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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的脑子陷入了一片混乱。
“你继承了小奥多瓦德的所有记忆,所以你就是奥多瓦德,来吧,别见外,我们当年可是忘年交啊。”
“马克西米连元帅,您不是……”
“死了?噢啦,假死的把戏你也玩过,而且几十年都没被拆穿。既然你能玩,我为什么不能玩?”
“但是已经三百年过去了!三百年!您如果不是怒吼者早就死了!”
“谁说只有阿普斯的怒吼者可以活数百年的?”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不是阿普斯的人能活这么长!神眷者的极限寿命也只有一百一二十岁啊!”
“别在这里嚷嚷什么阿普斯和怒吼者的,想被抓上火刑架吗?”
马克西米连元帅瞪了爱德华一眼,爱德华立刻乖乖地住了嘴。
“当年奥多瓦德可没这么毛躁,唉,算了,我们进去说话。”
在爱德华和伊丽丝瞪得像牛眼一般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在死亡神力下化成飞灰的布片重新变成了帐篷的形状,不多时,原本已经被彻底摧毁的帐篷竟然复原了。
“这……这是……”
“生命神力的简单应用,快进来吧,别见外。”
“唔,哦,是的,元帅大人。”
爱德华已经变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喂爱德华,这个老家伙值得信任吗?”
伊丽丝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她完全不信任这个素昧平生的老家伙。
“他是我在一梦千年里的老上司,绝对没问题。”
“不会是假扮的吗?”
“如果是假扮的他刚才就该发难了,走吧,别问了。”
说罢,爱德华径直走进了帐篷。
“……要是有问题我就打死你。”
伴随着对爱德华粗心大意的诅咒,伊丽丝跟着爱德华走进了马克西米连元帅的帐篷。
帐篷里还是爱德华熟悉的那样,一张行军床,一张小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摆的慢慢的都是书。
“坐吧。”
“是。”
爱德华毕恭毕敬地向马克西米连元帅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伊丽丝以惊异的眼神看着那个她已经不认识的爱德华,他就算面对大导师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现在面对这个老头却这么恭敬,他是半路上吃错了药吗?
“不要那么拘束,我现在不是阿勒曼尼的元帅,你也不是我手下的骑兵队长了。”
“对不起……一不注意……”
“没必要道歉,倒不如说我看到你还记得这么多我很开心。”
马克西米连元帅从书架上随意拿出两本书,一本骑士小说和一本重到可以砸死人的大部头。
“看书吗?”
“看!当然看!”
坐在行军床上百无聊赖的伊丽丝像发现了救世主一样不假思索地大声回答。
“骑士小说还是阿维斯陀批判?”
“当然是骑士小说。”
伊丽丝飞快地拿走了马克西米连元帅手里的骑士小说,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开始了她的小说之旅。
“年轻人啊……”
马克西米连元帅摇了摇头,提着那本大部头走到爱德华面前坐下。
“我在这里是为了调查失火的真相,神殿的任务……啊,你们一定查出来了对不对?”
“没错……不过负责这件事的不是龙灵降世吗?”
“那个小鬼?我把他弄走了。”
“弄走?为什么?”
“你们大导师前段时间告诉我你没死,而且要执行一个大计划,我觉得你绝对会到这里来,所以就拿下这个位置咯。”
马克西米连元帅,还在关心我啊。
尽管正牌的奥多瓦德·龙德施泰德已经死了许多年,他不过是继承了龙德施泰德的记忆,但元帅依旧将他当作当年的那个青头小子,如同关心后辈一般关心着他。
“谢谢您。”
爱德华诚挚地向元帅道谢。
“小事而已,不用谢,话说回来,这里是怎么被烧掉的?”
“呃……是这样,神眷者卡尔·本森……”
爱德华叽里呱啦地把那时他的见闻说了一遍。
“卡尔·本森……不应该啊……”
“不应该?”
“他是神殿里少有的开明派,现在都快直接宣称支持新教了,神殿内对他不满的声音一直不缺,怎么说都不会去焚烧孤儿院啊。”
“您认为是为什么?”
“我认为?栽赃陷害?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目的?算了,他本人不在,谁知道呢。”
马克西米连元帅果断放弃了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这件事情太诡异了,除了卡尔师傅本人以外,可能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其中的原因。
“您知道卡尔·本森在哪里吗?”
“谁知道,神眷者的行踪神殿无权调查,现在他在哪里都有可能。”
“这样啊……”
爱德华有些失望,本来以为马克西米连元帅这里一定有什么线索的,可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对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很好奇吗?”
“是的,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很好奇。”
“怎么做到的?很简单啊,看这个是什么。”
马克西米连元帅的手心里缓慢地凝结出了一滴一滴的绿色液滴,每一滴液滴都散发着令爱德华心醉的生命气息,它们挥发出的气息甚至让爱德华感到他的皮肤都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
爱德华他在扮演索菲娅公主的时候见过有类似作用的东西,春之女神伊丝特的生命神力。
“这是……生命神力吗?”
