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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天山童爷。”
“是是,天山童爷。”乐无垠连连点头,只是心中暗道这天山童爷不知是江湖上哪一路神仙,竟然练得返老还童。
“说,你等四人为何栽赃陷害这两位姐姐?”
“姐姐?”
黎山宗的师姐妹一脸茫然,乐无垠心中更是困惑,不明白眼前这个“天山童爷”为什么称呼黎山宗的两个贱人为姐姐,只道是他玩心重的缘故。
“这个,这个。”
乐无垠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来,却见余天一剑眉一皱,吓得他顿时汗流如注,后背如水洗,哆哆嗦嗦地说出了原因。
原来黎山宗这两个师姐妹名为洛秋霞与黄小言。前天,二人奉黎山宗宗主汤贤芸的命令,特来给逍遥门掌门谈笑风送上大于武道会的联络帖。
“大于武道会联络帖?”余天一疑惑道。
“前辈不知大于武道会?”乐无垠不敢正视余天一,只得偷偷看一下,旋即立马低下头道。
“咳咳,我怎么会不知,只是我隐居太久。”
余天一故意话说一半,乐无垠也是擅长察言观色之人,立即接口道:“前辈明鉴,大于武道会乃是大于武林一等一的盛事。”
大于武道会,每二十年才举行一次,大于的所有武林豪杰都会齐集北芪府天蒙山,在那里切磋武艺,决出排名前二十的武林豪杰。
这二十人将会被大于武林第一势力正道盟收入门下,各种功法秘籍、修炼资源数不胜数。天下英雄豪杰为这二十个名额争破头,说是友好切磋,结果每次武道会都杀得血流成河。
“二十个名额?”
余天一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与他感觉的不太一样,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必定有什么关联。只是乐无垠也所在的逍遥门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所知晓的内幕也有限。
既然无法弄明白其中关联,余天一便让乐无垠将先前之事继续说下去。
“二位师妹在逍遥门小住一晚,门内就是发生了失窃事件”乐无垠继续道。
“失窃?”余天一狐疑道。
“不错,我派的镇派武学逍遥诀被贼人偷了去,至今下落不明。”乐无垠正色道,眼光还时不时朝洛秋霞二人瞄去,二女倒是堂堂正正地盯着他。
余天一并未言语,只是思量着一重天都没到的师姐妹二人,显然根本没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偷得秘籍。只怕是因为逍遥门内除洛秋霞师姐妹二人是外人,并未有其他闲杂人等,所以怀疑自然落到了这二人头上。
果然是无巧不成书!
谈笑风表面客气地将二人送下山门,暗地里却派了乐无垠四人暗中尾随。只是这四人见洛秋霞二人姿色不俗,竟然起了歹意,借口二人偷了秘籍,欲要强行搜身,被二人拒绝后,乐无垠勃然大怒,随后刀剑相向,之后的事情余天一都知道了。
“秘籍不是两位姐姐偷的,滚!”
余天一大手一挥,这四人虽然心生歹意,但也罪不至死,先前已经给予四人惩罚,于是暂且饶四人一命。
“多谢天山童爷,只是小人就这么回去,恐怕难以复命。”
乐无垠看向洛秋霞二人,面带忧色道,二女闻言也是吓得一哆嗦,生怕自己再落入虎口。
“滚!”
“是,是。”乐无垠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三位师弟连忙退走。
“天,天山童爷。”待乐无垠四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师妹黄小言小声地试探道。
“哎呀,忘记问他们这里是什么地界了。”
余天一一拍脑袋,顿时懊恼不已,刚才只顾耍帅,忘记了问路。黄小言见余天一在自言自语,便闭口不再言语,反而帮着洛秋霞包扎起伤口来。
“两位姐姐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界。”余天一给二人施礼道,连续赶路几天,虽然方向没有错误,却是一直没有出山,并不知晓是否已经到了青阳县境内。
“回天山童爷前辈的话,这里是曹立将军府治下青阳县,这里距离最近的阳薰镇不过二十里。”洛秋霞忍着包扎的疼痛说道。
“原来已经到了青阳县境内。两位姐姐不必叫我天山童爷,刚才只不过一时兴起,跟那四个笨家伙闹着玩的。”余天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黄小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丝婴儿肥的面庞,一双弯弯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黄小言将洛秋霞的最后一道伤口轻轻扎好,歪着头问道。
“我叫余天一。”余天一正色道。
由于洛秋霞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于是三人便结伴一起迈步在清晨的阳光中,向阳薰镇赶去。洛秋霞今年二十一岁,性格沉稳,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倒是黄小言叽叽喳喳地与余天一说了不少关于黎山宗的事情。
黎山宗是一个只招收女弟子的江湖门派,宗主汤贤芸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修为已经到了真气一重天,黎山宗在她的掌管之下,发展倒也蒸蒸日上,已经有两三百名弟子,与四名青衣大汉所在逍遥门同属大于的最末流势力。
“对了,天一弟弟,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黄小言眨眨眼睛,突然问道。
“师妹,冒昧地问别人师承,是非常不礼貌的。”罗秋燕在一旁提醒道,黄小言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余天一倒是哈哈一笑,没有介怀,却是告诉二人他的武功是跟随爷爷所学。只不过,说这次出山历练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走了大半日,三人才来到了阳薰镇。
