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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哥,你这样处处护着她,有为我想过吗?我才是何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她对于何家只不过是个外人,你帮助她,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何妍羽也被激怒了,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
何妍羽美艳的五官狰狞,恶狠狠的咬紧唇瓣。
她年纪大约二十二左右,比何心夏大了两岁。
何心夏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唇瓣越抿越紧。一直以来,出生这个话题都是她的禁区,何心夏从来不会给其他人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身份由不得她选择,她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她的母亲是世人嘴里说的狐狸精、小三,她和母亲一直缩在这所小公寓内生活,在母亲去世后,她就独自一个人长大。
这件事情深深的藏在她心底,她也未曾对郑少华说过。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郑少华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而且听郑少华和何妍羽的对话,可以猜得出何家和郑家大概还有很深的关系。
“何妍羽,你闭嘴。”郑少华的醉意完完全全清醒了,他听着何妍羽一口一句杂种,脸色相当的难看。
他的眉头轻轻蹙着,隐隐中带着一丝迫人的气势。
何妍羽被那抹冷意的眼神给震慑住了,稍微愣了一会,又不肯罢休的吼出来:“凭什么不准人说?她老妈难道没有做那种下贱的事情吗?我只是实话实说。”
何妍羽发狂的推掉茶几上的东西,手边有什么东西,她就拿起来砸掉。
“这所公寓也是我父亲留给他们母女的,就算我砸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又怎么样?”何妍羽疯狂的砸坏东西,许许多多的啤酒拉罐被推倒到地上,“她凭什么跟我争男人?圈子里谁不知道我喜欢你,郑哥,我很久以前就看她不顺眼,要不是碍于你的面子,她能悠然的渡过那些日子吗?”
她原本以为这个人死了以后,郑哥的心就会放在她身上了,但是令她愤怒的是何心夏即便死了,郑少华也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反倒住进何心夏的公寓。这是打算睹物思人吗?
她要破坏掉这里的一切,不让他如意。
一个处于嫉妒中的女人是很可怕,何妍羽的情绪已经被怒火点燃。
何心夏沉默的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表情很平淡,内心也很淡然,缓缓的抬起眼,盯着何妍羽,轻声哼了一声,“对,全都是我母亲的错,那么何家的那个男人呢?难道他就没错吗?”
母亲只不过是个被男人欺骗的女人,为什么全部的罪责都是她母亲来背负吗?如果当年何正智一早就告诉母亲,他是个有家室的人,母亲会死乞白赖的贴上去吗?
母亲本来想与何正智断绝关系,却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从何心夏记事开始,经常看见母亲坐在窗台边哭泣。后来母亲曾经被诊断出抑郁症,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何心夏从来不怨谁,但是对于何家的人,也从来不与他们联系。
她所说的话,没有人能听见。
何妍羽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说话越来越难听。
郑少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扬起手狠狠的扇了何妍羽一巴掌。
啪的声音响亮的徘徊在屋内。
何妍羽吓得愣住了,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双目含着怒火,不可置信的看着郑少华。
“你打我?……”
“给我滚出去。”郑少华狠狠拽住她的手,将何妍羽退出门外。
何妍羽双眼瞪大,满载怒意,张嘴吼道:“郑少华,你护着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无论你再怎么想她,她也不会回来了。”
“这点不用你重复强调。”郑少华眼神极度冰冷,伸手推她到门外,单手按住门,说道:“何妍羽,不管你们何家打什么主意,但是你以为我会顺着你们的意思走吗?你们太小瞧我郑少华了。”
啪嗒一声,郑少华关上门,任由何妍羽猛力拍打要求开门,他都无动于衷,将门上锁。
何家的当家人何正智是C市的高级官员,名气很响,在外界眼里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好官。而何心夏则是他的私生女,作为他污点的存在,这也是何家人不待见她的原因。
假设被其他人知道何心夏的存在,那无疑会对何正智的名声,造成负面影响,这样的代价是何家人永远不想看见的。更何况最近面临又一次的官员调动,何正智想往高处爬,更加想将何心夏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郑少华的神色很清冷,他弯腰拾起地上破碎的相片,从柜子里翻找出胶水,一片片的重新黏上。
“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黏回去,也恢复不到从前。”何心夏望着残破的相片说道。
郑少华听不见她所说的话,他用相框,重新将相片装进去,又摆在了茶几上。
“心夏,你放心,害死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郑少华用手指抚摸着相片里婴儿的部分,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何心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努力回想死前的一幕幕,仍是没有想到任何线索。
她和郑家无冤无仇,也只认识郑少华一个姓郑的人,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郑家司机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郑少华收拾着屋子,又将瓶子的小窝整理了一下,让瓶子钻进去睡觉。
何心夏趴在沙发上想了一夜,终究没想出来谁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如果是何家,为什么他们以前不动手,非到等她长大后,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她是最孤立无援的,真想置她于死地,早该那时候下手才对。
如果凶手是郑家,他们又有什么理由?
