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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喜握住笙歌的手点了点头,笙歌心中安慰,默默笑了,燕喜在此时不愿多说这件事情,原本就因皇帝与笙歌之间的关系而忧心,方才的事情过后她更是焦虑不已:“笙歌,我与哥哥之间能够放下嫌隙多亏了你,但现在你还是想想如何与皇上撇清关系才是...”
“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件事上,笙歌原本浅笑着的‘唇’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燕喜见她不愿多谈,心中更是着急:“笙歌!如今不是你说没有关系便没有关系,我本想着带两个做事爽利的人伺候皇上用膳,却没想到今日睿王殿下也会过来,更不知晓他居然会当着底下人说出那样一番话,恐怕那番话很快便要传到太妃娘娘耳朵里,而你...”
“什么话?”笙歌原本就对方才轩辕宸的举动以及言辞而困‘惑’,也更加想要‘弄’明白他们之间为何会突然动起手,如今燕喜一提,她立即就‘精’神一震,连忙追问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
燕喜将自己离开前所听到的话一一告知,虽然之后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想到之前因睿王一番话皇帝明显变了脸‘色’,之后事态严重到动手,只怕还是与这件事有关,只是不知睿王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
“皇上说我...笨手笨脚,‘性’子马虎?”笙歌讷讷的,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不过他倒是没有说错,燕喜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连忙摇晃着笙歌的身子焦灼道:“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原本他们聊起的是睿王殿下如今有了红颜知己的事情,可不知为何,睿王殿下他总是故意将你提起,你听不出么?”
怎么会听不出呢?方才燕喜将听来的那些话连同语气动作都夹杂着表演了一番,她又岂能揣测不出轩辕宸的目的,也正是因此她才想通了许多事情。
“睿王他从始至终都还记着醉香楼里的仇,”笙歌苦笑了一声,低声道:“我现在才明白,那样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人,为何要在我落水之后放出假消息嘉奖我了。”
燕喜听笙歌提起此事,神‘色’愈发凝重,从一开始的不解到沉默中逐渐‘摸’到一些头绪,她惊愕的长开嘴,却不知晓说些什么。
“皇上当初开口救我回来,睿王纵然视我如眼中钉却无法明目张胆的杀我,而我与他之间的纠葛,想必宫中已经有不少人知晓了,一旦我与他一起时出了什么意外,明白人都会想到他的身上,这便很好的说明,为何当初我落湖之后,以他的功夫,想要将我溺毙在湖里简直太过容易...”笙歌想到之前在竹林看到二人打斗的一幕,心中从未有过的清明,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燕喜接着说道:“估‘摸’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既不愿让皇上寒心,也随之想到了另一个方法设计我。”
“可是既然这样,睿王殿下又何必编出他落水,你救了他的话来?他大可以说你趁他醉酒,推他下去的啊,这样的话足以让你背上杀头的罪名了!”燕喜不解,笙歌叹了口气道:“那时我才入宫多久,而之前他在皇上面前几番刻意为难,之后又在萧离面前故意留下我,若是之后突然出了这种事,终究会落人口实的。”
燕喜大悟,转念一想心中那抹模糊的思绪顿时清晰起来:“谁人不知宫中形势,谁人不知碧‘波’院里的状况,他...睿王殿下他是故意将你推上一个遭受其他人妒忌的位置!”饭菜里下‘药’,堵在茅房里泼水,都是在笙歌被封赏之后才发生的!
“是啊,他是想要借她人的手来对付我,当真是心思缜密的很!”笙歌咬牙切齿的说着,燕喜双眼瞪大,结结巴巴道:“他...所以他今天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是想让这些话传到太妃娘娘的耳朵里,然后...”燕喜说到最后,已经失了声音,笙歌看着她默默一笑,突然觉得周身上下疲惫万分。
“不行,我得找哥哥商量这件事的对策!”将前后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燕喜的脸‘色’也顿时白了几分,笙歌也不打算拦她,见她起身便也随着起身道:“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燕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道:“你好生歇着,明日我再来吧!”
