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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博渊出生时也变成了大人,所以他父母才将他当作怪胎给扔了?对,一定是这样!可现在博渊随时都有变大的可能,万一他到时候兽性大发,又骑我身上欺负我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给他喂血吧?即便我愿意,他也不可能次次都上当呀,怎么办?该如何处置他才好呢?”
念及此,执扇又一把抓起小鸱鸮,将它藏于腹羽中那把三寸小剑给抢了来,而后又一把将它丢开,拔出小剑,讪笑着靠近小婴儿,口中说道:“博渊啊博渊,是你欺负我在先,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反正有些东西留着也是块多余的肉,不如我现在就帮你切了吧!”
“丑女人,你疯了吗?我警告你,别过来……啊!”博渊心中怒吼,奈何执扇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心声,还一把抓住了他的阳刚之躯,疼得他咧嘴惨叫了一声。眼瞅着那把明晃晃的小剑一寸一寸往自己身下递近,博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崩溃到失声痛哭。
“殿下?”若离听到哭声,以为执扇真把九殿下的阳刚之躯给切了,吓得它奔跑的时候腿脚一软,接着便蜷缩成球滚到了殿下身边,紧闭着眼,属实不忍细看。
这一主一仆,一个在哭,一个在抖,弄得执扇都有些下不去手了,于是又将小剑插回鞘中,收入了自己的百宝袋,大义凛然道:“算了,念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姑奶奶就姑且饶了你这一回。”
“丑女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博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着,执扇却像听懂了他的婴语般,吓唬道,“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子这句话?小女子我呢,正巧就是小人与女子的结合体,所以没事不要招惹我,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必将亲自操刀帮你净个身。”
到底谁欺负谁呀?躺她怀里,那是她自己抱的,与她同床共枕,那是她自己放的,就连刚才压她身上,也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在先,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在后,博渊完全是出于自保才不得已而为之,就因为他穿的少,就理所当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无耻之徒吗?
博渊越想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大声。执扇怕他引来冥夜辰,忙不迭捂住他的嘴,恐吓道:“不许哭,再哭我就真给你净身了。”
博渊抽噎着想停,奈何这副小身子一旦哭起来,就好比开阀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你又不是三岁,你是三千岁,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赶紧收起你的眼泪,省得丢人现眼。”执扇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但当她见到博渊的小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时,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无奈将他抱起,细声安抚道,“行了,你别哭了,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也不知是哭得累了,还是此话真的管用,小婴儿的哭声逐渐变弱,不一会儿,竟眼含热泪睡着了。执扇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心想博渊还是这个样子比较招人喜欢,要是他永远长不大该有多好。
见此,若离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但让执扇助殿下变回神身的那番话,它是再也不敢提了,只得默默跟在执扇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执扇本打算带着小婴儿连夜跑路的,但想到围绕在冥夜辰身边那无数团幽森森的鬼火,以及白日里四处乱晃的鬼村民,总觉得哪里不大不对劲儿,逐命若离往高空飞。
不曾想若离才飞了四五丈高就被一张无形的结界网弹回了地面,执扇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他人的笼中雀。想来那些枉死的村民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行走自如,也是因这结界的缘故。
如此,执扇误打误撞闯进樱花村必是有人刻意为之,而黄樱初见她时明显很意外,因而,引她来此的人绝不会是黄樱。
眼下看来,也就冥夜辰的嫌疑最大,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以他的本事,杀了执扇亦如反掌之易,又何须费尽心机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既来之则安之!
左右也逃不出去,倒不如先去会会冥夜辰再说,以自己的机智,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将博渊拱手相让,总比谁都逃不出去来得好吧?
执扇越想越觉得可行,索性也不跑了,直接大步流星往黄樱家折返。可回到茅草屋却发现,黄樱一家人早已不知去向,就连大黄与那五只小奶狗也失了踪影,若不是屋内那幅黄鼬阖欢图还在,执扇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难不成黄樱一家人都被冥夜辰给杀了?