阳薰镇因为盛产一种名为阳薰的香料而得此地名,虽已临近傍晚,整个小镇上却依然人声鼎沸,青石条铺就的街道清爽、干净而整洁,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惹人喜爱的阳薰草的香味。
这是阳薰草收获的季节。
一支支马队从街上鱼贯而过,马背上都挂满了制式统一的布袋,隐隐有香气从中传来,这些都是外地过来的商贩,专门到这里来收购阳薰草,有的马队刚刚到来,有的马队已经收获满满,正准备启程,把这些阳薰草送到大城市里,供那些王公贵族享用,自己也赚个盆满钵满。
余天一三人决定在镇上的一家客栈投宿,因为外地来收购阳薰草的贩子太多,镇上的客栈基本上都是客满。找了好半晌,才在街道尽头的一家名为八骏楼的客栈找到两间房。
一夜无话。
太阳刚露出山头,余天一的房门却被敲响了,从入定中转醒的余天一吐气收功,开门一看,黄小言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旁边的洛秋霞一脸无奈。
“天一弟弟,刚听小二说,这里白天很热闹,我们一起去街上吃早饭,顺便逛逛吧。”
余天一点点头,他也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好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了解,黄小言一听余天一同意了,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三人联袂出了客栈,果然,在这个阳光大好的早晨,整个街道上车水马龙,基本都是拉香料的马队或车队。
找了一家包子铺,三人点了一笼包子,就着稀饭咸菜,一人将一笼十五个大肉包干掉了十个,余天一这才摸摸鼓胀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这几天赶路,只有野果、山溪,难得有热食,自然将自己的五脏庙给填饱了。
吃完饭的三人在街道上闲逛起来,黄小言貌似对什么都很好奇,这摸摸,那问问,仿佛没有见过世面一般,余天一心道,按照一般的桥段,像这样的表现,这姑娘肯定是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钱明明是我的,你却说是你的,你讲不讲道理。”
“睁眼说瞎话,钱是我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大街上两人的争执很快便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余天一三人也被涌荡的人群挤了过去,原本就有些拥挤的街道,现在连行人通过都有些困难,别说来回穿梭的马队。
车队、马队的领队将手中的铃铛摇得震天响,口中不停吆喝、叫骂着,却是前面的人似乎越聚越多,领队只好放弃摇铃,也伸着脖子朝人群里观望。
原来是一个卖油条的老翁和一个卖香料的中年人,因为有一吊钱掉在两人的摊位中间,于是二人争执那一吊钱的归属,只是争来争去,双方都一口咬定钱是自己的,谁也不让步。
二人的争执引起了非常严重的交通堵塞,早有好事者去镇长那报告情况。镇长是一个肥嘟嘟的中年人,稍微走两步都有些喘,等他到达现场时,整个街道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镇长大人来了。”不知有谁高声叫着,人群让开一条道,那团肥肉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镇长大人,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卖油条的老头噗通一声跪地,伸出油腻腻的手,一把抓住镇长的前摆,大声哭叫,眼泪顺着脸颊的周围皱纹,散布了大半张脸。镇长用力扯了扯,发现老头抓得挺紧,想把前摆扯回来挺费劲的,于是让老者这么扯着。
“镇长大人,你要替小人做主啊。”卖香料的中年人也扑通跪下,双手伏地,高声叫道。
“你两所谓何事争执?你看看,这大街上因为你们堵的,不知道当下是阳薰大量产出的季节吗?影响了本镇阳薰交易,你两吃不了兜着走。”镇长脸上肥肉乱颤,气冲冲地明知故问。
两人随即把争执原因各自说了一遍,无非就是那吊钱的归属。
一名差官将那吊钱拿了过来,双手呈给镇长,镇长拿过钱,放在手里颠了几下,又丢还给差官。
“就为了这一吊钱,你两就发生争执,甚至当街互殴?”
“镇长大人,我两没有打架啊。”中年人一听,连忙解释道,那老者也点头连连称是,阳薰镇对于打架斗殴的惩罚是很严厉的,轻则三十大板,重则一年牢狱之灾。
“哦,是吗?我搞错了?”镇长扫视了一圈,见这里吃瓜群众过多,随即给了差官一个眼神。
“大人,打架的是西街的李二麻子和王大锤。”差官会意,缓解了镇长的尴尬。
“哦,这样啊,是本官记错了。”
镇长点点头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判这吊钱的归属,钱上又没有写名字。镇长再次拿过钱,放鼻子边轻轻嗅了嗅,旋即道:“本官明白了,这吊钱是卖香料的。”
“大人高见,多谢大人为小人做主。”卖香料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当即伏倒在地,高声谢道。
“镇长大人,那吊钱真是小人的呀,那是小人大半年的积蓄啊。”老者一听将那吊钱判给了卖香料的,顿时大急,立马抱住镇长的大腿,“大人,那吊钱真是小人的啊,真是小人的啊!”
“嗨,我说你这老头,大人刚才已经判了,那吊钱是卖香料的,你咋还不知趣,当心把你送到县老爷那里去法办。”差官见老者抱住镇长,连忙过来拉住老者,想要把他拉开。
“老爷,那真是小人存了大半年的卖油条钱啊。”老者泣涕俱下。
“本官已经判了,那钱是卖香料的无疑,你这老者不要再无理取闹,都散了散了。”镇长厉声道。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