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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钳制住了沈池,但是奉祁并没有把握制服沈池,甚至随时可能被其反杀。
奉祁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有一个疑问需要验证罢了。”
沈池微微侧目,语气有些冷冰冰的。
“你的身上还受着伤,要是伤势加重了我该怎么和鬼王殿下交代?”
只是话音还没有落下,沈池便是忽然转身,猛地便是挣脱了奉祁的束缚,随即便是和奉祁拉开了距离。
他打开折扇,微微遮掩着自己的面孔。
“软软,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哦。”
奉祁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只是径直朝着沈池袭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是来到了沈池的身后,伸手便是朝着沈池的脖颈袭去。
沈池眉头微锁,但还是转身躲过,奉祁也只是揪下了沈池耳畔的几缕发丝。
沈池看着奉祁,脸色有些凝重,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这样会很疼的。”
两人很快便是纠缠在一起,沈池死死的锁住了奉祁的双肩。
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沈池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黏糊糊的,想来是奉祁的伤口又出血了。
沈池心中有些动摇,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软软,时间不早了,你也需要好好地休息。”
可是奉祁却是不甘心的,她甚至着强忍着痛意转过了身,还是死死地盯着沈池。
但是这一次奉祁靠近的时候,沈池并没有躲闪,而是任由奉祁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在奉祁的大力后,沈池的身子在不断的往后退去。
直到沈池已经退到了暗河边,两人这才停下脚步来。
沈池一手握着奉祁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折扇做防御状,他还是笑,“软软,这暗河的水可是很凉的,女孩子掉下去怕是会落下隐疾的。”
地下城暗河的温度要比其他暗河的温度低上很多,哪怕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也不愿在里面多待。
这也才是为什么暗河上多船只的原因之一,没有人喜欢这里的水。
奉祁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指腹微微搓揉了一下沈池的脖颈。
沈池神色有些异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大抵知道软软你想知道什么了。你是觉得我这张脸是假的,对么?”
奉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沈池展开了自己的双臂,他的身子微微往后仰着,只要奉祁轻轻一用力,他便是会掉入暗河之中。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你就好好的看看吧。”
“看看我的这张脸究竟是真是假,看看我的脸之下会是谁的脸。”
奉祁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沈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自己也感受不到。
但是那日在豆蔻林内,自己分明是看见了的,沈池的脸……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
奉祁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原本就发酸的肩膀也是越发的疼痛了起来。
奉祁踉跄着步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
“对不起。”
可是不过刚刚转身,便是看见不远处一个灰袍男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奉祁心中一惊,这个人她见过。
自己上次为了云灼抢夺鬼王令的时候,便是他朝着自己射出了那一箭,现在终于现身了吗?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熟练的搭弓拉弦。
站在奉祁身后的沈池连忙将奉祁护在了身后,转瞬之间便是听见了利箭划破长空的凄厉声响。
沈池拉着奉祁侧身躲过,另一只手便是伸手去拿那一支利箭。
可是不知那人使了多大的力气,沈池一时竟是没有站稳脚跟,竟是被带入了暗河之中。
奉祁原本是想要伸手去拉的,但是后劲实在是大,两人齐齐落入水中。
不过刚入暗河,刺骨的寒意便是袭来,冻得全身都是忍不住的发颤,似乎是冷到了骨子里。
就像是只不过身穿单薄的里衣,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便是被人抬着扔进了初融的湖水之中。
奉祁隔着水面看见了灰袍男子,但是男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奉祁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涣散。
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股大力,似乎是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领。
只听见耳边传来哗啦一声,奉祁便是被人拽出了水面。
沈池也不等奉祁反应过来便是将其拦腰抱起,朝着温暖的屋内走去。
他的手中还是拿着方才的那支利箭,只是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理。
沈池看着奉祁脸色惨白,眉头不由得紧锁,语气中还有一些责备的意味。
“我掉下去便是掉下去了,你以为你真的能拉住我么?!”
可是奉祁满脑子都是刚才出现的那个灰袍男子,她的手紧紧地拽住了沈池胸前的衣襟。
“沈池,刚才射箭的那人,是他,上次也是他!”
沈池没有低眸,“我知道,这些事儿我会告诉鬼王的!”
