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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大胆的丫头!”
“好一个不怕死的丫头!”吕梁和唐王异口同声的说道。
楚玥抿唇一笑,将半昏迷的吕后如丢垃圾的一般丢在脚边,就听一阵轻笑在重重帷幕后响起。
“玥儿果真威武!”
李御推开薄纱走进内殿,看也没看躺在床上的唐王一眼,径直朝楚玥走去,轻声问道:“可有事?”
“按照计划,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楚玥低声说道。
“出了些变故,事后再说。”李御轻声说道,在楚玥的手心挠了一下,这才探头看向床上的唐王,脸上浮出一抹讥诮,“我替你收拾这么久的烂摊子,你终于舍得醒来了!”
“你这没本事的臭兔崽子,老子若再不醒来,怕这卞唐江山就要换姓了!”唐王骂骂咧咧的说道,目光在李御身后的李喆身上一瞥。
李御嘲讽的一咧嘴,不再理会唐王,转身看向名为他母亲和舅舅的两人,道:“你们输了!”
吕梁微微一笑,依旧带着临危不乱的镇定,“这狗日的江山我本就没有兴趣。”
李御微微扬眉,正想问什么,却在这时被吕后尖利的叫喊声所打断。被楚玥两巴掌打晕醒来过后,吕后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疯癫状态。
亦如所有谜题解开的那样,这后宫之主和自己亲生哥哥玩起*,珠胎暗结,产下李喆,而对于自己另一个儿子李御则是百般刁难欺辱。将李御送入大燕为质,路上派人追杀,对之各种侮辱,所为的却是将只流着吕家血脉的李喆送上皇位。坊间流传的卞唐帝后情深在真相之下显得操蛋无比,在此之前,有谁知道这位卞唐第一贵妇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厌恶着自己的丈夫。
这种厌恶甚至延续到自己怀胎生下的儿子身上!
“你骗我!你竟然一直骗着我!”吕后面容狰狞,她扑倒在吕梁的脚边,却一次次无情的被吕梁踢开。
李御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就连李喆也一直沉默不语。
“我很迷糊。”李御皱眉说道,看着疯了一般的吕后,骂道:“这狗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楚玥出声道,“吕凤喜欢自己的亲哥哥。”
“还和自己亲哥哥生了个儿子。”
“可惜这么多年她一直被自己亲哥哥欺骗着。”
“原来她的亲哥哥一直喜欢一个男人。”
“哦,对了!那个男人就是你爹,唐王陛下!至于她生的那个儿子,据说叫李喆……”楚玥言罢,内殿中只剩死一般的沉寂,吕后不知何时已停下发疯,神情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李御愣了许久,一咧嘴角,神情无比诡异,“真他妈操蛋!”
“本王不信!”李喆冷声说道,他瞳孔紧缩,冷冷注视着对面的吕梁和自己的母亲,面色苍白无比,“本王不信!我不信!”
“若是不信,你何不亲口问看看皇后。”楚玥淡淡说道,而于此同时,没人发觉她微微后退了一步,和李御触碰的手指轻轻的滑动着。
李喆声音猛地一顿,看着地上那个毫无往昔风仪形同疯子的女人,心不断下沉,即便他嘴上叫嚣着绝不相信。可多年一来吕后对自己的不同他早就深有感受,怀疑颇多,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在徘徊着:这一切是真的!
楚玥没有再给李喆思考的时间,她冲李御使了一个眼色,看着一直平静无比的吕梁。身子猛地一绷,率先发难。
女子单薄的身子在这一刻展现出令人吃惊的能动力,她如灵蛇一般缠上吕梁,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化作了杀人的利器,扣骨,锁喉……楚玥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吕梁断了一条腿却依旧显露出绝佳的战力,楚玥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常年厮杀的血厉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长臂诡异的一扭,手中的冷匕肃然扎向吕梁的小腹。素手呈爪,指间上冷光森然,穿透那层层衣料,刺入吕梁的胸口。
砰——
吕梁重重的摔倒在地,楚玥仍不罢手,双手一错快速的将他的双臂卸断。
直到吕梁完全失去战力,楚玥才站起身来,而这一切不过才发生于几个呼吸间,看着脚下面色已失温和变得扭曲而狰狞的吕梁,楚玥淡淡说道说道:“一个人敢直面死亡是很厉害的本事,这点我很佩服你,但是我实在不喜欢给人当陪葬!”
