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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笑?这就是事实!”聂郅捷大言不惭地瞪了小艾一眼,然后继续跟贺继旸掏心窝地吐槽,“然而最丧心病狂的是,哪一天她突然说,她有灵感了……”
恰在这时,丁诗薇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白色浴袍,大喊一声:“我有灵感了!”
聂郅捷赫然想起了被这句话支配的恐惧,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好在,坐在他对面的贺继旸在看到丁诗薇这副模样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离开位置,往她的方向冲过去,脸色有些不虞地把人重新拉进了房间,阻绝了聂郅捷的视线。
“砰——”的一声,房门直接被关上。
“贺继旸,你干什么啊!”
房间里传来丁诗薇的叫声。
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并没有听到贺继旸说什么。
聂郅捷终于想起自己好歹是丁诗薇的表哥,这种情况下,就算贺继旸是他的偶像,就算着俩已经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贺继旸也不能勉强他们家丁小薇,霸王硬上弓吧!
“薇薇,你没事吧?”
聂郅捷起身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好在不要紧,一个趔趄,好歹是稳住了,用力地拍着丁诗薇房间的门:“贺继旸,你,你别乱来啊!拱我们家白菜可以,但你不能违背白菜的意愿胡来啊!”
“……你才是白菜呢!”
房间里传来丁诗薇炸毛的声音。
聂郅捷一愣,下意识地就反诘:“丁小薇你怎么骂人呢!我是要拱别人家白菜的!”
门外的小艾:“……”
门内的丁诗薇:“……”
门内的贺继旸低低发笑,继续用毛巾给丁诗薇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听门外的聂郅捷又叫了一声“你要是自愿的我就放心了,你们继续,不打扰了”,就真的安静了下来。
丁诗薇气得牙痒痒,却在贺继旸一下一下温柔的“摸头杀”中,很快被顺毛,心绪平静。
但是,她却还是打断了贺继旸的动作:“我要改主题曲了,不然灵感要跑了,真的……摸头真的会把灵感带走的。”
最后一句特别小声,但也是她在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上,对贺继旸做出的小小妥协。
贺继旸没有再勉强她,确认房间里的空调制暖温度适宜,趁着她开始打开电脑,使用各种他并不了解的软件捣鼓,默默地帮她把发尾用毛巾裹好,免得受凉。
灵感这种东西,转瞬即逝,对于创作而言,可遇不可求,若是错过了,再想找回可是很难的——而且,丁诗薇还是帮他的电影写主题曲。
贺继旸看着那张目不转睛对着屏幕的脸,小声地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丁诗薇头也不回,快速说道:“随便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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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创作状态的丁诗薇,跟平时有些惬意慵懒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好像说的多了,就会把灵感放跑一样。
最常见到丁诗薇这种状态的人是小艾,但是最了解这个状态下的丁诗薇的,却是经常跟她一起创作的聂郅捷。
三个人里面,反倒是贺继旸最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所以他只能向聂郅捷和小艾请教。
“没什么大不了的!”粗神经的聂郅捷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给她准备点吃的,放她旁边,饿了就会吃的。她现在这个状态,吃方便面跟吃燕窝,根本就分不出来。”
“可是,她昨晚就睡了两个小时……”
贺继旸面露担忧之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丁诗薇有多贪睡,他花了十年时间,都没有把她的作息纠正到早睡早起——她是一个早睡了也会晚起的人。
聂郅捷摆了摆手:“真困了就会去睡的,用不着操心的!表妹夫我跟你说啊,现在最重要的呢,是赶紧让酒店把晚饭送来,在丁小薇召唤我之前,让我赶紧吃饱了!毕竟,我要陪她写完曲子,然后再开始作词,熬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啊——”
聂郅捷疯狂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蓬乱的发型让他完全放弃了刚回到国内、刚来到剧组时那个注重仪表的绅士的模样,而是更像个为了写稿子把自己关在家里憋疯的宅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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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从事创作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么个毛病:一旦灵感迸发,就会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对外界的人和事都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沉湎于创作中的丁诗薇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拍完戏回来身体电量即将告罄的状态,忘记了这三天两夜加起来,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事实,等第二天贺继旸赶戏早起时,发现丁诗薇还在电脑前忙碌,而她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吉他,一架电子琴和一把小提琴,被有些随意地扔在床上。
而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比丁诗薇熬更久的夜的聂郅捷,此刻正四仰八叉地一半睡在沙发,一半睡在地上,睡得还挺沉。
在他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是《逆行者》播放完之后暂停的画面,也不知他是看完睡着的,还是看着看着睡着的。
“还没写完吗?”
贺继旸低低地自语了一句,看着丁诗薇脑后还包着的那块早已干了的毛巾,拨弄着鼠标,一次一次地听着电脑里de摸,嘴里低低地哼着旋律,一次一次地做着修改。
他甚至不敢打扰她。
所以,他只能选择叫醒聂郅捷。
“唔!写完……”
聂郅捷猛然惊醒,然后被贺继旸捂住了嘴,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丁诗薇的方向,低声问道:“薇薇她,一晚上没睡?”
“应该是吧……”聂郅捷揉了揉眼睛,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写歌的时候就这样,折腾自己,还奴役我。”
“奴役……你?”
“喏,”聂郅捷朝着床上的那三样乐器努了努嘴,“昨天晚上直接让我回她别墅拿来的,总共也就用了那么两三下……啊——”聂郅捷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就见不得我稍微偷个懒,趁着我时差没完全调好奴役我……疲劳驾驶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