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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贪杯,未随你回府是我不对,你知我与程兄他们一月未见难免晚了些,回来时晚照说你已经睡下。”
墨彦心里着急,不自觉地出言解释,早知温叶会生气他就不会在醉仙楼留那么晚。
“墨郎,我……”
屋内的温叶听出他言语间的焦急,“毁容”两字差点脱口而出,下一秒却忍住了,等温言查清病因再与墨彦说也不迟。
“我没事,只是昨日醉酒脸上起了红,不想让你见到。”
墨彦松了口气,温叶既然开了口,就说明屋内的情况还不算太糟,女为悦己者容,她躲着不见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你无事就好,我今日要出门,你在府里好好休息,若是有事知会晴空叫我回来。”
墨彦说完爬在门上等着温叶回话,虽心里着急还是暗自忍下了,夫妻之间还是要互相尊重为好,既然她暂时不想与自己相见再等等就好,三年多他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
“嗯,一定。”
墨彦得了她的回复这才放心离开,温叶看着门上消失的身影长长舒了口气,身上的麻酥感让她不得不躺下来放松,不知何时她的双眼已噙满泪水。若她真的毁了容还是偷偷离开的好,左右两人还没有夫妻之实,自己也不好再牵绊与他了。
“小侯爷,小姐怎么样?”
晴空从院中的一棵大树上跳下,刚才眼见晓春火急火燎地出了后门往城西去了,他感觉一定是出了事。
“她嘴上说没事,言语却是慌乱的。”
墨彦言罢皱眉摇头,神色看起来很不好,他思索片刻,压低了声音对晴空说道。
“你留下守着她们,有什么事立刻让金雕传信。”
晴空一拱手却未领命,凑到墨彦近前低声言道。
“我明白小侯爷心里着急,只是皇城司那边,您不好直接出面。”
墨彦摆了摆手,晴空的话他很清楚,若不是这次会面他非去不可,现今也不用如此纠结。
“眼下她的事要紧,我只信你。”
墨彦说完直视着晴空的眼睛,深邃的双眸逐渐变得犀利,晴空没有回避墨彦的眼神,两人相视点头,晴空虽没有过多言语,但墨彦的担忧说了些反而多了一丝安心。
“我让坤护卫跟您去,他与皇城使田公倒是打过几次照面。”
晴空想尽量将今日的会面做得周全些,毕竟这皇城使田公公是衍帝器重之人,“半山亭”若是失了礼数总是不太好,同是为衍帝做事日后难免会打交道。
墨彦点头同意,若是与坤护卫一起前往,他倒是生出个不一样的法子,刚走了两步转身又叮嘱晴空道。
“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她任何事你都不许瞒我。”
“是。”
晴空点头答应着,心里生出一丝后悔,墨小侯爷这是把他完全拿捏住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当初两人的承诺是墨小侯爷有意为之,事已至此他早已脱不开身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暂时做墨小侯爷的眼线了。
皇城司是一个直接听命于皇帝独立于朝堂之外的机构,而执掌皇城司的基本上是宫里的公公,宦官永远是帝王最相信的人。皇城司原本是负责皇帝身边的保卫,掌宫门出入、保卫宫廷、宫门启闭等事,之后逐渐演变成加派特务去民间探听消息,监视百官以报皇帝。
衍帝登基后把皇城司的职权无限扩大,从一个单纯的特务情报机构,变成一个集情报侦查、疑犯缉捕、司法审讯、收监关押为一体的特务机构,朝堂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御史台都只能退避三舍。
城东的一处茶楼内,今日有人包了整个二楼,墨彦一身白衣带着帷帽,跟着坤护卫上了二楼,虽完全遮住了他的容貌和银发,但他风度翩翩的气质还是引来了不少茶客的瞩目。
两人掀开珠帘进了一间格外宽敞的上等包间,一位白净的小公公从里间迎了过来。
“今日怎么是你来了?”
坤护卫一拱手算是见过,小公公一撇嘴没好气地引两人进了里间。
“田大人,久等了!”
坤护卫躬身拱手行礼,墨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半山亭’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碧霄首领不来也就罢了,现今连向少主都不露面了,真是嚣张得很那!”
田公公气得牙痒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桌上。
“田大人说笑了,派什么人来见您是我家亭主的事,您不必纠结此事。”
“你......”
田公公瞬间面色铁青,差点破口大骂,他看了眼在窗边坐着气质不凡的男子,“你”了半天还是忍了回去。
“你是个什么货色,竟敢这么跟田公说话!”