可执扇屋里屋外都看过了,却并未发现打斗过的痕迹,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呀!毕竟,再大的恩情在家人的生死存亡面前也不值一提,黄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家人送死而无动于衷。除非,冥夜辰是先将他一家人引出茅草屋才动手杀的他们,可这种费时费力的做法,予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想得正出神,若离却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满屋子乱飞,一边飞还一边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执扇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只得焦急万分的来回踱步,走着走着,突又发现,墙上那幅黄鼬阖欢图并非是之前的那幅。
虽说画中所绘的风景,人物与提词皆是一模一样,但之前那幅分明是挂画,而现在这幅却是壁画。凑近一摸,又发现此画墨迹干涸,并非是临时起意描摹得来。
黄樱为何要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重叠在同一个位置?她这么做,究竟在掩藏些什么呢?
带着疑问,执扇又在壁画上摸索了一阵,而后便发现,壁画中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试着往里推了推,便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后,墙壁就自动打开了一堵石门,石门后方赫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天界可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执扇觉得新奇又好玩儿,甚至还联想到了凡间的藏宝室,逐命令若离在门外把守,自己带着小婴儿进去看看。
若离觉得密道里境况不明,恐有危险,不愿让她单独带着殿下进去,要去也必须带上它,否则就得将殿下留下来。但执扇却据理力争道:“不行,要是带上你,那这堵石门关上的时候,谁来帮我们打开。再者,若是冥夜辰寻来,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能保护好你家殿下吗?”
“说得好像你会保护他似的?”若离不满嘀咕着,执扇却已经不由分说跑进了密道里,回眸交待他,“若我一个时辰后都还没走出来的话,你就放火烧了这屋子,然后……咱俩都自求多福吧!”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隐匿在了黑暗里。
脚下是一段土质松软的下坡路,四周阴森寒凉,不时便有一滴岩水滴落在她头顶上。
密室里光线极暗,执扇不得不将玉钗变成玉扇用于照明,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放慢了许多。饶是如此,她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垂眸才知,绊住自己的竟是一根发黑的大腿骨。
往前看,骷髅头,躯干骨,四肢骨,遍地白骨森森,只有极少数是一副拼凑完整的骨架,其余均是一些七零八落的乱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此处极有可能是樱花村村民的埋葬地,可黄樱为何要将自己的居所盖在一个万人坑上?还有,她用挂画掩盖壁画的行为,究竟是在防谁?
执扇的好奇心很重,越是想不明白的事,就越想一探究竟。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忽见前方洞壁上有许多类似于萤石之类的发光物,而洞璧拐弯处更是光彩绚烂,依稀可见白茫茫的雾气在往外飘。
那里会不会藏了什么宝贝?
执扇财迷似的两眼放着光,也顾不上四周汹涌的冷空气,悉悉索索就迎上前去。
四周的石壁冰凉刺骨,冷不防摸上去时,冻得执扇浑身一哆嗦,心下愕然的同时又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偌大的墓室,室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副水晶冰棺,棺旁是一棵花开正艳的樱花树,其正上方的洞璧上分别镶嵌着红黄蓝三颗夜明珠,复以数十颗萤石点缀。
夜明珠的亮光经水晶棺折射,形成了瑰丽绚烂的彩色光线,但室内纵横交错的‘阴符铃’却又显得极其阴森可怖。
如此景象,倒也罕见!
凡尘确有施术者能以亡者至亲之血纂下符文,再借助‘阴阳召魂咒’来召唤亡魂与至亲会面,也就是凡人口中的通灵术。
但大多数情况下,通灵术能用到的‘召阴符’也就两张,一阴一阳,阴符引亡魂回阳世,阳符助生者开阴眼。如眼前这般以长线串连数百张召阴符与铃铛的做法就有些骇人听闻了,也不知水晶冰棺里躺的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排面儿。
因为离得远,执扇想看清冰棺里的尸体,就必须绕开室中纵横交错的‘阴符线’,走得近些才行。
此举是出于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亦是避免触碰到室内机关的必行之举。当然,墓室里到底有没有机关尚未可知,但谨慎些,定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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