窗外一轮弯月高挂,何心夏一直没能入睡,她望着布满繁星的天际,回想着生前的种种事情。
第二天一早,郑少华便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何心夏转头看向郑少华的卧室,身体轻轻一动,穿过墙壁,飘进了郑少华的卧室。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袁祝洪’。
郑少华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按住通话键。
“人抓到了?”郑少华一边从下床,一边对着电话说道。
袁祝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隐隐带着炫耀的意思,“我办事,郑少还不放心吗?我们已经将那名司机押到城外的废弃工厂,郑少等会直接开车过去就行。”
袁祝洪不愧是混黑道的人,办起这种事情来很有效率,刚过一晚上,他就将这件事情给搞定了。
郑少华穿上衬衫,轻声回复道:“这次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关于合作的事,等我回来后再详谈。”
郑少华急匆匆挂断电话,又拨给医院,说是今天他不去上班,叫医院的职员谨慎认真点。
何心夏摸摸瓶子的头,紧跟着郑少华的身边,飘了出去。
关于她死亡的真相,没有人比她更有权力知道。
……
在十多年前C市的铁厂比较多,后来由于竞争太多,有许多小型铁厂都被挤垮了。郑少华所去的那所废铁厂,正是当年被淘汰下来的。
车子越往郊外开,路面越来越凹凸不平,周围还铺散着许多小石子。
何心夏双腿盘曲着悬空在半空,车子是颠簸着前进,@ 而她的身影至始至终都平稳的漂浮着,没有变化过一丝一毫。从这角度来看,这幕场景非常的怪异。
道路两边有着很深的草丛,看得出应该许久没有人打理这片区域。从路面上轻微的凹陷程度来看,应该有车子刚从这里碾过去不久。
废铁厂的墙壁斑驳留有印记,整个铁厂仿佛被铺了一层灰,灰蒙蒙的,用嘴轻轻一吹,就能吹落许多灰尘。
郑少华刚下车,就有两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跑过来。
“郑少,人已经关在里面了,你想怎么办?”他们是袁祝洪派来负责看押方涵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很久了。
郑少华瞧了两个人一眼,慢慢侧身往废铁厂里面看进去,铁厂的门是坏的,两扇门歪歪的靠在一起,并不能完全合拢。从郑少华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有一个人被蒙着双眼绑着。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郑少华慢步迈进去。
两个男人都明白知道的事情越多,也许越是件坏事,所以都很识相的往前走了几步,隔废铁厂五六米远才站定脚步。
何心夏是透明状的灵魂,没有人能看见她,她紧跟着郑少华也飘了进去。
地上趴着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堵着一团布,令他没办法喊出声求救。
郑少华走过去,用皮鞋踹了踹他,“还活着吗?”
方涵立刻唔唔唔的摇动身体,颤巍巍的坐起来。
郑少华继续说道:“能认出我的声音吗?”
方涵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了……
何心夏从他的动作里,读出一丝求救的信号。
但是方涵也许想不到,叫人绑架他的人,正是他家少爷。
郑少华曼斯条理的蹲下,手指轻轻一扯,将遮挡住方涵眼睛的眼罩摘掉。
“我们也该谈谈正题了。”郑少华的话语透着丝丝凉意,有种令人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