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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粥开门的时候, 阮盛亭和楚颂就并排站在阶梯上盯着她。
“那我进去了,你们两个……”
楚颂怀里还抱着一篮子的玫瑰。
“我帮你把这个拿进去。”
他朝前走了一步,唇抿着, 好像不然他进去,他又会干出什么把花碾碎的事情。
“我家里的花盆……”
周粥语气有点迟疑。
“用不着花盆,这么大一篮子花,你想放在哪里都行, 不用花瓶装也行。”
“不想要了,第二天也可以扔掉。”
“或者我现在帮你丢垃圾桶里去。”
周粥颇无语的把门拉开了一点:“那你进来吧。”
楚颂唇角勾了起来, 一步踏进了门框内, 然后像没看到阮盛亭还在外面站着似的,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气呵成。
周粥:“阮盛亭还在外面。”
楚颂直直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把花篮放下。
“那就让他呆在外面。”楚颂声音沉沉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 周粥无奈开门, 却见阮盛亭脸上带着清俊温和的笑:“冰箱里有食材吗?今天没吃东西吧。”
他深灰色的眼睛里看似没有任何波澜, 楚颂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玄关处:“冰箱里有食材,难道你还要进来做饭吗?”他声音带着轻嘲。
阮盛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嘲讽, 朝周粥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周粥:“不用了吧……”
“楚颂你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要休息了。”
而阮盛亭却扶着门把手, 轻轻一推, 进了屋子。
他身上清苦的皂荚味道又隐约弥漫在周粥鼻尖。
“要的。”
“你今天辛苦了。”
他朝玄关处的楚颂扯了扯唇:“如果多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介意做三人份的,不过要借用一下你家厨房。”
“毕竟身体第一,就当一起过个七夕。”
阮盛亭扯了扯衬衫的领口,喉结若隐若现。
但见他一副书卷气很浓, 又十分禁欲的样子,周粥实在无法想象他会自己洗手做羹汤。
思绪飘远的时候,周粥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阮盛亭的喉结处。
而这模样在楚颂看来,摆明了就是一副被阮盛亭的美色吸引的样子。
楚颂握紧了拳头,声音低沉:“够了吗?”
“会做饭就进来做,正好我也饿了。”
阮盛亭好像没听到他的使唤。
冲周粥露出了一个十足温和的微笑,声音似有宠溺:“看够了吗?”
周粥疑惑的“啊?”了一声。
阮盛亭摇摇头,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进去休息,我来做饭。”
这种口气,令人结婚之后善解人意的丈夫,令周粥一时间消化不过来。
而楚颂在一边看着,把玩着手指上带着的指环。
他抿唇冷笑:“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令楚颂没想到的是,他的挑衅换来的只是阮盛亭一个平淡无波的笑容。
这就好像一个□□,直接引爆了楚颂。
在阮盛亭进了厨房没多久,楚颂丢下一句“我去帮忙”,也跟了进去。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周粥放下手里的玫瑰,朝厨房走去。
还没进去,她便听到了里面的争论声。
“你眼睛瞎了吗?”说这话的是阮盛亭,就好像撕下了平日里温和的面具,他语气刻薄阴冷得很。
“怎么?故意的,不行?”
楚颂声音没什么起伏。
阮盛亭:“你以为周粥能看上你吗?”
楚颂:“看不上我能看得上你?你不会觉得,自己能炒几个菜,就很牛逼了吧。”
楚颂:“像个笑话。”
“彼此彼此。”
两人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又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现在周粥不在,便都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周粥听了半晌,面无表情推开了门。
厨房里的两人身体同时僵硬片刻,周粥看向地上,一碗汤洒在了地上,陶瓷碗碎成几瓣,可怜兮兮躺在地上,而边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手被烫红了,另一个半截手臂的布料都是被汤汁打湿了,两人狼狈的和之前进厨房前的他们判若两人。
阮盛亭:“没什么大事,他手没力,端到一半全洒了,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他声音又恢复了温温和和的样子。
楚颂“嗤”了一声:“我没力?你自己端不稳怪谁?”
周粥:“……”
要不是她之前在门口听了一阵,现在可能已经思维混乱了。
各执一词,宫心计呢?
她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口朝某个方向指了一下,仿佛对他们刚刚说的互相责怪的话一点不在意:“那边卫生间里有干净的毛巾,在柜子里面,你们自己去整理一下吧。”
“另外别做饭了。”
“我点外卖。”
楚颂:“……”
阮盛亭:“……”
几个男人都在一个城里,一旦发生点什么,其他人就好像闻风而动的苍蝇。
祁致听刘小礼说了周粥的事情,第二天便请人订了一束花,送到了周粥所在的研究室里。
祁致也是个人精,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
周粥的手在快速敲打着键盘,阮盛亭听到动静,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周粥的桌边,正摆着一大束蓝中带紫的洋桔梗。
漂亮的包装显示着挑选人的别出心裁。
与热烈的玫瑰不同,洋桔梗的花语丰富,除了爱意,纯洁以及赞扬少女的美丽之外,还有另一层含义——“警戒他人的靠近。”
因为它的花瓣都是向外弯曲的。
花美则美矣,只可惜收到花的人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神专注,没分给它一点注意。
要说惊讶还是有的,因为看到卡片上祁致的名字,她还是愣了一下。
“怎么样了?”
阮盛亭声音自周粥后方响起。
“明天估计可以弄完。”
“这么快?”
“这花是谁送你的?”阮盛亭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语气温和。
“一个不怎么熟的人。”
阮盛亭眸色微动,笑了一下。
“你家里应该摆不下了吧,我办公室还有个闲置的花瓶。”
周粥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她迟疑道:“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过去,不过这花可能和你的气质不太符合……”
在电脑幽蓝色的光线下,她的红唇微张,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诱惑。
就好像她手边摆着的那束洋桔梗一样,清纯,美丽。
阮盛亭:“我不在意这些。”
说着,他长臂一伸,将那束花从她身边拿走。
期间花不小心勾了一下她的发丝,牵扯出某种未知的意味来。
门重新被合上。
阮盛亭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手一松,“哐当。”
漂亮的花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