沈池很快便是将奉祁带回了房间,跟着而来的鬼兵也捧着热水紧随其后。
不过刚刚进屋,沈池便是将厚实的毛裘全部裹在了奉祁的身上,伸手接过姜汤便是喂给了奉祁。
他的动作有些急促,但是尽力保持着自己的温柔。
他又从鬼兵带来的锦盒中取出一粒丹药给奉祁喂下,他只说这可以驱除奉祁体内的寒气。
看着屋内烧得正旺的炭火,奉祁看着忙前忙后的沈池有些呆愣。
直到确认奉祁无事之后,沈池才回去简单的换了一身衣裳。
奉祁把玩着方才的箭矢,箭矢做工精良,乃是纯铁所制,比一般的利箭要重上一些。
这并不是当初射伤自己和云灼的箭矢,但绝对是同一个人,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
可是究竟是谁能,地下城已经封城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如果真的要杀自己的话,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为什么他不动手?
这一箭算是什么?警告?还是提醒?
一个个的文体接踵而来,奉祁有些头疼,思量再三还是没有结果。
现在自己掌握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还在思索的时候,便是看见沈池推门而入。
换下了湿漉漉的短袍,此时的沈池只是松松垮垮的穿了一件玄色长袍。
后摆曳地,赤脚而行。
黑色的长袍并无其他的装饰,甚至是毫无绣纹的,却是自带淡金色泽,格外的好看,看不出线头。
唯有腰间有一根浅黄色的束带,但也是松松垮垮的,仿佛一扯就会掉落。
领口往下,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部分好看的肌肉线条。
他的长发不扎不束,此时也只是简单的梳理之后披在脑后。
奉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万事通,尤其是那眼中的东西,竟还真的有些相似。
但是很快奉祁便是将自己的眸子转了回来,“你认识射箭的那人?”
沈池坐在火盆边,慢条斯理的开始拿起铁钳拨弄火红的炭火,嘴角弯着一抹笑意。
“那人并不知名讳,地下城知道的也不多,我们只知道他乃是为朝中某位王爷办事的,从未在明面上出现过,做的向来都是暗中杀人的勾当。”
奉祁微微锁眉,“那么可曾失败过?”
“无一败绩。”
他突然看着奉祁,道:“所以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想要杀你。”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沈池抿了抿唇,“鬼王大人和万事通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能确定罢了。那么多的人对着你穷追不舍,定是你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有的人想要彻底的毁掉,而有的人则是想要得到。”
“毁掉他的人可能是觉得你所拥有的东西对他有了危害,所以想除之而后快。”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沏茶,声音却是从未停止的。
“也许还因为他企图利用这样东西从中获得一些其他的东西,对于朝廷来说,无非就是权势,对于帝王来说,无非就是这江山。”
他端着一杯热茶来到了奉祁的跟前,拿过那根箭矢,将热茶递了过去。
奉祁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动手,可能是因为他身后的人想得到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他直接将箭矢扔进了火盆之中,语气没有半分的波澜。
“或者是想要用这样东西栽赃嫁祸,再得到一些其他的。”
沈池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朝廷王爷皇子之间的争斗向来都是旁人看不明白的。”
奉祁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可是自己的身上究竟有着什么东西让他们个个都那么的着迷?
奉祁看着沈池那双幽深的眸子,“那鬼王大人对于我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
沈池挑了挑眉,“知道,也不知道。你的过去地下城其实查了很久,但都是一片空白。”
奉祁不知道沈池的话自己究竟能不能信,只是木楞的点了点头。
一杯热茶下肚,奉祁并未觉得自己受到了暗河的影响,但应该也是因为沈池吧。
“万事通曾经告诉我,世间曾有一种蛊术,可以遮掩人的真实面孔,就像是云灼那样。”
沈池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是这种蛊术也很容易破解,沈池,你究竟是谁。”
倘若说上次在豆蔻林真的是自己看错了的话,那么这一次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己在沈池护住自己的时候,分明是看见了他耳后有异物凸起,像是一张人皮。
沈池沉默了良久,转过脸来,“软软,你难道不觉得你知道了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么?”
奉祁毫不畏惧的看着他,“这件事不会成为我的负担。”
四目相对,沈池似乎是有些头疼,但是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他喃喃自语,“罢了罢了,也没想过能瞒你多久。”
只见沈池伸出手在自己的耳后摸索了一阵,竟是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脸上扯下另一张面孔来。
看着展露在自己面前的面孔,奉祁脸上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
她转过自己的脑袋,死死地盯着手中空荡荡的茶杯,手指还残留着被子的余温。
奉祁咽了咽口水,并没有说话,心却是沉下去了几分。
“我以为从你的脸上我可以看见其他的东西。”
修长的手指将光滑的面具扔进了烧得正旺的火盆之中,顿时便是融化了,一滴滴的发出滋啦的声响。
被烧得火红的箭矢也横在那里,虽然已经发黑了,但是上面的一行小字还是看得清楚。
“有人困在雨里,有人在雨中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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