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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看着项羽急匆匆的朝着大厅走去,好奇的望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过了一小会儿,项羽又走回了后院,拉着裴定就往前院走。
裴定一脸的茫然:“你拉我做什么?”
项羽气极反笑:“刚才我急匆匆的样子难道你没看见?还悠然自得的坐在树下。”
裴定撇了撇嘴:“万一是虞姬要生了,你去找大夫呢?”
项羽一阵无言。
走到大厅内,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裴定好奇的问道:“你们是在做什么?”
项梁面色凝重的说道:“还有一日,章邯军便到达彭城。”
裴定顿时一惊:“下邳和彭城相隔不远,莫非章邯是冲着我们来的?”
项梁说道:“所料不错的话,章邯早就注意我们了,陈胜只是一个幌子。”
裴定先是一愣,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顿时惊道:“投石问路?”
陈平苦笑道:“此人估计早就在关注我们了,打败陈胜,将他逼到我们这里来,为的就是看一看我们的实力。”
裴定长吁一口气:“看样子,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了。”
项羽叹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打胜。”
项梁叹道:“章邯此人不简单呐,当初周文数十万大军,数千辆战车,被章邯用骊山民夫仓促组成的队伍杀得大败溃逃,此人用计堪称一绝,和他一战,我们现在未必能胜。”
裴定笑道:“不如我们釜底抽薪。”
众人齐齐看着裴定。
裴定笑道:“直接杀掉章邯、司马欣、董翳,岂不是万事大吉。”
项梁摇头苦笑道:“司马欣和董翳还好说,章邯此人,使一口龙雀大刀,武艺高强,你要杀他,最少也要三五百招,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被闻声而来的秦军乱刀分尸了。”
裴定顿时怔住:“唉,看样子只能来一场硬仗了。”
项庄眉飞色舞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去袭营?”
裴定摇了摇头:“肯定不可能,章邯一定有探子监视我们的军营,一有异动,他就会知晓,袭营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裴定想了想,顿时笑道:“我们去联络英布和刘邦,三路大军,从三处攻击,章邯虽然兵马众多,但是首尾难顾,等他分摊兵力的时候,我、羽哥、幽云十六骑,我们十八个人直袭中军,将章邯斩于马下,章邯一死,军心大乱,我们便趁机收编章邯的军队,那样的话,我们的实力就可以大进一步了。”
项梁在一旁点头:“嗯,这个法子倒是可行,不过需要细细思量的地方还很多,先去将刘邦和英布手下各请一个人,商量好之后,再行作战吧。”
裴定说道:“时日不多了,就我和羽哥去吧,羽哥去英布那里,我去刘邦那里,争取最短时间内商议好战策,然后出兵。”
项梁说道:“龙且,吩咐下去,全军驻扎下邳,若是发现章邯的军队,不要贸然出击,死守下邳,等待刘邦军和英布军到来。”
裴定摇头道:“不妥,章邯此人计谋多变,若是他直取会稽,麻烦的是我们,我觉得应该把探子全部派出去,每一个时辰将章邯军营的动向传回来一次,我们随时掌握最近的情况,这样才能最及时出击。龙大哥,通知全军,调整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龙且点头应下。
裴定和项羽相视点头:“事不宜迟,我和羽哥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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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看着不远处的寿春城门,一阵自言自语:“唉,想不到历史因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照史书所载,现在都已经在比那什么先入关中为王了吧,可惜我拖延了项家军的进程,章邯大杀四方,刘邦这厮居然也是缝隙中生存下来了,看样子当初刘邦的厉害,并不是侥幸啊,知人善任,这便是刘邦最大的好处。”
到了寿春城下,城门紧闭,城上的士兵高声问道:“城下何人?”
裴定笑道:“在下裴定,有要事和沛公相商,还请通传。”
城头上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惊道:“你就是裴定?等着,我马上找人去通知沛公。”
裴定愣了愣:找人去通知?这家伙还是个官?想到这里,裴定笑着拱了拱手:“敢问城上的将军高姓大名?”