坤护卫瞪起眼睛大步上前,与那说话嚣张的公公相对而立,足足比他高出一头之多。
“我是什么东西不晓得,但我知道比你多个东西。”
只见那嚣张公公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王庆坤,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个护卫,你牛什么?”
一旁的小公公凑了过来,方才坤护卫没理他就一直气不顺,见两人争吵不由分说也加入了进来。
“嗯,我就是一个护卫,你们的脸还真不值钱,说给就给,说变就变。”
坤护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两人的嚣张气势一下被打压下来。
“坤护卫。”
墨彦心里本就急躁,又见三人吵个不休更是没了耐心,抬手招呼坤护卫过来。
坤护卫收了凶狠的眼神,转身快步回到墨彦的身旁,毕恭毕敬地躬身等墨彦发话。
“把这个给他们。”
坤护卫接过墨彦递来的令牌,大步走到田公公面前,双手呈了过去。田公公接过一看,这不是衍帝的黄金令牌嘛,立即起身笑脸相迎,恭敬地说道。
“哎呦!这是哪位大人?小的瞎了眼,还请您赎罪。”
墨彦从下马车进入茶楼未曾摘下帷帽,他一直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此时的心里纠结得很,他焦急地寻着金雕的身影,下一秒却又不想它出现。
窗前的茶桌与田公公所在的正位那里,离得不近不远,既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又不会错过屋内每一处角落。
良久不见白衣男子言语,田公公等着心急了些
“看来这幽州的事不简单啊,这位大人想问什么?”
田公公知道“半山亭”前来,一定与此前皇城司在幽州追查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但他刚回京还未将此事亲口禀报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人抢了自己的功劳。本想着随便敷衍几句了事,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方一句直截了当的问话。
“秦浩天现在何处?”
田公公一下子呆愣住,此事他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也是“半山亭”的人,难道是那位从未能露面的亭主吗?
“不可能……”
田公公呢喃自语着,目前他手里的情报显示出,“半山亭”的亭主是位带面纱穿红衣的女子,这位白衣侠士身材高大健硕,帷帽下隐约能看出滚动的喉结,刚才说话的声音也是浑厚磁性,显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
如此看来,他定不是“半山亭”的亭主,但他得了衍帝的皇令,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自己也不太好得罪。
“咱家,咱家怎么知道,那人自然是跑了。”
田公公心虚地喝了两口茶,微凉的茶水苦涩难咽,但他还是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跑了?”
坤护卫听完立马上前询问,“半山亭”在沧州的暗卫明明见过皇城司的人在追一人,不过几日光景刚回京就全记不清了,田公公这话着实敷衍得紧。
“嗯,确实如此。”
小公公随声附和着,他是虽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是宫里面最讨田公公欢心的,在皇城司也是最有眼力见的,在他这里没有真话或假话,只有田公公的话他才会认做事实。
“哼,人都能跟丢,一帮蠢货!”
坤护卫再次破口大骂起来,墨彦坐在窗边看着这出好戏即将开始。
“你说谁那?”
嚣张公公又开始暴跳如雷,坤护卫却一脸满不在乎,比他更加目中无人地回道。
“谁听到说谁。”
“王庆坤,你今日是吃了屎过来的吗?我们皇城司的人,可不比你们向家的人差。”
小公公忍不住了,他与坤护卫是同乡平日有点交情,今日的王庆坤脾气火爆,与平日冷静深沉的他截然不同。
“来比划两下?”
坤护卫挑眉轻蔑一笑,小公公对他彻底失望,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热脸贴冷屁股换不来他一个笑,如此一想更是气得真跳脚,随即愤怒回道。
“还武林世家那,满嘴喷粪,仗……仗势欺人!”
墨彦淡淡一笑,就是现在!他转过头来,对恼羞成怒的小公公厉声言道。
“秦浩天是去了沧州?”
小公公当即愣在那里,点头答应,随即疑惑地看向窗边的白衣男子。
“你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田公公瞬间愤怒激动,抓起手边的茶盏朝着小公公扔了过去,边扔还边骂道。
“蠢货,滚出去!”
“啊!”
小公公不敢躲闪,吓得双手抱头立在原地,坤护卫挥拳一挡,茶盏斜斜地飞向一旁,“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瓷器特有的清脆声音。
“你有没有伤到?”
小公公关切地问道,坤护卫甩了甩手示意自己无碍,转身对田公公行礼告辞,他知道今日给小公公惹了麻烦心里过意不去,忍不住出言帮他说上几句。
“这本不是他的错,田公还是想想怎么跟圣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