言罢,楚玥一刀挑开吕梁胸前的衣襟,将他绑在腰腹上的*尽数丢进水盆里。做完这一切,楚玥轻吐出一口气,若非她之前经过吕梁身侧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怕此刻自己等人早已被炸成碎片。
“真是条歹毒的老狗!”李御一声啐骂,看到那一捆*被丢进水里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宫门终于被打开,朱雀军鱼贯而入,当众军士看见倚坐在榻上的唐王时,纷纷跪拜。
“末将(微臣)参见陛下——”
成破辱和贪狼上前一步,跪拜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唐王掀开耷拉着的眼皮,散漫的瞥了一眼前方两名将领,声音平淡中透着丝虚弱,“还不晚,孤还没死。”言罢,唐王不愿多说的摆摆手,下令只让李御留下,其他人等尽数退离了承乾宫。
这一场或明或暗的械斗在天明之前息鼓湮声,对平头百姓来说这不过是新的一日到来,而对于卞唐朝野来说却是霹雳般的震荡。太子李御,自大燕归来后韬光养晦了这么久,终于在昨日厚积薄发。
吕梁被下押天牢,不可置疑的被判下死刑,吕凤仍保存着皇后的身份,幽禁在冷宫里。而齐王李喆却是被扣押在皇城内,等待着宣判的到来。
楚玥随着贪狼离开了皇城,并未回去太子府,而是站在人声渐沸的街道上,深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笼罩在头顶的阴云终于散开,甚至连呼吸也轻快了几分。
“打破齐王等人的阴谋,姑娘此次功不可没。”贪狼轻声说道,看着晨光下女子微扬的嘴角。
“功劳倒算不上,只盼着唐王他老人家别记恨我才好。”楚玥微微一笑,想打自己扇打吕后时老唐王眼里的怒色。
贪狼抿唇没说什么,他知道眼前女子的大胆。
“卞唐头顶的天终于晴了些。”楚玥淡笑着说道。
“只是天边依旧是暗的。”贪狼微微摇头。
楚玥眸色暗了暗,并未说什么,只想起了北方的黑土冰河以及那些贵族的笙歌和奴隶的匍匐血泪。
“卞唐似乎没有奴隶?”楚玥低声问道。
贪狼点点头,“奴隶制早在陛下登基之时便被废除。”
“比起大燕,卞唐却是要平和安乐许多。不过这安乐也就像养猪一样,即便喂养着可还是改不掉成为盘中餐的结局。”
“尊卑贵贱,难道不该如此?”贪狼轻声问道。
“没有谁天生都低人一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投胎之时运气好了一点。”楚玥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将军曾经也是一介白丁,凭借一身本事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想必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虽明白,但不敢言。”贪狼直白的说道,脸上的刀疤虽横亘着狰狞却不影响他的俊美,“如姑娘这般大胆的人不多!”
“我本以为你想说的是放肆?”楚玥眉毛一挑。
贪狼顿了顿,相人一番对视,继而异口同声的大笑了起来。
楚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她与贪狼也算不得稔熟,可相处着却有种极其舒服的感觉。用可靠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再贴切不过,即便是楚玥也难以挑出一点刺来。
咕噜——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楚玥摸了摸肚子,想到自昨夜自己只在天香楼饮了一些水酒并未进食,这折腾了一夜放松下后五脏庙便开始叫唤了。
“我知道一处酒楼东西倒是不错,玥儿姑娘意下如何?”
咂咂嘴,楚玥笑着说道:“天大地大没有饿肚子事大,走!”
承乾宫内,李御侧坐在榻前,看着躺在床榻上喘息着的唐王,漂亮的桃花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唇线紧抿着似在思考难题一般,透着不甘和郁结。
“天字第一号绿帽的滋味如何?”李御薄唇吐露出刻薄的话语,毫不在乎病榻上的唐王虚弱的模样。
“不太好。”唐王咧嘴说道,虽被病痛折磨,那一双和李御如出一辙的眸子却始终晶亮着,他砸吧砸吧嘴,终有点难以忍受身躯各处传来的痛苦,出声问道:“玉销散呢?再给老子喂点。”
李御没说什么,只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不要钱一般将玉销散倒入唐王干焉的嘴里。
用唾液将药粉化开,唐王才将玉销散吞进肚里,过程很是细心,似在感受到了药力对病痛的缓解,唐王皱着的眉舒缓了一些。
“杀了李喆!”唐王睁开双眼,眸色冰冷而锐利。
李御眨了下眼,然后点头,“好!”
“放过你母后……”
李御皱眉,猛地抬起头,似没听清方才的话,瞪眼看着床榻上病如抽丝的老人,扬声骂道:“你毒药吃多了吃傻了吧!”
“你这小兔崽子,有你这么和爹说话的吗?”唐王亦是一瞪眼。
“你哪里像一个爹了?你除了坐在前殿上时像个君王,其余时候你就是个一眛只知情情爱爱的情圣!”李御跳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唐王,“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戴了铮亮一顶绿帽子你还不觉得可耻,我都替你丢脸!”
听着李御的怒骂,唐王出奇收敛了怒意。他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同自己一般没有形迹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脸上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你恨她!”
李御安静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你也恨我……恨我多年以来对她的纵容。”唐王低声说道,语气并无力度却声声落在人心上,“我爱她、宠她、信她、恨她、恶她……”
“她却一辈子都想着怎么欺我、瞒我、害我、背叛于我……”
“所以你不能杀她!”唐王看着李御的眼睛,“你要让她好好活着,一直守在我的墓前,哪怕到死,也要掘开我的坟墓,把她给我压在老子棺材里!”
“我要她活着替我守墓,死了后下地狱也要陪着我这个她最厌恶最想摆脱的老头子!”唐王缓缓说道,嘴角扯了扯,却带着孩子般的得意和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