城头上的人笑了笑:“裴公子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将军啊,我叫夏侯婴,就是个赶车的。”
裴定顿时怔住:夏侯婴?当初刘邦被项羽追得大败溃逃的时候,马车速度不佳,那厮还想把孩子扔下去,然后提升马速,后来夏侯婴一力担保,那俩孩子才活命,吕雉感恩,后来诛杀功臣的时候便没动夏侯婴,夏侯婴到了老死,也是个太平官,啧啧啧,好心人有好报的啊。
城上的夏侯婴见裴定**,笑道:“裴公子,不用想了,我夏侯婴无名小卒一个,你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
裴定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惭愧,确实想不起夏侯将军的名头。”
夏侯婴笑了笑:“裴公子何须惭愧,想不起来是正常的事情。”这时一个士卒在夏侯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夏侯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裴定笑着看着夏侯婴,已经猜到了,那些人有不同的意见,出现分歧了。
夏侯婴面露难色,看着裴定。
裴定笑道:“夏侯将军不必多言,我猜到了,应该是对于放我进城这件事有了分歧吧。”
夏侯婴赞道:“裴公子果然聪明,可是,在下实在是不能放你进来。”
裴定笑道:“你遣人去告诉沛公,今日我来,是商议大事,这件事关系到你们的存亡。”
夏侯婴一惊,立刻说道:“裴公子稍等。”
裴定笑着看着夏侯婴,心中想到:夏侯婴此人心地好,但是没什么城府,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活得那么安乐。
过了一会儿,夏侯婴笑道:“裴公子,久等了,我立刻开门。”
裴定朝着夏侯婴拱了拱手。
裴定进入寿春城内,夏侯婴已经在城下等着他了,夏侯婴笑道:“累裴公子久等了,恕罪恕罪。”
裴定也拱了拱手:“哪里的话,现在时局这么乱,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
夏侯婴说道:“在下失陪了,这城头还得我去守呢,裴公子顺着大街往前走,然后在第一个路口右转,就能到府邸上了。”
裴定笑着拱了拱手,策马奔去。
到了郡守府门口,一个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门口,挡住了裴定的去路。
裴定笑道:“这位兄台,还请通传一声,裴定造访。”
大汉说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还妄想见沛公,滚回去。”
裴定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樊哙将军了吧,闻名已久了。”
大汉笑了笑,立刻又变成了那副死人脸,冷冷说道:“我是樊哙又怎么样,我说让你滚回去。”
裴定不理他,淡淡说道:“沛公既然请在下进城来,又为何让樊哙将军拦在府门前,这是何意。”声音不大,但是却传得很远。
樊哙赞道:“想不到你在小白脸还有两分真功夫。”
过了一会儿,走出来了一个面容白皙,须长两尺的中年文士,朝着裴定拱了拱手:“裴公子勿怪,樊将军也是怕有什么歹人冒充公子名义伤了沛公。”
裴定笑了笑:“没事没事,樊将军的护住之心,可是让我非常佩服啊,还请找个人来,替我喂喂马。”
说罢大步朝着府内走去,走过樊哙身边的时候,裴定顿住了脚步,淡淡说道:“樊将军,回去告诉你家夫人,不是任何人都能给下马威的,自以为是,有的时候也就是自取其辱。”说罢大步走了进去。
樊哙顿时失声:“你怎么知道是夫……”自觉失言,樊哙又闭上了嘴巴。
裴定笑了笑,大步走向了大厅。
大厅内正中摆了一个大方桌,上面铺着一张地图。
裴定走到大厅前,淡淡笑道:“刘大哥,经年不见,想不到你已是名震一方的统帅了。”
大厅里的刘邦听着这个声音,立刻走了出来,看到裴定后顿时笑了起来:“哎呀,想不到小兄弟你便是大名鼎鼎的裴定啊,失礼了失礼了,当日我便觉得你不凡,想不到你便是那硬闯始皇帝车驾的裴定,哎呀,想我刘邦,一介市井小民,居然和大名鼎鼎的裴定在一个桌上喝了酒,真是不胜荣幸啊,来来来,我们再去喝点……”
“咳咳”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刘邦立刻面容一整,淡淡说道:“裴公子来此,是有要事相商吧,里面请。”
裴定差点笑出声来:刘邦这厮还是个懒散德行,刚才估计是谁觉得他丢了面子,才出声提醒他的吧。
裴定朝着刘邦笑了笑,刘邦也回以一个苦笑,两人肩并肩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人出于礼貌,都站了起来,刘邦笑道:“裴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两位是萧何和樊哙,刚才你进来之时已经见过了,这位是曹参,当年你在沛县之时,也见过了,这位是曹无伤,这位是张良,这位则是韩信韩将军。”
裴定心中顿时一惊:怪不得刘邦混得风生水起,张良和韩信已经在他身边围着了。
裴定转过头去,看着那名身材高大,英气逼人的男子,淡淡笑了笑:怪不得当年项羽让韩信做执戟郎中,韩信这模样,确实很帅,当个门卫的确很有面子。
韩信见裴定朝他笑了笑,也淡淡笑道:“公子应该还记得韩某吧,当年淮阴赠金之恩,韩信或不敢忘。”
裴定笑了笑,并未作答,而且转头看向了韩信身边那位斯文儒雅,面容白皙的男子:“这位便是当年博浪沙刺秦王的张良了吧,在下神往已久,不过实在是没料到,大名鼎鼎的张良,竟然是个文士。”
张良低头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剑,对裴定淡淡一笑:“裴公子过誉了。”
裴定笑道:“今日来,过多的寒暄就免了吧,我是来和各位商议大事的。”裴定看了看屋内桌上的地图,淡淡笑道:“各位也在为章邯之事忧心吧,我今日也是为了此事来的,章邯驻扎在彭城,对我们已经有了威胁,项家军、沛公的军队、英布的军队,都不足以和章邯抗衡,为今之计,便是我们三路同时出击,从三个地方夹击章邯,趁着章邯分兵,我和少将军便直入中军,击杀章邯,章邯一死,军心大乱,我们便趁机收编章邯的部署,壮大自己。”
