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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命中注定,我们无法独自找到人生真谛,需要和爱的人一起。
“我很害怕,阿迦。”瑞德看着刘凡旭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湿润,他抿了抿嘴唇,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上帝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手中终于真实的握住了属于我的东西后,不得不选择放弃。”她抽出被他紧握的左手,看到他一瞬间失落的眼神,她没有心软,而是直接扯着他的衣襟,看他惊讶的表情,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用力将他拽到她面前,无视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她伸出右手抱住他的肩背,下巴抵着他的颈窝,将他的揽在怀里轻轻拍扶着他的脊背“任何时候你都不用选择放弃,斯潘塞,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你,哪怕你真的发病,我也会治好你,相信我,我会始终陪伴在你身边。”
在瑞德的再三阻挠下,她最终没能按照希望的那样获准出院。她郁闷的躺在病床上,被迫享受为期二周的静养。瑞德始终没有提及回去匡提科的事情,他小心的照顾着她,仿佛捧在手心里的一件易碎品。在此期间她收到受聘公司的电话,虽然发生了那场恐怖的枪击,但是没有造成人员死亡,而且在那之后,她校验的稿子也没有丢失,所以她暂时保住了她的工作。对此,瑞德很不愉快,他似乎对她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那样的事情,感到耿耿于怀,他不停地罗列数据分析概率,借此试图说服她放弃这份工作,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始终面带微笑,直到瑞德垂下肩膀主动放弃。
终于不再纠结她的工作去留问题的瑞德,开始和她研究数学问题,她知道他是在借此放松他仍然紧绷的神经。她陪着他演算数学公式,佐证数学命题,推算数学猜想,用他喜欢的方式消遣。在她的伤口终于获准拆线的时候,她不得不修改了那位负责为她拆线的医师的记忆。这一次,瑞德不再阻止她的拜访计划,虽然他仍然不允许她坐飞机。
美国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即使是身为巫师的刘凡旭,也是早有耳闻,它不仅是这个州最大的城市,也是享誉国际的四大赌城之首。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兼具世界娱乐之都和结婚之都两个美称的城市,是瑞德的故乡。他在这儿出生、成长,这里有他最美好的记忆,也有他最灰暗的记忆,所以他对这个城市,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瑞德早年离开这里去加州理工读书的时候,已经卖掉了在这儿的房产。所以,他们选择了距离疗养院最近的一家宾馆。因为恰逢旅游旺季,他们又没有提前预定房间,所以等他们站到前台询问服务员的时候,他们只拿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卡。瑞德有些尴尬的捏着房卡,刘凡旭笑眯眯的挽着他的手臂,跟着服务员去他们的房间。这里的工作人员对此见怪不怪,事实上,在拉斯维加斯,每一年接待最多的就是成对儿的年轻男女,他们大多都是来这儿闪婚或者完成他们的蜜月旅行,所以,瑞德和刘凡旭,也被他们理所应当的当成了大多数情侣中的一对儿。
自从刘凡旭重伤入院,瑞德只有躺在她的身边,才不会失眠。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依偎着度过梦魇。他们在每一个夜晚,躺在卧床上,紧握着对方的手,隔着似近似远的距离,安然入梦。他们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这段正走向奇怪方向的名为亲人的关系,因为惧怕失去,因为渴望靠近。
他们所住的宾馆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社区旅店,因为挨着疗养院,所以这里除了来结婚或是来蜜月的情侣外,大多都是来探病的家属。春末夏初的清晨,刘凡旭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坐在宾馆前的长椅上。她的鼻梁上架着□□墨镜,及膝的长发被编成蝎子辫,自上而下垂在身后。她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束腰吊带纱裙,刚刚盖过膝盖,外面罩着一件湖蓝色的针织短外搭,肉色的丝袜,黑白相间的板鞋。一身打扮衬的肌肤更加白皙,本就偏向东方人的样貌,让她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人。
抬手推了推墨镜,莹白的指尖滑过镜框,然后落回纸杯边缘,素白的双手没有戴任何装饰,左手手腕上挂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和田玉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瑞德从宾馆里大步跑出来,他的肩上挎着他的邮差包,上身穿着一件黑底点着数不清棕色小圆点儿的衬衫,束在黑色的腰带里,下身穿着一条深棕色的条绒休闲裤,脚上穿着和她同款的板鞋。他一手抓着背包带,一手抱着一个礼物盒子,那是他刚刚遗忘在房间里的礼物。