“恩!”送走了燕喜,笙歌颓然的坐在了软垫上,‘门’大敞着,温暖而湿润的风轻轻扫过竹林,鼻息间传来缕缕清香,让她‘精’神也随之一振。
悄悄从怀里掏出皇帝赐予她的香囊,方才她所闻到的那抹带着沁凉的清香气息,便是从这个香囊上散发出来的。
“你将这个给我,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笙歌从来都不认为那个宛若出尘谪仙般的男子会与睿王一样恶毒,但也从不认为他会是个糊涂的人。
这种东西分明不是她能够拥有的,这个东西一旦被人发现,迎接她的便只有苦果,虽然他的确在送给她这样东西时提过让她收好。
他或许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呢?
“不...”他们二人本就是兄弟,他又那般包容关爱他的弟弟,恐怕自己真的只是兄弟二人之间的一颗互相利用的棋子而已,笙歌捂住了自己的嘴,莫名的苦涩自舌根蔓延。
“一个想利用宫中情势来杀我,一个则顺了对方的意愿,尽量让他高兴所以才会...”笙歌突然摇了摇头,这个可怕的念头令她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揪住,狠狠拉扯,与此同时,一双清澈沉静的眸子自她脑中闪过。
“不、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今日还为了救我伤了睿王!”笙歌口中喃喃,说到最后却猛地站起身来,事情没有‘弄’清楚,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入睡,想到最后,她突然决定,纵然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提着六角雕‘花’宫灯,灯下装饰的红穗也随着她匆忙的脚步摇摆扭动,过了一会儿,当她驻足在那片竹林前时,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来。
灯火昏黄,闪烁摇曳,清幽昏暗的紫竹林中,根本看不清是否还有人影,她站了一会儿,突然又有些迟疑,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他或许早就离开了吧。
迟疑间,她举灯,瞧了一眼昏暗的紫竹林,终是咬了牙向内走去,虽然是深夜,她倒也对这片林子较为熟悉,因为平日里无聊的便也会四处逛逛,而她入宫时不过初‘春’,入住这片紫竹林中也还是‘春’季,见竹笋‘抽’的正好,之后也带着燕喜悄悄在林子里挖了不少打了牙祭。
熟悉归熟悉,但夜里的竹林她倒是第一次进来,绕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疲惫,加上今日莫名闷热,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按照记忆里的路,她记得不远处会有一小片竹林稀疏地方且有一块能够坐下休息的巨石,想了一会儿便顺着记忆找了过去。
既然找不到,那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也好,笙歌这般想着,心中也觉得自己这番行为有些好笑,却又不知好笑在哪里。
烛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周围的竹子也逐渐稀松起来,笙歌此时已经能够确定那块石头的方位,不禁加快了脚步,然而在逐渐靠近记忆中的地点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袭黑暗中水‘色’丝绢袍子映着她烛光而熠熠生辉的背影。
他仅仅只是坐在那块石头上,却莫名为这片昏暗朦胧的竹林添了几分诗意和光彩,这一刻笙歌甚至不想上前一步去破坏了这幅安宁的画卷。
也立刻否定了之前对他多番恶意揣测。
“笙歌?”轩辕煜却在方才就发觉了身后动静,他侧过头,看清来人之后,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本以为会是严之过来寻他,没想居然会是她。
“这样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转回视线,轩辕煜悄悄垂下了眼眸,很快便从她的这番举动猜测到了她的目的。
“我...”笙歌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是过去还是如何,她伫立在原地,手中紧紧捏着水牛角的宫灯提,手心皆是汗水。
“他并非真心想要伤你,那番举动只是为了提醒朕,是朕害你受累了,”轩辕煜见身后的她许久都没有接话,无声一笑之后,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皇上...”对方这席话,虽然明显听上去是为轩辕宸开脱,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让她莫名的信服,但信服过后,却是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睿王说的那一席话,以及想要杀了自己的举动,仅仅是为了提醒皇上,他想提醒什么?
“你今日保的下她,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再者,她的生死原本就跟我没什么关系...”笙歌在脑子里细细回想起睿王走前所说的那句话,又联想起燕喜告知的那些,可是其中关键,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既然她的生死对睿王来说无关紧要,那为何对方要在之前故意说出一番话惹得皇帝不悦,他们二人在燕喜离开时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真的是因为她么??
“笙歌,谢谢你。”
笙歌这边被脑中纷‘乱’的思绪困扰,那方却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传来这样一句话,笙歌从思绪中回神,一时有些茫然:“谢...谢我?”