“大言不惭。”一个声音从屋后传来。
裴定笑道:“夫人何必躲躲藏藏,出来便是了。”
屋后走出一个人,不是吕雉是谁。
裴定笑道:“沛公的军中习惯真是独特,原来大家在外面议事,夫人便在里屋偷听?”说到这里,裴定过头看着吕雉:“军国要事,你一介女流也妄加干涉,也只有沛公这个性子能容忍你,若是在我项家军营,立斩不饶。”
被裴定威势所摄,吕雉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你算什么,不过是有点匹夫之勇罢了,若是让你说出军国之要,估计你也说不出来。”
裴定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念道:“军国之要,察众心,施百务。
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满者损之,归者招之,服者居之,降者脱之。
获固守之,获厄塞之,获难屯之,获城割之,获地裂之,获财散之。
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敌陵待之,敌暴绥之,敌悖义之,敌睦携之,顺举挫之,因势破之,放言过之,四纲罗之。
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为者则己,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己为天子,使城自保,令士自取。”
淡淡的念完,裴定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吕雉和张良,笑了笑,并未言语。
而张良却走上前一把抓住裴定的手,脸上的神色抑制不住的激动:“裴公子从哪里得来这卷兵书的。”
裴定心中暗笑:你张良之所以能干,除了天赋外,靠得就是这《三略》,虽然当初只有你一个人得传《三略》,但是后世,这部兵书却处处可见了,不过你是不能知道的。
张良见裴定笑而不答,脸上的神情愈发的着急了:“还请裴公子不吝告知。”
裴定笑道:“现在应该是大家商议如何应对章邯大军,张良先生,你我的事情,待会儿再谈吧。”
张良脸上红了红,松开了抓住裴定的手。
众人将目光转向韩信:“韩将军,你认为如何。”
韩信说道:“裴公子说得不错,我们任何一方,都不足以和章邯的大军相抗,而兵分三路这一点,我不敢苟同,章邯大军三十万,我们即使分兵,也不可能击败章邯,至于裴公子所说的直取中军,稍有差池,我们便会全军覆没。”
裴定看着面前这个历史上少有的不败名将,淡淡笑道:“韩将军,我知道你的顾虑,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和章邯交手之后的三炷香之内,我们一定击杀章邯,若是到了三炷香,章邯还没死,你们就撤离,如何?”
韩信说道:“撤离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既然裴公子敢闯秦皇车驾而且全身而退,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们照你所说的便是。”
裴定笑着拱了拱手:“多谢韩将军了。”
刘邦笑道:“哈哈,看样子你们已经商议完毕了吧,裴公子,来,我们一起去喝两杯。”
裴定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要赶着回去呢,等大破章邯,我们再一起痛饮不迟。”
刘邦笑了笑:“对对对,大事要紧,啧啧啧,裴兄弟果然非常人啊,看我刘邦,就知道喝酒,和裴公子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
“咳咳”曹无伤低咳一声,止住了刘邦的话头。
刘邦讪讪的笑了笑,朝着裴定拱了拱手:“裴公子,来,我送你到门口。”
张良这时走了出来:“沛公,就不劳烦你大驾了,我送裴公子出府吧。”
刘邦朝着裴定拱手道:“裴兄弟慢走。”
裴定朝着屋内众人微微点了点头,和张良并肩走出了大厅……
张良见裴定不言不语,只好主动问道:“裴兄弟,不知那兵书是?”
裴定笑道:“你不过就是替他捡了几次鞋子,而我更惨,一起那么多年了,死老头儿的鞋子都是我帮他洗的。”
不管张良震惊的神色,裴定大步走出了府邸。
走出大门,裴定翻身上马,偷偷笑道:“反正给张良赠书的死老头儿也不知道是谁,我拉虎皮扯大旗,唬唬他,到时候再骗过来替我们办事。”
想到这里,裴定笑得更灿烂了,顺手往马背上挂的褡裢里一摸:“咦,酒都没有了?算了,去这里的酒肆买一点吧。”
到了酒肆,裴定翻身下马,摸出一镒金扔给了小二:“最好的酒,给我来点。”
这时屋里一个声音吸引了裴定:“嘿,姑娘,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裴定扭头一看,一个皮肤细嫩,衣着光鲜的胖子正对着另一桌上的两个女子调笑着。
裴定细细看了看他的神情,戏弄的意味多过了调戏的意味,裴定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哪个时代都有这种乌七八糟的家伙,不过这个胖子一点都不像是那种人,估计是憋久了,出来找刺激呢。”
裴定接过小二递过来的几坛子酒,装在马背上的褡裢里,然后策马扬长而去……
寿春城外,马背上的裴定忽然觉得一阵尿急,立刻翻身下马,往林子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裴定满脸舒爽的走出了林子,忽然发现后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裴定好奇心大起,悄悄上前去看个究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裴定惊呆了。
“最恨你们这帮劫道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