“生命神力?哦,不是,当然不是,这只是某种可以容纳巨量生命神力的载体而已。利用这种神奇的小玩意,我可以几乎无穷无尽地延续自己的生命。”
马克西米连元帅笑眯眯地将这种神奇的液体装进了一个小瓶子,强行塞进爱德华的手里。
“送你了,这种东西不能帮助你恢复你的皮肤,但是可以帮助你修复你那千疮百孔的毛孔。”
“这么珍贵的东西……”
爱德华正要拒绝收下这个可能对马克西米连生命有巨大意义的东西,却被马克西米连元帅阻止了。
“收下吧,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的见面礼了。”
“但我不是奥多瓦德。”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说过吗,小奥多瓦德的灵魂被你继承了,那么你就是小奥多瓦德,没什么好问的。”
“但是龙德施泰德家族还在传承。”
“龙德施泰德家族在一百七十年前绝嗣,现在的龙德施泰德伯爵是当年你满天下播种生下的一个私生子的后代,是不是你的后裔都难说。”
“……那么我还是收下吧。”
爱德华小心翼翼地把这瓶绝对价值连城的液体塞进上衣的口袋里,并且仔细地扣上扣子以免药瓶掉出来。
“这才对嘛。”
“对了,神殿那边……”
“我只告诉他们我发明了这个东西,每三年可以向他们供应一次,交换条件是他们隐瞒我的存在,就这么简单。”
“您的属灵呢?”
“这是个小秘密,和我建立链接,我们私下说。”
爱德华很配合地放出一条细细的、几乎无法发现的纯化灵能,与马克西米连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阿维斯陀教的问题,如何?”
马克西米连微笑着说。同时爱德华的脑海里也响起了马克西米连元帅的声音。
“刚才你大喊大嚷的时候我封锁了附近,但是刚才解除了,现在隔墙有耳,我们小心点。”
爱德华默默点了点头,开始听马克西米连元帅的唠叨。
其实他根本没听,和当时与阿卢林交谈一样,仅仅是回答一些“啊”,“嗯”,“哦”一类的话。原因也和先前一样,他没法做到一心二用。
过了一小会,马克西米连元帅的声音再次在爱德华的脑中响起。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属灵是谁吗?”
爱德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很好奇,您的属灵一定不是普通的灵。”
“当然不是普通的灵,我的属灵是一位天封神。”
天封神?废话,当然是天封神,爱德华才不相信有哪个普通的灵能够制造出可以延续生命的神奇药物。
爱德华压下吐槽的欲望,笑眯眯地问:“那么是哪位天封神呢?”
“‘羽蛇神’库库尔坎。”
马克西米连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库库尔坎,风雨之神,众星之主,丰收之神,据说还具有生死之王的神格。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在于他曾经的身份,他是接替“暴风之主”恩利尔的神灵,而恩利尔是第一任风灵王和空间灵王。
他被人类和魔鬼联手杀死以后,他的风灵王神位传给了库库尔坎,而空间灵王则传给了另一位不知名的神灵。那位不知名的神灵已经死在了太古神战之中,但库库尔坎活到了最后。
战争结束后,他将神位直接传给了恩利尔手下的一个高阶天封神絮尔夫,而他本人则是进入冥界深处不知所踪。
但是现在他出现了,而且出现在了一个绝对可以划分为“间谍”的家伙身上!
爱德华差点从矮凳上摔下来。
“库库尔坎?他不是消失在冥界里了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我也不知道,里面似乎牵涉到太古神战的一些事情。”马克西米连元帅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页,懒洋洋地说道,“当时我获得的是圣灵王的神眷,然后在我挑选属灵的时候他就主动跳出来,说要和我缔结契约。”
还有这种好事?
爱德华有种抓狂的冲动,圣灵王在上,这运道也太可怕了,怎么他爱德华就没碰到过这种好事呢?他好歹也是“人之子”啊。
“他为什么要挑选您?”
“我问过他,但是他不说,只是告诉我他是在赎罪。”
“但他是灵王啊!灵王怎么可能会有罪?”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一样不想回答。不过作为交换他给了我一个炼金配方,也就是刚才给你的那瓶药剂。”
爱德华恍然,原来他拿到的那瓶东西是库库尔坎提供的,难怪会这么神奇,如果背后有一个曾经是灵王的高阶天封神就很能说得通了。
“那么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服用呢?”
“炼金不简单啊,小艾迪,我失败了十年,直到临死前才配置出一剂,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我的骨头现在都可以用来打鼓了!”
“那么您多久可以凝结出一滴呢?”
“五个月到六个月之间,除了最开始的那三十年以外,我都是掐准时间服用药剂,这样算下来每过两到三年我就可以节省出一滴。”
“这东西在神殿内部一定很受欢迎。”
“当然受欢迎,受欢迎到令我吃惊的程度。”
马克西米连元帅在爱德华的脑海里冷笑了两声,似乎对这件事非常不屑。
“你不知道那些神棍有多怕死,他们不惜重金就为了求一滴我的……嗯,‘生命原液’,用这东西贿赂百试百灵,前段时间把龙灵降世挤出去还是靠送教宗一瓶药剂才搞定。”
“一整瓶?那是多少?”
也许和自己衣兜里的那瓶差不多多吧,看样子应该是五六滴的样子。
“一瓶三十滴!如果他注意保养身体的话,这瓶东西能让他的寿命延长到一百六十岁。”
爱德华不禁咋舌,这么多生命原液的话,就算让教宗主动退位,然后他马克西米连上台教宗都能答应。
毕竟人类都是怕死的,用这种强效延年益寿的东西去贿赂,只要是老人多半无法拒绝它的诱惑。
但是相对的,这一瓶东西就是马克西米连元帅整整一百年的成果,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爱德华都有点惊恐的程度。
“……您为我付出这么大代价,值得吗?“
“为了那个巨大的……计划,我相信你需要一个内应。”
“您为什么要帮我们?照理来说您在三百年前就和我们断绝关系了!”
“这是……库库尔坎的要求。”
“什么?”
爱德华反射性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惊恐、惊讶和疑惑混杂的复杂表情。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