声,链子枪枪尖正中右肩,整个枪尖没入,瘦削马脸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他没有死,死不了,只是被强劲的力道击得站不住了。
这是黑衣人手下留情,要是跟他一样取咽喉要害,他已经没命了。
而且只两招,连三招都不到,甚至根本都还没有亮兵刃,而是以其人的兵刃伤了其人。
旁观的汉子中,一个白白胖胖那个立即动了,他闪身扑向黑衣人。
别看他胖,动作挺快,扑势疾快如风,他闪身扑的时候两手空空,等扑到黑衣人近前的时候,两手里却各多了一把短剑,不知道从哪里掣出来的,可见手上有多快。兵器一寸短,一寸险,一般的剑长都三尺,这两把短剑却各长一尺半,也可见他的武功身手。
两把短剑一上一下,上取咽喉,下取心窝。
也别看他白白胖胖的一脸和气,他跟瘦削马脸一样狠!
扑近时才亮刃,又比瘦削马脸多了一份阴险奸诈!
黑衣人双眉再扬,两眼威棱再现,道:“看来你们都定非要置我于死地,非要我的命不可。”
另外一个浓眉大眼高壮的汉子,在一旁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只是,绝不会那么便宜!”
这句话倏然停住,没有一点尾音。
因为,话说到这儿时,他看见黑影化成如鬼影般虚化,太快啦!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惨叫,白白胖胖那个汉子手里的两把短剑,已经不在白白胖胖那个手里了,而是各插在了白白胖胖那个自己的左右眉窝里,倒下了!只是,他没看见白白胖胖那个手里的两把短剑,呈怎么插进白白胖胖那两个自己的左右肩窝里的。
他一直看着,两眼眨也没眨。
这绝对是实情,想也知道,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扑击黑衣人,是不是能一击奏效,若是不能,结果如何,绝对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他绝对会紧紧盯着看,绝对不会眨眼。
可是,他就是没看见。
虽然没看见,不知道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手里的两把短剑,是怎么插进自己的左右肩窝的,可是他明白,那两把短剑,绝不是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自己回手插进自己的左右肩窝的。
三个人,是结拜兄弟。在被那个神秘组织收服前,一直纵横于滇贵、叱咤一方的狠辣角色,在他们手下从没留过活口,因而被江湖人称为“滇贵三煞”。
可是,今天不到转眼工夫伤了两个,伤得还都不轻,都不能再出手了,“滇贵三煞”几曾受过这个?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何止惊怒,简直想暴眺。
他手中提的是口刀,看上去既厚又重,一阵金铁交鸣叮当响,还真有点凛人!
是把既厚又重的刀,大砍刀,厚厚的刀背上还有九个环,九环大砍刀,一动,刀背上那九个环就是一阵金铁交鸣叮当响。
这种九环大砍刀,非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好臂膀,好膂力的不能使,别说砍中了,就是扫中一点,也非断胳膊断腿、掉脑袋、开膛破肚不可。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使这种九环大砍刀,个头儿够了,也一定好膂力。
只见他怒吼一声,跨步欺进,抡刀就砍!
钢环叮当响,刀风迎面袭,的确凛人!
黑衣人身躯不动,抬手曲指一弹!
他想以指风挡刀风!
“当!”地一声,指风正中刀风,指风却没能挡板刀风,刀风只是一顿,依然迎面袭来。
黑衣人的指风何等凌厉,可以说无物不能挡,无坚不能摧,却没能挡住刀风,也没能伤及九环大砍刀。
足证刀风是多么强劲,九环大砍刀也不是凡钢。
没能挡住刀风,刀风只是一顿,随即疾快劈到,来不及再次出手,逼得黑衣人只有闪身侧退,刀风落空,然后他再扬掌拍出。
这一掌正中刀身,九环大砍刀往左荡开,也只是往左荡了几寸,在黑衣人要再次出手之前,刀锋一偏,拦腰横砍。
足证浓眉大眼那个力大刀沉,足证浓眉大眼那个跟前两个不一样,在这把九环大砍刀上,有相当的造诣,不是省油的灯。
也可见他也是非要黑衣人的命不可,心里是多么仇恨黑衣人,两刀都是狠招杀着。
他更是个凶残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