刘凡旭看到他,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斯潘塞,丢在哪儿了?”瑞德抿着嘴唇,有些闷闷的回答“就在门边,我忘记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走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要紧张,斯潘塞,那是你的妈妈。”他垂着眼睑,声音依旧消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总是处理不好。”她从他手里接过礼物,右手挽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向前走“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何面对她的问题,要等到你真的见到她之后,才能知道答案。”瑞德扭头看着刘凡旭的侧脸,脸上的表情有些松缓,他点点头道“好吧,你是对的。”
疗养院的环境很棒,工作人员也很尽职,负责接待他们的女护士甚至提出友善的建议,她希望瑞德能够更多的来看看他的妈妈。她将他们引到后花园,丹妮瑞德正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她低头看着一本硬皮书,身上盖着毛毯,一脸安详惬意。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被剪成了方便利落的短发,毛毯没有盖住的上半身,穿着一件针织毛衣,里边是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她低着头,刘凡旭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从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正在读着的书令她身心愉悦。
女护士转身离开,他们在远处站了几分钟,瑞德才鼓起走上前的勇气。刘凡旭跟着他的步伐,慢慢的靠近那个给予瑞德生命的女人。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她在他们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抬起了头。她的样貌不算漂亮,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皱纹里夹着几丝病态的苍凉,她瞳孔的颜色也是棕色的,却没有瑞德干净清澈,她的眼底仍然有着狂乱的痕迹。她看着他们,表情怔忪,几秒后才慢慢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她朝他们伸出手,轻声唤道“斯潘塞,我的儿子。”
瑞德抿着嘴唇,身体紧绷,听到丹妮瑞德的呼唤,挣扎了几秒,才走近她的跟前轻轻握住她伸向他的手,他慢慢的蹲到她腿边,仰着头看着她青春不在的面庞,颤抖着嗓音唤道“妈妈。”丹妮很开心的笑着,她仔细端详着她的儿子。刘凡旭站在一旁,没有打扰这对母子,只是当她的视线扫过丹妮瑞德手中的书本的时候,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本出版书,而是一本手写的日记。她看的那么开心,大概是因为那上面记录着她儿子的所有事情。无论她得了什么样的病症,都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母亲的事实。
刘凡旭向后退了几步,她打算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子,正当她转身欲走的时候,丹妮瑞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是斯潘塞挂在嘴边的阿迦吗?”刘凡旭一愣,回身看向丹妮瑞德,发现她正眨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刘凡旭面带微笑的点头,心里却很惊讶瑞德居然已经将她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母亲。丹妮瑞德朝她伸出另一只手,刘凡旭看了一眼同样看着她的瑞德,笑意更浓,她走近跟前,握住丹妮的另一只手,蹲在瑞德身边,一起仰头看向瑞德的母亲。
瑞德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健谈,他沉默的时间居多。丹妮瑞德却异常兴奋,她不停地诉说着她的生活起居,抱怨这里的气闷无聊,她甚至尝试着说服瑞德将她从这里接出去。瑞德不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妈妈,眼神哀伤。刘凡旭垂下眼帘,在丹妮发现瑞德不会回应她的请求后,转而开始向刘凡旭抱怨。刘凡旭没权利回答这样的问题,她只能和丹妮谈论文学,借此转移话题,她记得瑞德提到过,他的妈妈是一位文学教授。
也许是涉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也许是许久没有遇见能够谈论这些话题的对象,丹妮瑞德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欢乐的谈论着她喜欢的著作,和刘凡旭分享着她的感悟。刘凡旭边和丹妮语速极快的讨论着,边分心看向瑞德,只见他此时的神情已经不见了哀伤,他一脸笑容的看着她们,棕色的眼睛里颤动着耀眼的光芒。
“你们结婚了吗?”丹妮瑞德突然停住之前的话题,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道。她那双同瑞德一样颜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却不失严厉的来回审视着刚刚还在相互对望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